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川鹰视那术士,而后甩袖后退,曲腿侧坐。
“孤不怕割肉见血,但要你以性命为押,若是她不能复活,孤可要用你献祭。”
那老者似是自来熟,取了地上的酒坛为酒葫芦续好酒,饮了一口言道:“殿下,贫道观娘娘的命盘,阳寿未尽但深陷困局。所谓复活只为外人道,贫道此来不是为您,而是来助娘娘走出困境,承运安康。”
温行川抬起满是血丝的眼,随即握住一旁的短匕,毫不犹豫扎向心脏。
……
仰止园复建后的第一个春天,冷元初终于研究明白新渔网编织的工艺。
她将那梭子设计成中空回折的小梭子,将那苎麻捻制的纱线绕到梭子上,先结线圈,再依靠梭子将纱线穿绕两次,收紧形成一个平整的小结。
比起渔民的手工渔网,她这般改进,可以用更简结的方式形成坚固且细小的网结,如此再研究渔网织机,效率更高。
“令娘子,来把这些衣服晾了。”
“就来。”冷元初掀开厚重的门帘,走到杨母何氏面前,接过那装满的木桶。
“娘!怎么能要她来做,快给我。”杨锶正要去上值,见状急忙走来把木桶夺过,三下五除二晾好衣服被子,藏怨望了母亲一眼。
冷元初没说话,目送他离去后,揉了揉手,与何氏行礼躲回屋里。
杨锶把冷元初母女带回家时,杨父杨母很震惊,唯有祖父认识冷元初,力劝儿子儿媳多行善事收留孤儿寡母。
冷元初不好白住,白日杨母唤她,她便跟着杨母做女工活计,待到杨锶散值归家,他们才沉浸在渔网事业中,一起研究织机怎么设计。
“令娘子,这次要刨出什么样子的部件?”杨锶抱着木头进到专门为冷元初腾出的工房里,用袖子擦去汗。他近来要将冷元初画在纸上的形制亲自切割打磨,再看是否可用。
冷元初隔窗看向屋外那堆叠成丘的废弃木料,有些哀伤,“是我没本事,要你白费力气,这渔网织机我做不好。”
“令娘子可别灰心,从无到有的一步注定艰难,这不有我在嘛!那些废料可当柴火使,一点不浪费。”
杨锶鼓励她,亦是鼓励自己。他本对这无力的人生看淡看平,却因冷元初一直高昂的兴致,逐渐燃起生活的斗志。
冷元初望着他莹亮的眼睛,莞尔一笑。
新年号利恒初年八月,冷元初和杨锶终于拼出第一个绞拈编网机,比那织机更大,可以同时编出五百余结的大型渔网。杨锶看着冷元初亲手织出一张均匀平整的大渔网,二人对视间交换喜悦。
九月,温行宁及笄,温琅要很久未见的儿子入宫,却迟迟没有回应。
温行宁亲自回王府来寻哥哥,正见他举刀刺向自己。
“哥哥!”温行宁奔过来要拦住,却见他用嫂子最爱的玉杯取了血,喂了那暗盒中的蛊虫。
“你的灯坊开得如何?”温行川声音平静,可那眼眶与唇色的晦黑让妹妹怎能忽视。现如今温行宁开了个技学馆,只招女子来学手艺,在大板巷开灯坊,想嫂子若魂归旧里,能看到她的灯得到世人的认可。
“哥哥你不能这样,嫂子她——”
“她活得很好,这蛊虫比刚喂它时有力了。你不要管我,我们都有一处相思需要解脱。”
温行宁拭泪,她不知如何劝哥哥,只能把事情告知父母,温琅和林婉淑悄悄回到王府,拉着温行川为女儿办好及笄礼。
“你若想去寻她,便去吧。”温琅不再拘束儿子在江宁府消磨,温行川沉默点头,当夜悄然离去。
……
十月,冷元初卖出第一张渔网,是止潮村有最大渔船的张渔户买的。
冷元初意识到渔网应考虑不同渔船的承载,织好各种大小的渔网,放在马车里,亲自驾马在沿海渔村推销。
一载后,冷元初的渔网生意从起色到盛名,当渔民发现比起自己编织一张大渔网消耗几周时间,紧紧口腹之欲,出一份钱购买这质地坚韧、网孔整齐的渔网更加方便,且可以提高捕鱼量,不再担忧渔网网孔大小不一造成效率不高时,鸿单纷沓而来。
杨锶悄悄在府城租了处较大的房子做作坊,以“令兰”的名字到县衙申了作坊挂牌。
当冷元初被杨锶带到作坊处,看到那“令兰渔网”的木招牌轻轻摇晃,作坊里十台渔网机前各坐着忙碌的织工——
一股暖意漫上心田,那久违的充实感回来了!此前倾心经营母亲给她的大板巷,可那经营再好,也不如这次完全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出这份独属于她的产业!
杨锶看着冷元初淡黄长裙褪了色,头发只用一银梳定住,可眉眼间的充盈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时,叹她太拼了,除了孩子和事业,完全不在乎自己。
“令娘子,如今赚了钱,该顾一顾自己了。”当杨锶端着新衣站在冷元初面前,让她忽然想起温行川曾做过同样的事,第一反应竟是抗拒,伸手推开它。
“令娘子?”杨锶以为她在计较,论身份他不应做这赠衣之事,是以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
“其实我对你,是有超越友人的情愫,但我所做一切不是让你为难,只想你遵从内心,我亦是如此。”
冷元初眼睫闪动避开这个话题,“锶哥哥,若不是你肯收留我们母女,我哪里会有今日?工坊房租算我的,未来的收益,你多分些。”
如何不知他早对她生了情,可冷元初从没想过改嫁。
杨锶知她拒绝,却是古井无波,相处多时,他感受到她仍封心锁爱,他可以等,或者说他应再努力些,入仕高途,能为她挡住所有风浪时再提,是以半开玩笑说着实话,“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能分股参成,这小官职我还想留着,总比没有强。”
说完二人都意识到,籍册登记高悬于顶,为官者不能有做商贾的近亲。杨锶望着冷元初,心情落寞,留下衣服走了。
冷元初忽觉无论官方民间,很久没有任何太子讯息。她不知他走过河西,去过云南,甚至踏上海船去南洋,只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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