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翰掀开扶着他的仆从们,一步一步朝着宋鸾走过来。
宋鸾身侧的陈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夏蝉正闹,暑意微燥,宋鸾看着陈明翰发疯的模样心头冒火,她毫不犹豫地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素问和清岚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宋鸾身前,知秋则是稳稳扶住她。
陈明翰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他神情痛苦,又是一声叹息:“阿鸾。”
陈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过去撑着陈明翰:“明翰!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让母亲看看!”
见陈明翰还是直愣愣地盯着宋鸾,她只好接着道:“你别急,公主还在这里呢,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也来得及。”
宋鸾深吸一口气,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今日出宫毕竟是打着探望陈明翰的幌子,若是这个时候都硬要离开,怎么都说不通。
一行人又弯弯绕绕回到了陈明翰的住处,没多时,便有大夫们赶了过来,陈家面子大,还请了两位太医。
趁着众人诊脉的功夫,宋鸾出了房门,站在檐下走神。
陈明翰对她自然是有感情的,却未必有多深,否则也不会轻易便舍弃,可今日一事,落在旁人眼里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子。
她想要择婿的话,对方必得不畏惧陈家的势力才行,无疑更是难上加难。
可若是嫁给陈明翰,她又实在不愿意,这一家子,各个都让她厌恶。
只能怪陈明翰前世膈应她,这一世又来坏她的事。
日光刺得宋鸾睁不开眼,直到知秋在她身后清咳提示,她才回过神来,走回屋内,客套地问太医:“陈公子的身体如何?”
太医行礼:“回公主,陈公子应当无大碍了,之后好生休养便是。”
宋鸾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直直地看向陈明翰:“表哥感觉如何?”
陈明翰点了点头:“好多了,”他说着神情有些迷茫:“阿鸾,我……”
宋鸾冷眼看着他。
陈明翰在她这样的目光下,竟然显得有些踌躇,声音也渐渐地低下来,最后道:“我无事,多谢你来看我。”
宋鸾和陈夫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宋鸾直接开口:“那我便先走了。”说罢止住想要起身的陈夫人:“舅母不必相送。”
陈夫人心里惦记陈明翰,本也就是客套,便马上坐了回去。
宋鸾踏出门时,听到陈明翰的声音:“阿鸾,你何时再来看我?”
她只作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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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乌云低垂,忽然落了场暴雨。
风雨阁外竹林被风雨摧折得哗哗作响,阁内的灯火亦是摇晃不止,落在轩窗上的人影跟着扭曲拉长变形。
“你说公主只是看了陈明翰一眼,他便醒了?”元嘉拿了雾色灯罩盖在烛火上。
他对面之人正是近日服侍宋鸾的素问,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元嘉:“是。”
素问点头,她见元嘉竟又莫名把刚盖上的灯罩取了,随即把手掌落在灯火上方半寸处。
明明是夏日,他这个动作却像是冷极了在取暖一般。
烛火跳动不止,时不时便会直接烧在元嘉的掌心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问:“公主是什么反应?”
素问按捺住心头的畏惧:“公主很是不耐,只得又待了片刻,后来便没了在宫外逛的兴致,直接回了宫。”
元嘉把手从烛灯上面移开:“还有呢?”
素问仔细回想:“陈明翰的眼神颇为古怪,似乎有些愧疚,又似乎很是深情……”
室内忽地被天际闪电照的亮如白昼,素问便清晰瞥见了元嘉的眸色。
黑沉无际,一丝光亮也无,眼尾又有些如血一般的红色。
而后,惊雷乍响。
素问不自觉抖了一下,她听到元嘉呢喃:“好一对情深义重的表兄妹。”
素问听他的话,一时之间不自觉又想起了服侍永阳公主时在她脖颈后面见到的红痕,其实她当时和清岚就说了谎。
那红痕哪里是只有一点?
分明是一路从脖颈后面蔓延下去,到了背上也是……
她们都知道宋鸾前一天晚上是来了风雨阁,直到后半夜才回去,见状自然惊骇,却还是很快稳住了表情。
只是之后得找理由让公主沐浴更衣之时只用她们二人才是,直到那些红痕消退。
公主本人似乎并不知情,教首做了什么简直再明显不过。
纵然她早就知晓教首行事张狂,但也没料到他在皇宫之中,竟连丝毫遮掩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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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暴雨虽只是下了半个时辰,宋鸾却被搅扰得心烦。
及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还有些烦躁,待用膳后,去延宁宫请安时看到陈明翰的身影,心情更是郁结几分。
陈明翰虽然醒了,状态却似乎比之前昏迷之时更差了些,下巴处还有点青色的胡茬,宋鸾一出现,他的目光就黏了上来。
“陈公子既然找母后有事,我便先回去了。”宋鸾道。
陈明翰看她当真出了殿门,眸中闪现几分痛色,大步跟上去,却又不敢跟的太近,唯恐宋鸾不喜,就这么像条尾巴一样缀在后面。
宋鸾只恨不得问虚教的人当时怎么不出手更重一些,料想他不会善罢甘休,她转过身去,直直地看向陈明翰。
倒不如借此把事情彻底说清楚:“跟我来。”
她把侍女留在原地,与陈明翰一前一后到了一处竹亭,只想着速战速决,倒也没想着坐下:“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陈明翰表情迷茫:“阿鸾,我这次昏迷时,似乎做了什么梦,醒来却记不清楚,只是隐约记得姑母去世,你过的很不好,觉得对你十分愧疚,便想着……”
宋鸾心头一惊:“你不必想了。”
母后去世,她过的不好,分明是前世的事情,莫非陈明翰这遭被砸了脑子,也得了重生的机缘?
她怕陈明翰想起更多,察觉到她的异样,便凑近他压低声音:“历来做梦多是无稽荒诞,想来是母后这段时间生病,你心里担忧罢了,但太医说她已经大好了,你不必多想。”
她的气息几乎扑在他的脸上,陈明翰被她疏远几月,哪里还能记得什么梦,他只当宋鸾在安慰自己,于是便想要抚上她的发髻,却不想手指一空。
再抬眼时,宋鸾已被人拉着后退了半步,几乎完全倚在那人怀中。
可不正是那个叫元嘉的太监?
二人姿态亲密,在宋鸾回首时,更是几乎脸贴脸,陈明翰不由得皱眉怒喝:“你这奴才实在放肆,还不放开阿鸾!”
怎地凉亭外面守着婢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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