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关本是座略有几分繁华的边境小城,被巫灵国大军一番屠戮糟蹋之后,没了往日夜间的熙熙攘攘,变得死一般沉寂,到处散发着血腥和腐臭气息。
在黑夜当中,城周围安静高耸的山峰,向着城的方向倾压过来。山间水汽飘过城上空,化成一团黑雾,牢牢遮住整座城。
惨淡苍白的月光,透过黑雾洒在城墙头上,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反而让整座城更显得阴森凄凉。
与千秋国都城的高墙大院比,定北城正中的守备府,简朴得甚至有些破败。
借着月光,能看见房屋的廊柱和屋檐下,彩漆片片斑驳脱落。院中粗陋的石板路凸凹不平,到处也没有像样的花木,荒草却长势极好,秋日蛩虫在草中发出最后的瑟瑟悲鸣。
守备府的三间正房,看上去略体面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三间房原主人是葛守备,如今成了巫灵国国君翟雄的临时行宫。房内经过一番装饰和陈设布置,也算得上奢华精美,好比一团锦绣塞进乱草包。
翟雄国君正半赤着躯体,奄奄一息,伏卧在榻上,犹如经过霜的茄子。
他身材匀称结实,四肢粗壮,背部肌肉隆起,此刻看上去却绵软无力。
在翟雄身旁,围着几个披着薄如蝉翼轻纱的美人儿。
有人在替他按摩腰肩,有人捶腿,有人伏在他耳边用口舌挑逗吹气,还有人捧着精美食盒,用纤纤玉指挑出一枚红艳欲滴的鲜果,企图诱他吃上一颗。
可是,这些都无法让国君打起半分精神来。
美女们明知徒劳无功,却谁不敢停止献殷勤。
翟雄国君登基以来,一向夜夜笙歌,左拥右抱众多美女,欢愉无度。一日不如此,他的脾气便会暴躁无常,宫中不少倒霉蛋将人头落地。
于是,后宫中的女子们个个学会了以媚态取悦君王,为与他共享极乐、也为保命。
就像今天,翟雄自知有病,浑身并无精神气力,仍将随军带着的美人儿们叫来伺候,令她们主动引逗,企图照常得到每晚的极致享受。
“郎君,你倒是怎么了嘛?都不搭理我们。”一名长相娇憨的女子,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以撒娇的语气说道。
可她的郎君听了,只微微抬一抬头,又软软地耷拉回去。
美女们看国君有回应,心中瞬间燃起希望,更加施展出浑身解数,极尽能事,简直将病榻变成了春光无限的新婚洞房。
“陛下,国师来了!”一名太监走进来,站在榻前回禀。
“你们扶朕起来!”翟雄眼中闪烁出一丝不耐烦的光,然而还是强撑着,让美人儿们扶他。
美人儿们一边轻浮地“嗤嗤”笑着,一边合力又抱又拉又拽。好不容易,才将翟雄沉重的身体扳转过来,又用几只软垫叠起,放在他身后靠着。
翟雄的面部在明亮烛光照耀下,却更显得消瘦而棱角分明,胡须拉碴,皮肤本就有些暗,病中更显蜡黄憔悴。
国师被太监引着,走了进来。这位国师身形干瘪,走起来来轻轻飘飘,颇有些出尘之姿。
其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手中捧着碗药汁儿,热气飘散。
国师径直走到榻前,向翟雄微微弯腰,说道:“陛下,老夫有礼了!”
翟雄睁开眼,看了看国师,有气无力地说道:“免礼,给国师看座。”
“谢陛下!今天下午,老夫亲去山上采药,为陛下熬了一碗药汤。”国师说着,跟他进来的男子上前两步,将手捧的药碗放低,给翟雄过目。
“国师有心了!”翟雄闻到碗中飘出来的药味,眉头皱了皱,似乎极为厌恶。不过,他还是以眼神示意,让身边一名女子去接药碗。
那名女子领命,赤足下榻,扭扭捏捏走到年轻男子面前,向他妩媚一笑,然后伸出细长白皙的手臂,去取男子手中的药碗。
年轻男子也挤眉弄眼,回笑了一下,将药碗递上去。
女子一边伸手接过药碗,一边趁机仔细打量了一眼年轻男子,立刻大惊失色。
男子的面容苍白丑陋,不似人脸,眼中闪着贪婪光芒,仿佛将女子当成他要捕食一只猎物。
女子方才的轻薄劲头尽失,赶紧转身,捧着药碗,抖抖索索快步走回榻前。
翟雄又仔细看了看汤药,脸上露出一幅扭曲表情,欲要发作,又在心中极力忍住,示意女子喂自己服药。
女子拿起一只汤勺,刚要给国君喂药,国师突然说道:“慢着!”
翟雄抬脸,看向国师,终于露出不满神色,说道:“国师为何阻止朕用药,难道这药有毒?”
“启禀陛下,是药三分毒。这药用材不凡,自然毒性尤甚。”国师道。
翟雄眼中露出一丝锋芒,话语竟骤然凌厉起来:“这样说来,国师原本打算,用这碗药毒死朕?”
国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自我辩驳道:“陛下说哪里话,老夫一心只想治好陛下的病。再说,谋害陛下性命,对老夫有何好处?”
“哼!国师口口声声说给朕治病,却送来一碗毒药,到底是何用意?”翟雄问。
“此药虽毒药,可也是治疗陛下病症的良药。要让它无毒,只需用一味药引。”国师道。
翟雄听了,面色略有缓和,口中接着问道:“是何药引,可有方法得到?”
国师回道:“此药的药引,要说难得,又不难得。在这间房中,便能找到。”
翟雄觉得国师纯属废话,便不耐烦道:“既然如此易得,国师还卖什么关子,给朕呈上来就是。”
“只怕陛下舍不得。”国师说着,扫视了一眼翟雄身边的美人儿们。他身后的年轻男子,目光也看向榻上,脸上露出阴森诡秘的笑容。
“有何舍不得?”见这师徒二人磨磨蹭蹭,还盯着自己的美人儿看,翟雄眼中怒火再次闪现。
国师面色平静,只接着回道:“陛下若想治病,又不被毒所伤,只需取三名妙龄女子的心尖血做引便可。”
“这倒不难,派人去城中找三名妙龄女子,带到这里取血。”翟雄道。
“不可,这三名妙龄女子,最好出自陛下身边。”国师道。
国师说完,榻上那些女子,立刻全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纷纷不自觉地后退,挤在翟雄身后。
翟雄皱眉问:“这是为何,朕这些美人儿的心血,与其她女子有何不同?”
国师回道:“这些女子久在陛下身边,又经常与陛下媾和,采足了陛下身体的元阳之气。用她们的心血为陛下治病,有阳气回补之功效。”
翟雄听了,觉得有理。他便转头看向身后的美人儿,问道:“尔等有谁自愿献出心血,为朕做药引?”
那些女子本来期望,陛下会因为心疼自己,断然拒绝国师的邪恶要求。
如今,看他竟没有丝毫犹豫,便要取血,心中一下子寒下来,各个面色如土。就像一丛盛开的鲜花,突然凋萎,又蒙上了一层尘土。
看到这些平常甜言蜜语、百依百顺的美人儿,现在个个木讷地低着头,一言不发,翟雄有些失望,恨恨地说道:“你们这些贱人,口口声声说心疼朕,不惜用性命来换朕的病情好转。可真有了这样的机会,倒都不愿意了,可见全都口是心非。既如此,朕便亲点了!”
“陛下,小人斗胆插嘴,越美丽的女子,采得陛下元阳越多。她的心血做药引,功效也越好!”年轻男子说完,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翟雄将美人儿们细看了一遍,果然点了最美丽的三个:“醉媚、迷离、软香,你们受朕宠爱最多,就用你们三个的心血罢。”
“不,不!陛下饶命!求陛下放过我们!”
三名不幸中了倒霉大奖的女子听了,知道在劫难逃,还是一边哭泣,一边跪着使劲磕头求饶。
这些女子中,就有方才下榻去取药碗的那位,她叫醉媚。此时,三人之中,数她的哭声最响,手中的药碗也差点泼洒出来。
其余的美人儿们,却是松了一口气,又恢复喜笑颜开的模样,纷纷拥上来。有人从醉媚手中抢走药碗,有的则忙着替翟雄捏肩捶背。
一名胆子稍大的美人儿,斜眼看了一下那三名可怜的同伴,毫不掩饰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娇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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