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的腿,是江闻笛遣其去给手帕递信儿时,为躲避疾驰马车而摔伤。
现在细想,她的手帕蒋松怡是兵部司郎中家的小姐。兵部穷,蒋府也在城郊,距江府不过一刻钟路程,直走两里地,右转再走一里半便到了。
城郊马车少,且是算画眉来回两刻钟,除去一个转弯,其余都是笔直的大路,能很容易听见马车行在中间青石路上的声响。甚至于因路两侧未铺石板,仍是黄土,都不见支摊小贩,马车来前,提早侧跨至土路,便可轻松避让。
又不是闹市突然有人纵马,四周拥挤无处下脚,画眉怎么就躲闪不及,摔到腿骨了呢?
江闻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脊背冒出一层冷汗。
若是画眉也另有忠主,那前世她的身边,竟无一人,完全向着她,与她同心。
“夫人,身体不舒服吗?”
她抬眼对上宴清束担忧的目光,身子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暮鸦在宴王府的地位不低,前世为何会到她身边?
是宴清束安排的吗?但暮鸦到她身边时,他已经病逝半年。
“我没事。”江闻笛微微摇头,“方才没注意,吃到了麻椒。”
她知道这个借口很拙劣,但一时也想不出旁的说辞来掩饰失态。
宴清束抿唇,像是没信,木筷横放在碗上:“不然夫人,还是坐回圆桌吧……我用好了……”
江闻笛眼望巴掌大的小碟里,每样菜就动了一两块,碗里米饭更是一口没碰。
宴清束每一餐都由孙院使精心搭配。吃什么,吃多少,都有定数。
她特意问过暮鸦,基本上盘子里盛多少,他就应吃多少。但宴清束胃口不好,吃饭像小鸟啄米食一样,就差没一粒一粒挑着吃了,鲜少能全部吃完。
也就是婚后与她同桌共进膳食,他胃口好上一点,一餐能吃个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她起身,绕过圆桌,取了双没用过的筷子,折头就见雪翎搬着凳子、暮鸦一手给她端着碗筷,一手还抬了盘每样扒了点的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而父亲、母亲,青浦弟弟和江宜拂,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这是作甚?”江闻笛无奈想笑,“我来取双公筷。”
雪翎眼珠一转,闪身把凳子原样放回去,然后就不见人影了,暮鸦反应了一息,紧随其后。
她对坐圆桌的四人弯了弯嘴角,坐回小方桌。
“家里晚膳用得晚。”她给宴清束夹了片白菜,声音放软哄道,“我陪你,再吃点。”
宴清束落寞的眸中迸发出喜色,很听话地捻起白菜,吃了,然后又放下筷子,眼含期待地望向她。
江闻笛:“……”
她能当作没看懂他的暗示吗?
微叹一声,她妥协了,给他每样菜色夹了一筷,而后压低声音:“父亲母亲都在看着。”
宴清束重新拿筷,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等圆桌恢复热络交谈,宴清束伸长筷子,夹住了她的筷子。
“我若多吃一点,可以问夫人讨要个奖励吗?”他眉带秋愁,气若雨细,“不会过分,也不会让你为难。”
江闻笛觉得他有些得寸进尺,但看见他苍白的面色,她到底是心软了。
“可以。”略顿,她补上一句,“日后也是一样。”
她见宴清束停箸愣怔,眸底波动似春汛滚江涛滔。
她的纵容,让他心底的欲望疯狂滋生。
或许,他可以再靠近些。只要不做到最后,他是可以,再进一步的吧。
他正欲开口,却被江宜拂抢了先:“世子和妹妹相处起来,熟稔自然,当真是天生一对。妹妹体恤世子,世子也对妹妹极好,成婚第二日就送了一整套百意阁的玉镯。”
“不像我。”江宜拂幽幽长叹,“三皇子公事繁忙,回门日都不得空闲,也没送我什么东西。今日手上带的,还是妹妹转赠给我的,那套镯中的一对春带彩。”
江闻笛冷哼一声,心道:这不是她自己选的吗?
“小拂,给世子和小笛道歉!”江父不悦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拈酸吃醋、挤兑胞妹的!”
“父亲,你偏心!”江宜拂愤而拍桌起身,落泪哽咽道,“你明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的,你就是偏心江闻笛。”
江闻笛被她吓到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向江宜拂。
江宜拂需要江府,需要父亲。若是与父亲离心,光靠南归霄的情爱,她在三皇子府落不得半点好处。
江闻笛不相信江宜拂想不到这一点,可她还是闹了。也就是说,她笃定父亲不会真的生气,反而会……
“城西的绸布庄子,如惠等会你把地契房契给小拂。”
江闻笛从父亲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压抑掩埋的愧疚?
“城南的温泉庄子给小笛。”
母亲垂头,扒完最后一口饭,等父亲重申一遍,方才淡淡应下。
一场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
南归霄不在,江宜拂拿了契子,就带上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江府。
江闻笛顾及她院里是命案现场,又有江宜拂开了先走的头,便问宴清束:“我们也回王府?”
不料,他悍然拒绝,执意要留在江府,按习俗过完回门日。
可她的屋子,满地脆瓷,加上雪翎后泼上的残片,堪称一片狼藉。加之又要等京兆伊核验定损,不能收拾,尚且站不下脚,如何能睡一晚过夜?
对此,宴清束大手一挥,把京兆伊内所有下属官员,连同大理寺一干人事全部请了来,然后让雪翎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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