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铭泽住进了戚府一事,十鸢也是知道消息的。
第二日时,戚十堰亲自来泠兮苑见她,十鸢都有些意外,她怔了一下,才从卧榻上起身,站在原处福身,垂眸声音低细:
“妾身见过爷。”
她安静地站在原处,也不似往日一样总要凑他很近。
戚十堰的脚步也不由得一顿,他和她隔了一段距离,谁也没有跨过去,戚十堰袖中的手指不着痕迹地一动,他沉声道:
“这段时间你待在院子中,不要出去走动,有什么需要的,让柏叔给你送来。”
十鸢下意识地轻蹙眉。
不能出府,也不能在府中走动,她的消息要怎么送出去?
她也在想戚十堰这番话的意思,不会是因为许晚辞,否则,在许晚辞来的第一日,她就该被困在院子中了。
唯一的变量就是胥铭泽。
戚十堰不想让胥铭泽见到她,为什么?
十鸢心底猜测着原因,但不妨碍她面上涩然一笑,她轻声道:“爷是要软禁妾身么。”
或许是她面上自嘲意味过于浓厚,让戚十堰心底不由得一沉,仿若被锁链捆住重石,狠狠地下坠。
戚十堰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给出理由,他只能加重了语气否认:
“不是,别乱想。”
戚十堰了解胥铭泽。
他既然真对许晚辞起了心思,就绝不是会爱屋及乌的性格。
一旦被胥铭泽看见十鸢,他只会毁了她,好让这世上不存在第二个“许晚辞”。
胥铭泽太极端,不会允许世上有许晚辞的替代品出现。
戚十堰犹然记得当年先帝尚在时,有小将出头,被人讨好地称为下一个戚将军,不过三日,胥铭泽让人打断了那个小将的腿,等他见到那个小将时,胥铭泽正指着那个生不如死的小将,对他笑着道:
“瞧瞧,这就是他们口中的下一个戚将军。”
下一刻,他声音骤然转冷:“他也配?”
似锦帛迸裂声响起,那个小将的痛苦声戛然而止,有剑刃铿锵落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戚十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将倒地,他呼吸陡然急促,第一次对胥铭泽生怒:
“王爷!”
戚十堰至今记得那个场面,胥铭泽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和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看都没看鲜血横流的地上,轻飘飘道:“拖下去。”
胥铭泽看中的人或
即消声:
“放心,消息送得出来。
顾婉余才不管他怎么让消息送出去,便是同僚,也不需要事事尽知,各司其职最好。
这般想,她仰着脖颈,侧眸扫过蹲下去替她穿鞋袜的某人。
倏然,她勾唇自嘲一笑。
是同僚。
再也是耳鬓厮磨,也只是同僚。
周时誉脖颈处还流着殷红,一点点落入衣襟处,他看也不看一眼,将女子鞋袜穿好,皱眉道:“你也不怕脏了脚。
顾婉余不理他,只是余光时不时地瞥他一眼,见他依旧不管伤口,立时堵了一口气。
许久,她终是忍不住,拿出绣帕按住了那处伤口,她咬得恨半点不留情,殷红也透过帕子染红了她的手,顾婉余心尖都颤了一下,她听见某人低笑了声,倏然,她恼羞成怒,再没往日的勾人淡然:
“周时誉,你迟早人嫌狗厌!
周时誉满不在意,他也按住伤口,或者说握住替他按住伤口的那只手:“我也不需要别人喜欢。
顾婉余倏然垂下眼眸。
她从长安脱险那一日,就立誓为主子效忠,所以当初得知晴娘所在时,义无反顾地去了春琼楼。
周时誉出身显贵,也是眼高于顶,她也一贯知道他看轻青楼女子,二人纠缠起源一场意外。
能纠缠至今,早出乎顾婉余的意料。
顾婉余不由得去想,他口中的不需要别人喜欢,也包括她么?
顾婉余忽然从他掌中巧妙地挣脱出手,她情绪一下子寡淡下来,巧笑的面具又套在了脸上,她轻蹙鼻尖:
“行了,我要回去了。
周时誉眼底适才的温情立即消失,顾婉余也只当看不见。
顾婉余转身就走,忽然被人从后面扣住腰肢拥入怀中,顾婉余呼吸一轻,她背对着他脸上再没有风轻云淡,他禁锢在她腰肢的手臂很紧,让她心脏仿佛也一圈圈收紧。
顾婉余听见他问:
“顾婉余,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停下。
永远在替主子效命,永远在执行任务,和他见面也永远
不会正大光明。
忽然间,巷子中彻底安静下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终于出声,她喊他“周大人,疏离至极的称呼。
她说:“周大人,我要回去了。
她什么都没回答,但也什么都回答了。
周时誉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涩意,他瞬
间闭了闭眼,不论是晴娘,还是程十鸢,人人都道是他嫌弃她的青楼女子身份。
他数年间不知去了春琼楼多少趟,她总是不肯和他走。
她说,每个人都是要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在这条路上义无反顾,也不许任何人阻拦她。
周时誉终于松开了她,他和往常一样,沉默地注视着她远去。
*******
戚府,戚十堰不想让胥铭泽见到十鸢,但事总与愿违。
胥铭泽来幽州城,就是要带许晚辞回去,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在戚府待着。
他甚至早做好了和戚十堰撕破脸的准备。
但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这令他忍不住地失神片刻,须臾,他嗤笑一声,打破自己心底的妄想,他偏头,笑声让人浑身发麻:
“去查,这府中何处住了女眷。
府中有女眷一事,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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