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所有的蛊女都被关押起来,虽然一日三餐热水炭火供应着,但是大家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圣女被他们带走了,不知道抓哪里去了。
趁着侍卫送饭的功夫,月暮双塞给他一颗拇指大的宝石,道:“这位兄弟,我巫疆与东夏是盟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能否告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眼馋大宝石,但是也不太敢要,只能正色道:“你们别想耍什么小心思。”
月暮双又拿出拳头大的夜明珠,塞到侍卫的手心里,道:“在下并非是想耍什么小心思,但圣女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成什么事?您行行好,告诉我们圣女在哪里就行,好让我们安心啊。”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夜明珠!
得一颗,能保万世富贵。
侍卫左右看了看,勉强收下,小声道:“你问这也没用,此等机密,岂是我们小喽啰能知道的?只是我敢肯定一点,你们圣女绝对没有你们过得舒坦,兴许是被关在了地牢里。”
月暮双紧接着问:“谢宴谢将军呢,他近来——可好?”可有向皇帝求情,可有去解救圣女?
侍卫摇摇头:“这倒没听说,你也别怪我多嘴,谢将军少年成才,前途大好,怎会在此时断送自己的前程?换做是谁,也会避而远之的。”
月暮双脸上愈发难看,那谢宴口口声声爱慕圣女,但圣女出了这样的事,他竟然还能置身事外,真是薄情郎一个。
……
阿嚏——
阿嚏——
阿嚏——
地牢的尽头,阿芜连打了三个喷嚏,谁在念叨她呢。
牢门咣当咣当响,狱卒往阿芜面前扔了个盆,里面盛着稀饭,飘着几片烂菜叶子。
阿芜:“……喂狗呢。”
狱卒翻了个白眼:“你都是阶下囚了,还挑三拣四的呢,这也就看你是圣女,不然你连这点东西都没有。”
这里是地牢,关押的都是大奸大恶的死囚犯,能吃到干净的东西就偷着乐去吧。
阿芜捂着咕噜咕噜响的肚子,算了,好歹是干净的饭。
哗啦啦——
伴随着阿芜的动作,铁链子一直响,她艰难地端起盆,却叹了又叹,实在是吃不下。
快到寒冬,地牢阴冷,肚子里又没食,阿芜身上一阵阵发寒。
命蛊从角落里钻出来,盘在阿芜的脖子上,想要给阿芜取暖。
但蛇皮更冷。
阿芜冻得哆嗦,将命蛊拿下来,小声道:“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会没事的。”
因为,这本就是她和皇帝设的局。
她算出皇帝卦象当晚,就进了宫。
皇帝驱散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在殿里整整骂了一个晚上。
一会说自己对楚家仁至义尽了,为何楚相还要造反。
一会说他其实早就察觉了,但无奈楚相劳苦功高,还没什么把柄,他就一直放任着。
约莫到了天明,皇帝的气才算消了些,心平气和地和阿芜谈接下来的事情。
阿芜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所以陛下,您打算怎么办呢?”
皇帝眼中迸着杀意:“他不是要造反吗,朕就给他机会,让他造反!”
阿芜:“……可是您正值壮年,如何给楚家机会造反?”
“你不懂,楚从谦这个老东西和沈青遥这个小东西,都是野心大过天,只要朕露出一点破绽,他们就会扑上来,将朕从皇位上拉下去!”皇帝道,“所以,只要和他们楚家作对的都下台了,他们就会为所欲为。”
和楚家作对?
阿芜:“您的意思,是我与谢宴?”
皇帝一拍桌子:“对。若朕假装与你闹翻,假意将你关起来,到时候别说是谢宴,整个巫疆使团都会与朕闹翻,待楚家造反,朕便可以一网打尽。”然后,他就可以继续当他的闲散皇帝到太子继位了。
阿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可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皇帝叉着腰:“你不是不喜欢楚客吗,待朕收拾楚家后,楚客就归你了。”
“我自有法子收拾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你想要什么?”
“十万粮种,赠予巫疆。”
皇帝皱眉看着阿芜:“做人莫要太贪心。”
阿芜笑道:“我能设局让此事更真,只是我会受些苦。陛下且看我是如何骗楚家的,就知道这十万粮种值不值。”
随后,阿芜假意因为六皇子偷情一事与皇帝闹掰,被关进牢狱。
此刻,就差谢宴来劫狱。
牢门再次响起。
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白如雪的绣鞋,再往上看,月白的罗裙,清雅脱俗的脸,淡唇明眸,美人如玉。
哦吼。
是闻沉玉。
她穿着绣着白玉兰的斗篷,站在这脏污的牢房里,很是格格不入。
闻沉玉讽刺道:“看你这失落的样子,是不是以为谢宴来救你了?”
阿芜半玩弄似的看着闻沉玉,半晌,仰着头朝她笑道:
“真是难为你了啊,竟然敢在这时候来看我。但身上铁链太沉,我就不起来迎你了。”
闻沉玉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芜,秀眉紧蹙,道:“都成为阶下之囚了,你为何还能如此嚣张,凭什么?”
少女的碧色眼眸澄澈又干净,又总是笑盈盈的。
可小时候,她总是哭。
每次她哭,父亲就会抱着她,哄道:
“我女儿眼睛这么好看,哭肿了就不好了。”
“只要我们小铃儿肯笑笑,爹爹付出什么都愿意。”
风黎也会打趣道:“你会把她宠坏的。”
向来严肃的父亲竟然会说:“宠坏我也乐意。”
闻沉玉心里的嫉妒与恨像是海浪,一层叠过一层,让她那张好看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半蹲在阿芜面前,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双眼睛,若是我挖了它,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阿芜确实笑不出来了。
因为闻沉玉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就像自己抢了她什么东西一样。
阿芜问道:“你这么恨我,是因为我抢了你的未婚夫吗?”
闻沉玉没有否认:“若我嫁给谢宴,就能借谢宴的权势,守住父亲给我的家业。”不至于被闻家那群族叔抢走。
阿芜:“可你也知道,我是巫疆圣女,与谢宴是不可能的,你大可等我离开这里,再与谢宴续前缘。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恨我?”按理说,像闻沉玉这么聪明的姑娘,该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不至于在此时大费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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