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姐姐当时不是拒绝我了吗?”江闻笛笑问。
“我是觉得妹妹提议的,直接从外面酒楼订购菜品,不太妥当。”一面说,江宜拂一面半强硬地拖上她往小厨房走去,“父亲母亲教养我们多年,还从未尝过我们的手艺。我的想法是你我姐妹,分别亲手给父亲母亲做两道菜,这才否决了你的提议。”
“为此,我回府之后,特意请厨娘教授,练半框子菜,才堪堪学会父亲喜爱的脆笋雪菇和母亲爱喝的山玉鸡栆汤。”
“还是姐姐考虑周全。”称赞过一句,眼见差不多要走到小厨房了,江闻笛给暮鸦使去个眼色。
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人,她往江宜拂院子里走过一趟,见到面儿了,有人证了,能将父亲的嘱咐糊弄过去就行,她可不想被扯去小厨房做菜。
一是她真的不会做菜,长这么大,只有傍晚肚子饿的时候,会偷摸进厨房翻点夜宵;二是冲江宜拂这殷切的模样,保不准肚子里又揣了个什么歪点子。
暮鸦旋即开口提醒:“世子妃,已近隅中。世子方才让您再过两刻钟,到府门取东西。”
她声音不高也不算低,控制在足以让江宜拂听清楚的程度。
“这……”江闻笛面露为难,迟疑片刻后歉道,“姐姐,我很想陪你去,但世子这头,妹妹我是万万不敢怠慢不从,还请姐姐恕罪。”
撤除宴清束这面大旗,江宜拂不好在勉强,只得佯装出识大体的好姐姐样,松开臂弯,放江闻笛走。
温凉的触感划过手背,江闻笛下意识望去,发现江宜拂今日带的,是百意阁的那对“春带彩”。
她掐着时间先回了趟自己院子。荟萃楼送来了一盒糕点,一盒特色名菜,暮鸦放去了画眉所居的西屋。
正好午膳摆在钱母院里,江闻笛两盒一并提了过去。荟萃楼京城只此一家,枣泥糕是里头招聘,被京中达官贵人称为“点心中的茄鲞”。其制作工序繁琐,一日只有三盘对外售卖,还非得头一天订,第二天取。「1」
不知是它的身价,还是对江北多枣树的思恋,亦或二者皆备。正在午膳张罗桌椅座次的钱母见了欣喜不已,小心翼翼收好,打算等午膳过后再拿出来,当饭后甜点食用。
江闻笛等圆桌旁多添上一方小桌后,去了趟府门,拿回一个带锁的木匣子,和给宴清束提溜着定制餐的雪翎。
正午的太阳往黑压压的乌云里挤出个头,很快将不细不密的小雨烤干。天不见放晴,但总归比早晨亮堂了些。
江闻笛回到钱母院里,按座次坐下,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江父、宴清束、江宜拂和江青浦都来了。
六人先围圆桌坐下。
桌上的菜色异常丰富。江府小厨房准备的菜数和人数对应,三荤四素带一汤;江宜拂亲手做了一素一汤添菜;宴清束从荟萃楼订了一荤一素。
相切的小方桌上,还放有宴清束精致的一荤两素一汤。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江父面上喜色渐退:“除去宴世子情况特殊,我们五人吃四荤六素两汤,共十二个菜?”
“阿砚。”钱母轻推江父,“今儿是女儿们回门的日子。只这一餐,稍微、郑重了点儿。”
“是,回门。”江父正色道,“两个女儿回门,两个都带菜,忙着往家宴上添。这是觉得,我江府做的午膳,拿不出手?”
“岳丈,别生气。”宴清束伸手,拿了放在江闻笛腿上的匣子,开锁,让寒鸮绕过大半张圆桌,送到江父眼前。
江闻笛眼瞄见匣子里的银票,想拉,可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好比夜猎飞箭。她手都还没碰到他衣料子,江父就已经和票子面对面了。
江闻笛:“……”
岳丈,别生气,还有更气人是吧。
翻目瞪了宴清束一眼,见他笑意不减,她的手指从揪衣料,十分自然地改成了揪皮肉。
“世子何意?”父亲的声音更沉了,江闻笛见他拿出银票估了估数额,反手重重甩回匣中,“给下官数万两银票作何?”
“自然是小婿给岳丈的……嗯,算是略尽孝心。”
江父重重冷哼,将欲气急发作,宴清束身子一扭,掩唇猛咳。
坐他身侧的钱母“撕啦”一声,凳子带人整一个的往后退开。她旁边的江宜拂,凳子倒是没动,就是身子侧倾向外,屁股几乎要从凳面上掉出去,江青浦赶忙双手托住她,担下大部分压力。
江闻笛一边给他拍背端水,一边偷瞄父亲鼻孔翕张,一口气被吊得不上不下,直喘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宴清束缓过气儿,软软靠着椅背,双目泛红。
江父嘴唇嗫嚅,终是生咽下闷火儿,想就此揭过不提,一句充满妥协意味的“用膳吧”刚出来两字,就被宴清束打断。
“岳丈,小婿平日吃穿用度,可选很苛刻。私库里,仅剩这盒银票了。王府账目现已由夫人接手,再需支取“孝敬金”,我要问她讨。赶巧我昨日入宫,一夜未归,至今未曾有空,能同夫人商议。便只有这么些,还望岳丈不要嫌弃小婿的一片孝心。”
闻言,江闻笛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给摔了。
宴清束从她手里徐徐拿过茶杯,“小婿自是知晓这点儿票子不够,差的部分岳丈可直接同夫人说,夫人从王府帐目上直接划过来即可。”
话音微顿,他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如若账目上的银两数,亦是不合岳丈心意,可能就要宽限小婿几日,容小婿入宫问皇祖姑母写个借据……”
江闻笛抬手,覆上了他的嘴唇。
对上父亲复杂的眼神,她赶忙收回手。
“夫人,你捂我嘴作甚?罢了,夫人不想我说,我便不说了。”
江闻笛整个脑袋都快埋到地里,只盼自己能现在、立刻、马上,从这里原地消失。
谁又惹到宴清束了,怎么还一口一个小婿,平白无故开始演上了?
钱母悄悄挪回木椅;江宜拂也摆正回身体;岁数小,还没什么存在感的江青浦默默揉了揉他发酸的手腕。
一口气儿还没喘过来,江闻笛听到雪翎跳脱的声音:“爷,重点!你倒是说重点啊!”
江闻笛:“……”
她收回之前宴清束是想甩开戏精,才把雪翎给她的想法。根本原因是同极相斥吧……
同桌六人,偏生话题中心的另一人,不想放过这遭。
江父眉心紧蹙:“什么重点?”
“哦,皇上亲笔。”宴清束不慌不忙,从袖袋里掏出张叠成了豆腐块的纸,经江闻笛的手,递给坐她旁边的江父。
“皇上盛赞岳丈青廉。”
江父手上展纸的动作僵住,原样两折,重新叠成豆腐块儿,收入衣襟:“此书何故?”
宴清束咳了两声,摆摆手,雪翎绘声绘色,把昨日荟萃楼前江宜拂“添菜”的提议说了一遍,然后指向匣子银票,又点了点桌上的菜。
江闻笛见江宜拂直接懵了,怀着一颗无比想快速带过这岔的心,好心帮她,把她“亲自下厨,恩孝父母”的说辞搬出来,江父眉间的“川”字纹总算是回归平和。
“你们姐妹两啊。”江父无奈叹道,“一个说话文绉绉,一个只听半截,竟是闹出这等乌龙。”
“世子莫要放到心上,这匣子你还是收回去。我的俸禄足够维持府内运转,无需女儿们补贴。”
等寒鸮收起匣子,江父望向江宜拂,嘱咐道,“小拂,你有心了。只是这件事,你不可以和三皇子殿下说。下厨费时费事,你不需要会。继续精进诗文画工,多留笔墨传世,才是你的正途。”
江宜拂点点头。
“至于小笛,功夫于你已是无用。日后多多钻研健体养生方面,像你练的五禽戏,便可每日带上世子,一起动动。我特意向孙院使请教过,适当运动对世子的身体,有所裨益。”
江闻笛猛猛点头,宴清束嘴角笑意断崖似垮落。
让他,当着闻笛的面,爬在地上四肢扭曲,学烫脚沙蜥吗?
“岳丈,菜该凉了。”
因江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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