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种太过卑劣的生物,对很多事情,正因为无知,才肆无忌惮。
恶意能蒙蔽一个人的心智,是他耳聋眼瞎,闭目塞听,不堪为先生的学生。
所以商九殷才会无比痛恨当年满怀恶意的自己。
怎么敢这么想先生,怎么敢用先生的痛苦再去中伤他。
君王曾无数次想过青年真正的声音该是如何的。
只是想象太过贫瘠扁平。
人的刻板印象是可怕的。
他幻想过这么多次先生的声音,却唯独没有想过,是任将军那样嘶哑难听的声线。
君王曾百无聊赖地思考过对方的声音,终于找到一个还算恰当的形容,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才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吧。
直到这一世,商九殷再次见到先生,这个颈侧没有疤痕,声带没有受伤的先生。
所有的想象终于具象化。
他梦了很多年的声音,被青年说了出来。
先生的声线和他的性子一样,清雅温润,咬字有一种独特的韵律,每每说话,尾音总不自觉带着一点柔和的笑意。
再也不是虚无飘渺的幻想。
只是先生和上一世似乎不太一样。
他又疑心是自己混乱的记忆出了差错。
风起于青萍之末。
君王不知道自己重生究竟带来了什么无法预料的变故,于是只能顾自压下这抹疑虑,强行忽略一切异常之处。
先生的身体看起来比上一世还要不好,才见面就咳血,还出现失明失聪的症状。
距离刚刚那件事发生还没过去多久,他尚能回忆起青年顿在远处,睁着眼,茫然安静的模样。
起初商九殷并未察觉出异常,只是疑惑,先生不是去更衣吗?怎么不见动作。
对方实在太擅长伪装,以平静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和无措,险些将他也蒙骗。
他询问:“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未落,走到近前,却看见青年羽睫不安轻颤,对于他的动作熟视无睹,朝他的方向茫然伸手,试图触物。
商九殷慌乱伸手去扶,意识到,先生好像看不见了。
他着急地去喊,青年依旧没有太多反应,静静地站在原处,像是一尊失了灵魂的精美塑像,垂下眼眸,无动于衷。
商九殷却在那一刻恍然听见玉碎的声音,玉质的塑像一寸寸生出裂纹,轰然倒塌。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先生听不见了。
虽然青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着没事,可他却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将要发生。
先生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商九殷再次努力压下止不住升腾起的不安。
无妨,以他的权势地位,先生的身体就算是出了再大的问题,他也能寻找名医为先生治好。
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应当和先生说的一样,并不是多大问题。
先生不会说谎,要相信先生的判断。
只是旧伤没好而已,若多加细心调理,相信很快就能好。
君王已经开始从前世记忆里搜寻所知道的当世名医。
商九殷有些记不起来先生上一世的身体究竟算不算好,他好像从没有太关注这件事。
记忆太乱了,他分辨不出区别在哪。
而且,先生这一世对他好像有些疏离感,不知是不是错觉,商九殷觉得,先生上一世看向他时眼中应当是有温度的。
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记忆的真实度,毕竟哪能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出温度来。
况且两人目前不过刚刚相识,对陌生人疏离也是应该的。
少年君王努力想着往事,一动不动,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直直望着刚刚先生离开的方向,眼也不眨。
任青安出来,就看见坐姿板正的少年。
顿觉失笑,因为他觉得,对方这样子,像是自己幼时在学堂见过的那些,犯了错,正在等待夫子训诫的孩子。
于是询问:“坐在这里干什么?”
商九殷看见青年重新出现,一直不安定的心终于静下来,老实回答:“在等先生。”
任青安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是很空灵悠长的鹿鸣声。
他以为又是小鹿来串门,顺便带些东西过来。
任青安这片竹林里避世隐居了三个多月,期间一只受伤的鹿闯进了他的院子,水润的眸子满是哀求,青年心一软,鬼使神差,把它救了下来。
包扎伤口,精心喂养,等到小鹿终于能够活动,任青安才发现不妙的地方,这头小鹿赖上他了,还是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而且这头鹿极通人性,似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隔三差五便会捡些东西带到院子里。
原先只是一些果子草药之类的,后来倒好,直接捡了一个人回来。
小系统对于小鹿异常不满,它的情感模块尚且还没进化到完全,所以不知道。
这叫作危机感,它觉得自己的地位即将被一头鹿给动摇。
任青安过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来的不只是小鹿,门口还站着一个小姑娘,八九岁的样子,穿得很朴素,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看见他开门,有些拘谨的样子,喊了一声:“先生。”
任青安这才想起,面前孩子是谁。
他来这里三个多月,和镇民打下了良好的关系,偶尔会去镇上教那些贫寒人家的孩子识字。
其实最开始只是因为想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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