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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狠起来,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八年医科,江边也深深感受到自己依然经历的太少。
涪江道场。
以前是座道场,就是真的那种道场。用来诵经、辩经,修行,礼拜。
但是现在的涪江道场,三台八角笼鼎立,拳手犹如笼中之兽,仍由观摩和打赏。
涪江玩的是自由搏击。也是各大职业联赛预热场。
有些俱乐部规模小约不起常规赛,就把拳手私下送来实操。顺便遇到职业拳手也会私下评估对方实力。
女子拳手由于观赏性强,但人选少,谁家都不希望自己拳手正式比赛前受伤。
因此赔率和晋级奖励特别高,与男子比率几乎一比十。
江边也头一次光顾这种暴风场所,在重低音背景乐中头胀欲裂,神情恍惚。
“我、我是什么?”
“经纪人兼急救员。要是发现我在擂台上眼神不聚焦了……”就喊停。
“你什么?不聚焦不就是瞳孔涣散!”不就濒死了么?
摆了摆手懒得解释。瞳孔失焦离涣散还有段距离。通常职业教练一眼就分辨出来。
江边也虽然不是教练,但他是医生。而且观察力不错。
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紧张。”
紧张?不。他不是紧张。他是恐慌发作而已。
“我要怎么去救你?”
“不用你救我……你喊停。擂台裁判会分开我们。”
“来得及么?”
来得及来不及都看命。
把头发编织成一小股一小股贴在头皮上。换上更贴身的运动服。
修长美好的身体展露出来,引来观众席一片唏嘘。
江医生不禁愠怒,但敢怒不敢言。他不能与人冲突,他是她的保护伞,她的最后一道屏障。
有些环境莫名令人血脉喷张。
上台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瞥向他所矗立的方向。
是默契,信赖,依靠。那一刻她眼神中光芒四射,锋利而凶悍,与冲进文具店拯救他的少女一模一样。
这女孩骨子里就是凌厉的,从来不是什么弱不禁风,温驯良顺。她是闪电,而不是羸白随遇而安的浮云。
第一轮对手很弱。瘦小,黝黑,外翻的眼球显然是高度近视,并不适应吸附在眼球壁上的隐形眼镜。
好几次戴着拳套去推搡并不存在的镜框,被段子兮轻松掀翻在地。
读秒的时刻女生哭起来,粗声咒骂。段子兮出于善意的放松了压伏动作。
对手却毫无武德可言,扭头就一口咬在她手臂上,甚至留下一排鲜红牙印。
这……是需要喊停的么?
裁判立刻阻止了犯规的一方。同时询问的看向段子兮,是否需要场外喊暂停。
他看着擂台上的她表情坚定,摇了摇头。视线随之寻向他,轻轻一点头。
她连嘴唇都没动过。他却仿佛听见从她脑海里传递的声音:人没事,能继续打,不用停。
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第二次复诊?
已经猜到了她不会按时就医,所以亲自上门截人。
借口一套套的,“……因为排队时间太长了呀。”
“那没问题。你来我医院。我午休时候亲自接诊。”
“手受伤了,骑车不方便。”
“打车过来给你报销。不然让红叔去接你?”
瞧着她隐忍的翻了个白眼,几乎能听见内心独白:有必要么??
不过最终还是采纳了他的提议,准确来说是接受他的好意。
替她拆板,换药,重新上固定架。江医生的动作一如既往很稳很流畅。
在专业上他是无可挑剔的。段子兮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江医生的治疗室里却没有灰色地带。
他总是给予明确直截了当的方案,不容分辩。不给讨价还价余地。
段子兮挣扎了几次后,妥协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最后这人总能站在理论至高点把病人喷的一无是处。
为了缓解沉默的尴尬,两人不得不闲聊起来。
“你不知道,以前小的时候一直希望能认识个医生。”
视线聚焦在病历上,余光轻轻一瞥。他知道。
“可能跟家里有人住院时感到特别无助有关吧。”
是她妈妈。记得她提起过几次。
有时候会冲动的想脱口而出:少女,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已经成为了医生。
可你却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
然后想开了,那也没有什么,人嘛走着走着就散了。能再见都是缘分。
他可能只是她大学实践阶段偶遇的一个迷途少年。开导过那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
自己却狗血的记了她许多年,魂牵梦萦,简直聂小倩了。
段子兮不是平白无故爱占人便宜的女生。受人恩惠必须涌泉相报,所以嘛,达成共识——
她成了他的健身教练。和谐且愉快?
内心深处江医生是抵触的,但是,既然她主动开口了,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好像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她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他就接受了。事实上她早就帮过他的,只是她自己忘记了。
……
涪江道是圈内小有名气的自由擂。职业俱乐部经纪人往来不少。
大都是冲着物色新人而来。也有些不务正业,譬如马拉松、铁人三项的职业□□,新五项的教练像来逛园子的。
段子兮所在八角笼位于道场东南角。西南角上的八角笼周围观众最热血沸腾。
有个粉色金刚芭比姑娘叫声着实太“惨烈~”,引得围观瓜民抓耳挠腮异常兴奋。但比赛很摆烂,各自象征性的挥打几拳后纷纷被自家经理人扛下擂台。一片嘘声。
反而是段子兮的笼子边热闹起来。看到她的对手上嘴咬人呢,瓜民不淡定了,激烈的伸张正义。
对手不得不在群众正义声中认罢,自觉认输退赛。
等她跟裁判举完手一出笼,已经在场外提着医疗箱预备的江医生立刻跃身上前。
刚才那口咬下去的女生还不知道有没有狂犬病呢。
“等回去了再给你打破伤风和疫苗。”
“我为什么要打破伤风和疫苗?”
他帮她摘除拳套。一层层剥下里面的绑带。关节处压得红肿破皮。
江边也一边屏着呼吸按压检查,一边悄悄心疼的不行。
整个脸色绷的死紧,却怎么都不肯被看出端倪来。
骨折过的指节处已经愈合。从片子看来愈合情况不错。但再不错还是伤过的,经不起再而三的造。
数落的话忍不住从嘴边溜了出来,“差不多意思意思行了。打那么认真干嘛。”
“你说什么?”脑瓜子嗡嗡的,声音都像空耳。
江边也悄摸的看了眼她表情,是真没听见,就若无其事低头继续检查受伤情况。
有件事他考虑了很久,但是不敢开口。如果打工又比赛的,只是为了钱,不用那么拼命,也不用卖掉学生。
向他开口就可以了。他可以借给她,送给她。不求回报。
虽然他不很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攒钱。完全不敢问,害怕刚刚建立起的一点滴默契信任感荡然无存了。
他去过她家里,有幸被接待了。是狭窄逼仄的,连转个身都艰难。没敢久留。
平时看她完全不是铺张奢侈的女生,难道是守财奴不成?
突然一条人影晃过,身形高大,影子挡住了他的光源。
“麻烦让……”扭头看到的是个穿着精细道服的女子。
然而脸庞粗犷,透着几分雌雄莫辨的英气。
“你怎么在这里呢。”对方刚开口,嗓音就更雌雄莫辨了。
还在往红肿的皮肤上喷抹冷却剂的江边也先站了起来,“有事?”
道服女子横扫一眼。
眼神中露出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打量之色,啧啧,“瞧这秀气巴拉小白脸是谁?老妹儿开始投身外貌协会了?”
段子兮觉着那语气不得劲,怎么听着有点调戏又戏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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