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韫玉心高悬起来,起身跟着丫鬟穿过寂静的庭院,来到正房东次间的书房。
丫鬟轻叩屋门,恭敬道:“爷,翠姑娘来了。”
“进。”
丫鬟推开半扇门,示意石韫玉进去。
她收敛心神,提裙跨过门槛。
书房内烛火通明,布置得很清雅。多宝格上陈列着古籍珍玩,墙上挂着山水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顾澜亭坐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块白玉佩。
他换了一身云水蓝直身便袍,领口微松,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挽,姿态散漫。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来。
女子一身藕荷衣裙,轻步行来,垂首立于案前,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大爷。”
乌发云鬓,插一枝青竹簪儿,袅娜纤腰,系藕荷罗裙。粉面低垂,浓卷睫毛轻颤。
朦胧灯火下,美人垂首低眉,最是多情。
顾澜亭把玩玉佩的手一顿,“不必紧张,抬起头来。”
石韫玉咬唇,心里把这道貌岸然的王八蛋骂了一遍,缓缓抬头。
目剪秋水,唇夺夏樱,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
意态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香。纤秾合度,骨肉匀亭。
顾澜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桃花眼中掠过惊艳和玩味,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模样。
他倒是没想到,白日里那个样貌平平的烧火婢,稍作洗漱,竟有这般好颜色。
狡黠灵慧,刻意掩盖容貌。
他慢条斯理地将玉佩放下,“你叫翠翠?”
石韫玉:“是。”
“翠翠……”顾澜亭轻轻重复了一遍,指尖在椅扶手上轻叩,目光落在她面容上,“这名不配你。”
石韫玉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吭声。
顾澜亭勾唇:“香肌凝雪透罗裳,云鬓堆烟衬月华。以后你便叫‘凝雪’,可好?”
石韫玉胸口一闷,一股屈辱涌上来。
还不如叫翠翠呢!
单听凝雪两个字的确是好听的,可顾澜亭偏偏要说那句诗,刻意提醒她,她只是个堪比阿猫阿狗,因容貌而获名的玩物。
男凝意味浓重,轻佻下流。
奇耻大辱!
她忍了又忍,告诫自己这是古代,按捺住骂人的冲动,能伸能屈道:“谢大爷赐名。”
顾澜亭满意她的恭顺,温和道:“下去吧,明日会有人教你规矩。”
石韫玉屈膝:“是。”
退出书房,檐角灯笼随风摇晃,她站在寂寂廊庑,潮湿的凉风一吹,方觉后背已布满冷汗。
仰头看明月,眼眶被清冷的光晕刺得发酸。
夜深人静,石韫玉辗转难眠。
这里的床铺着柔软的褥子,比通铺舒服许多,但她心里装着事,翻来覆去睡不着,静听着窗外细微的风声和更夫敲梆子的声音,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
顾澜亭似乎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
他早出晚归,偶尔在院里遇见,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仿佛她与那些洒扫的丫鬟并无不同。
她跟着高妈妈学习规矩。
如何布菜,如何斟茶,如何走路,以及……男女房事,怎样伺候好主子。
钱妈妈时不时会来检查,神情严肃,动辄斥责。
石韫玉学得很快,接人待物温柔有礼,对谁都是张笑脸,这让院里的人都对她印象很好,到第三日的时候,钱妈妈对她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这日夜里,她刚准备歇下,钱妈妈却带着三个丫鬟走了进来,小禾也在其中。
三人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质地轻薄的寝衣和梳洗用具。
钱妈妈道:“大爷快回来了,沐浴更衣吧。”
石韫玉面色一白,“妈妈,可否再缓几日?奴婢今日身子不适。”
钱妈妈看她小脸发白,缓和了语气道:“姑娘迟早要经这一遭,何必惹得大爷不快?”
石韫玉动了动唇,干涩道了句好。
她被带入浴房,跨入宽大的浴桶,水里飘着花瓣,有股馥郁的花香,丫鬟们无声给她擦洗。
沐浴罢,那件薄如蝉翼的樱色纱衣被套在了她身上。
纱衣之下,只有一件同样轻薄的绸缎主腰和亵裤,根本遮不住什么,将她婀娜的身段勾勒得若隐若现。
她是现代人,自然不会觉得这多露,只是被几个人盯着看,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丫鬟为她绞干长发,松松地挽了个髻,斜插一支白玉簪,脸上未施粉黛,白里透红。
钱妈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还算满意:“走罢。”
看她神色惶惶,她道:“姑娘不必忧心,大爷性子温和,你只管按之前学的,好好伺候便是。”
仲春天气,石韫玉手心出了一层汗。
她点头道谢:“谢妈妈提点,奴婢省得。”
如何能不紧张呢,她在现代也没做到过这一步呀。
更何况还是和不熟悉的男人,在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
她觉得这种事要有爱才能进行,虽说明白很难避开,但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那关。
穿过寂静的庭院,来到了顾澜亭所居的正房。
“进去等着。”钱妈妈示意她进去,便从外面合上了门扉。
屋内烛火荧煌,陈设雅致。
石韫玉环顾打量。
外间临窗设檀木平头案,上置笔墨纸砚,墙角高几上,梅竹纹白玉花插斜插几支粉海棠。
内外间以落地明罩为隔,隔后内间隐约可见设一张檀木架子床,悬着杭缎天青帐幔。旁有衣架与巾架,小案头摆卷云纹三足铜香炉,幽香袅袅。旁侧轩窗外,月下竹影簌簌。
琳琅宝器一应俱全,雅致不失华贵。
她暗自感叹,不愧是封建地主,真会享受。
只消片刻,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顾澜亭走了进来。
他身着天水碧道袍,似乎是刚从书房过来,眉眼间略带倦色。
石韫玉屈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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