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蝉,咱们也是一家子,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张二爷往桌子上扔了一沓纸。
一行人堵在正厅,坐在主位上的张蝉微抬眼眸,眼底尽是从容不迫之色。
她起身行礼,“二叔,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你少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谢燕亭扯着嗓子,突然伸出的手指几乎快要戳向张蝉的鼻尖,“看你平日循规蹈矩,装得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没想到私下里是个不敬亲长,目中无人的不肖子孙。”
谢燕亭尖锐的嗓音引得厅内一旁的下人纷纷侧目。
薛三爷厉声指责她,“亏得璋儿这么多年对你是情有独钟。我今日才听说,前阵子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当着下人面对自己的表哥动手。”
薛舅母紧接着继续道:“要不是你此举,璋儿岂会如此伤心!你看看他为了你,接连几日都没回来住。”
“舅母言重了。”张蝉笑着说:“表哥今年已经二十七,再过不久也该到而立之年。他一连数日都没回府,究竟是什么原因,您身为亲娘应该最清楚不过,怎么着也不该是因为我这个表妹。”
“自从我们到了盛京以后,你日日派人跟着我们,明面上是多几个人伺候,实际你是派这些下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亭燕当即就同薛舅母同仇敌忾。
“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们不知道,从你出生起,你母亲就培养你,为做将来的太子妃准备。你在盛京住久了,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盘算着将来嫁给哪位王公贵族,好摆脱我们这群穷亲戚。”
听见薛舅母这些话,落雪下意识地望向张蝉,她替她抱屈。
她从小最到大盼望的从来都不是做段明熙的太子妃,反而是能早日回到长平,回到故土。不曾想,今日竟然被长平的亲人这样歪曲咒骂。
“二婶婶何必大动干戈。”
张蝉脸上的神情探不出喜怒,她眼眸半眯,似乎还是在笑。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通通围着她纠缠不休,闹得实在厉害。
月娘见势,立即吩咐下人去守门。不放任何外人随意进入,也不准府内的下人肆意出入。
她生怕将张家今日闹分家产一事被有心人传扬出去,张蝉一个孤女再度落人口舌。
“当年你父亲发迹,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从中帮衬,他又岂能在长平留下那么大的产业!”张二爷冷笑一声,“没我们在长平给你打点这些铺子田庄,你真以为你能在盛京过得安枕无忧吗?”
张蝉听完,不疾不徐,转头就吩咐管家上茶,“既然今天几位长辈都是来同我讨论父亲留下的家产如何分,那就大伙都坐下,一块聊个明白。”
落雪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一副替她着急的模样。这里坐了这么多张嘴,她一个人能说的过吗?
长平王身为武将,早就料定自己会有战死沙场的那一天。故此他早于张蝉及笄那年,瞒着所有人,在祠堂留下一份盖有自己私印和官府官印的亲笔遗书。
遗书上写明他身故后,要将自己及发妻留在盛京和长平的全部家产悉数皆归张蝉所有。
而这笔家产里,除了王府库房那堆金银珠宝、名画古迹,奇珍草药之外,还有长平的田地、大周各处的宅院房屋、及各类商铺作坊全部在他二人逝世后,归到长女名下。
大周不是没有女儿继承家业的先例,何况又有长平王的亲笔遗书,就算闹到官府去,这笔家业也注定都是张蝉的。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1】毕竟如今连张家远房的亲戚都找上门向张蝉讨要好处,这也难怪当初林楚君得知此事时会如此着急想除掉她。
这伙人在名义上套不着好处,就想在背地里拿她的名声做筹码。
他们谋算着借着张蝉是个姑娘家的由头,让薛璋攀附勾搭,届时就算被人逮个正着,薛璋身为男子,为人风流在所不过。
至于张蝉,她是女儿身,注重清白名声,顺势往她的身上泼一层脏水,说她有意勾引表哥,苟且暗合,做出有辱家风的丑事。
张二爷同薛家正好可以凭此闹得人尽皆知,趁乱出来主持大局。
明着将张蝉嫁给薛家,靠着这门亲事再刮一层油水。之后等她的嫁妆上门,就可名正言顺地吞掉长平王全部的家业。
“张蝉,你父亲可不止你一个孩子,你一个人霸占这么大的产业,你难道不怕被人传到外头去,说你薄待兄弟,引得家中不和吗!”
张二爷意有所指。
“叔叔一把年纪还要为我们这些小辈费心,蝉儿真是过意不去。”张蝉的手压在放置于桌上的一沓纸上,“蓟儿才三岁,如今尚且年幼,将来他是考科举走仕途,还是行商娶妻,我身为长姐都不会亏待他应有的那一份。”
林楚君是聂太后刻意指给张廷槐的妾室,而张廷槐自然知晓聂家的心思。
正因如此,他更要为张蝉筹谋打算。
何况他深知女儿心性,纵使得到万贯家财也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兄弟,故此才选择将全部身家都交给张蝉打点。
“你是个姑娘家,说到底将来还是要离开张家去嫁人的,这么大的家业,你能守得住吗!”
见张蝉油盐不进,谢燕亭气急败坏,“你若如此冥顽不灵,不怕我们回去以后将你在此的所作所为传扬出去,说你忤逆不孝,目无宗亲。大不了咱们闹得一拍两散,你名声受损,看这个盛京城哪家高门贵户谁敢要你!”
张蝉扫了眼那沓纸,不紧不慢地翻看着。
几乎都是张二爷开出的条件,他们是做足了准备,要分走她将名下的房屋商铺,田庄土地一半的业权。
“二婶婶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将长平的商铺和庄子的那些多分一些给你们。”她放下纸,命人拿出她另外拟好的契书,“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
管家上前,他分别给在座的所有人各发一份。
他们看完,以张二爷为首,怒道:“你分明是在戏弄我们!这张契书上拟的内容和你父亲在世时,我们大家伙分的利是一样!”
“自然是一样。”她虽是坐着,脊背却格外笔挺,“一点都没变。”
“你什么意思?”
“原先商铺田庄每年赚到的利润,照样按着过去我父亲定下的规矩分,如果生意好,收成高,我作为家主会额外在年底给你们分红,届时大家都有钱拿。”她环视众人,“如果你们不愿意,届时一拍两散,与我而言,也没有损失。”
眼见着捞不着好,张二爷一怒之下丢开契书,“你分明又是存心霸占着张家家业不放,等我们回了长平,将此事告知族人,你张蝉就等着臭名远扬,到时候人言可畏,盛京人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二叔自然可以回长平将我今日在此的所作所为向众人交代明白。”张蝉轻叹一声,“不过蝉儿还是劝您,最好还是把这张契单给签了,否则蝉儿可不敢担保你走出王府之后,还能完整地回到长平。”
“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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