住进彩翠院的第一天,苏棋就发现了这个隐藏在野草后面的墙洞,只有拳头大小。
她本想用稻草混些黏土填补完整,庄子里的房屋便是这么盖起来的。
然而,没等苏棋付诸行动,她因为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被锁在了彩翠院中,当时的婢女告诉她这叫禁足。
如果她不能意识到自身的错误改过自新,院门上的那把锁便不会打开。
可是苏棋听了婢女的话后很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吃饭吃的快一些算错吗?苏玉阙和苏染青这对她的弟弟妹妹嘲笑她时,她回瞪了一眼也算错吗?还是因为她吃了苏鸣鸾给祖母亲手做的糕点?
糕点味道很甜,她没忍住,一齐往嘴里塞了好几块。
闻言,婢女的脸色很古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苏棋实在想不到,干脆平躺在软乎乎的床榻上,闭起眼睛睡觉,她从来没吃这么饱过,还尝到了许多甜食,身体的困倦齐齐涌上,一会儿就睡熟了。
醒来后,那个穿着很漂亮的婢女倒是直接告诉了她原因。
苏棋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她在见到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第一面时,对着陆夫人喊了一声,“娘。”
“姑娘虽为夫人所生,但众人皆知,夫人已将姑娘送给胡姨娘抚养,所以,姑娘应该喊夫人为母亲。”
“姑娘口中的娘唯有去世的胡姨娘,还请姑娘日后千万记住,下一次绝对不能再喊错。”
婢女眼中的怜悯一闪而逝,苏棋花了很长时间弄懂了她的话,苏棋心心念念的亲生阿娘只认她是胡姨娘的女儿。
而胡姨娘呢?临到死,仍在咒骂她,是一个毒妇的女儿。
因为这声被冷漠拒绝的“娘”,苏棋回到苏家的欢喜被一盆彻骨的冷水浇灭,她沉默地蹲在彩翠院的角落,不仅没有将被老鼠钻出的墙洞补上,反而拿起一根树枝,将拳头大小的洞口又弄地大一些。
久而久之,一年的时间过去,这个墙洞已经能够容纳一人钻过。
许是年幼时吃的少,苏棋和二金两人的体型都偏瘦弱,从角落的墙洞出入轻轻松松,完全没有被打叶子牌的婆子们发现。
二金看起来有些傻,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便想往厨房去,她最惦记整只的鸡鸭鱼肉。
隔着几缕乌发,苏棋瞪了只知道吃的婢女一眼,“寻常的肉都尝遍了,我们这次不仅要吃鹿筋吃熊掌,还要光明正大地享用!”
别忘了,从上京城远道而来的表兄会带见面礼。
苏棋笃定自己有一份,凡是家世越高的人就越在乎那个什么…礼数,不管她的娘是陆夫人还是胡姨娘,名义上,陆家的郎君都是她的表兄。
“姑娘,我们该怎么做?”二金吸了吸香气,她没吃过鹿筋也没吃过熊掌,但她知道姑娘若出现在夫人的面前,夫人一定会动怒。
也就是说,姑娘不能和大小姐三少爷以及四小姐一样,遵循规矩与表公子相见。
苏棋早有主意,拉着二金七拐八拐地消失在茂密的树木之中。
苏家的园林修建的弯弯绕绕,人借着树木的遮挡,很容易避开视线,她便知道府中一条隐秘的小路。
苏棋想,她们可以直接到琅玕院等着啊。
表兄总是要回琅玕院休息的,届时她说自己腹中饥饿,表兄肯定会让人到厨房要吃食。
府里的人丝毫不敢怠慢家世不凡的表兄,还不是会把最上等的膳食送过来。
苏棋想吃鹿筋就吃鹿筋,想吃酿蟹就吃酿蟹,吃不完也不浪费,食盒装起来带回彩翠院可以吃下一顿!
最最重要的是,苏棋能和陆表兄打听姜二郎,她记在心上一年的恩人。
说到苏棋与姜二郎的交集,不得不追溯到去年的一场宴会。
在兴盛伯府的帮助下,苏家长女鸣鸾和户部郎中贺家的嫡子定亲。陆家派来了陆表兄,正好与贺家的人一起到扬州送来了定亲礼。
这是一桩喜事也是一桩盛事,苏家便举办了一场颇为浩大的宴会。既为了给女儿做脸彰显财力,又进一步向扬州城的众人宣告,苏家又结一门得力姻亲。
这等年头,商贾的地位越来越低,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钱袋子。为了不让大刀落到自个儿头上,天下的商人们都鼓着劲儿拉靠山。
苏家无疑是其中翘楚,多年前以重金求得上京的陆家贵女下嫁。而等到流着陆家血脉的皇帝登基之后,陆家得封伯爵,苏家也随之沾光,不仅生意大涨,更凭一介商贾成为扬州各家大人的座上宾。
是以,那场宴会,不受待见的苏棋也有了资格参加。
她毕竟是苏家的女儿。
为了不失体面,陆夫人还派身边的梁妈妈送去彩翠院新做的华衣首饰,苏棋第一次感觉到了重视,喜悦隐隐浮现在眼睛中。
她听话地将整张脸露了出来,打扮过后的模样仿佛从花园里刨来的海棠花,娇艳绚丽。
苏棋的眼睛生的很特别,眼形精致,瞳仁黑亮,眼白却干净如水,低头往上看人时,莫名给人一种极艳又危险的感觉。
可她整个人又是十分瘦小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折断,两重矛盾之下,带来了致命的吸引力。
彩翠院的几个婢女立即发现了这一点,在苏棋未曾注意的时候,她们悄悄离开了。
之后,苏棋没能顺利走到举办宴会的地方,她的那对双胞胎弟妹不巧与她撞见,他们阴阳怪气地说才不要她这个小娘养的给他们丢脸,然后笑嘻嘻地将乌黑的墨水泼到她的脸上衣服上。
苏棋头脑起先是空白的,反应过来后,她垂头看着滴落的墨汁,喜悦化作了浓稠的愤怒。
她不管不顾地追上了人,扬起瘦弱的手掌,重重地打在他们的屁-股,将他们打的哇哇大哭。
双胞胎的哭声引来了梁妈妈等人,也引来了参加宴会的宾客,简单弄清了事实后,两人并没有被责怪,而苏棋却被看作了一个心胸狭窄容不下年幼弟妹的疯子。
接着,陆夫人到了,她嫌恶地看着满是墨水的苏棋,命人将她送回彩翠院反省并严加看管。
“他们就没有半点错吗?”苏棋瞪大了眼睛,执拗地问这个端庄温婉的女子,问周围指指点点的宾客。
陆夫人冷冷不语,只让人将她拉走,宾客们倒是议论起来。
“小儿不过玩闹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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