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可是我和孙儿的大恩人啊!”
老人已经老泪纵横,用手反过来,紧紧抓住凤兮的胳膊,一边仔细看她的面容,一边继续说道:“当年不是公主相助,只怕我们祖孙早饿死路上了。大恩大德,一直不敢忘记,总想着报答公主。可公主在都城深宫,我们只是乡野之人,哪里能轻易见着。现在荆青日夜发奋苦读,也是指望着有一天能进都中做官,或许还能再见到公主一面。”
凤兮看老人家万般激动下,有些站立不稳,就想扶他坐下。
“不用,不用,公主别担心。我经年累月上山打柴、下地种田,有时还和村邻一起打猎,这把老骨头啊,硬实着呢!”
老人放开抓住公主的双手,挥了挥双臂,又弯下腰用衣袖将木凳擦了又擦,定要她先坐下。
凤兮谦让不过,只好先坐了,又再三请老人坐下。
老人坚持不坐,他转身向内室,一连声唤道:“孙儿,快出来呀。这位贵客,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凤兮啊!”
小室内,荆青应声从书桌旁站起来,掀开草帘走出时,眼里泪光闪烁。当年,在山阳城下遇见公主时,他还是一个小娃,只知道肚子饿和要吃的。他对公主的印象,不过是穿的衣服很美、笑容可亲。
随着荆青长大,爷爷经常向他提起公主。
他脑海中的那个身影,日益变得更为清晰,仿佛曾经救过他们爷孙的千秋国公主,就是一位天上下来的仙女儿。
在乡野平淡枯燥的日子里,还有在诵读佶屈聱牙的诗书时,这个身影无时无刻,不鲜灵灵地再次浮现出来。
对这个身影的记忆,成了一种思念。他日夜渴望着,能再见到公主,才算得偿所愿。
方才爷爷和公主的对话,荆青在内室,已经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他心中狂跳,想走出来相见,又有些害羞。
此刻,听爷爷唤他,他刚站起身来,就眼圈发酸,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他走到公主面前,先是端正行礼,然后开口说道:“荆青见过公主,谢公主当年救命之恩!“
“荆青,你都长这么高了!”
凤兮见荆青行礼,赶紧又站起来。两人面面相对,看他的个头,竟然比自己都高了一头。
荆青听公主夸他长高,低了头小声道:“公主还记得荆青!”
“记得,自然记得!当时一看见你,我就很喜欢呢!”凤兮笑道。
荆青听了,脸色立刻红透,说道:“公主也长高了许多,容貌变得不太一样了。可是,公主如今说话的神态,却一点没变化。荆青一直记着,甚至还梦到过呢!”
凤兮听了荆青的话,一开始觉得好笑,随之心头又涌出一阵时光流逝之感。
她思忖着,经过这些年的岁月变迁,如今不止长相,就是心境也大不一样了,神态怎么还能不变呢。
“公主,快坐下!”老人又连声让座。
随后,老人对荆青道:“来,孙儿,难得有机会,能再见到救命恩人,咱们一起给恩人磕几个头!”
老人说着,就拉住孙儿一起跪下,恭恭敬敬磕起头来。
“爷爷,万万使不得!”凤兮赶紧从凳上跳起,将他们爷孙俩一一扶起。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老人说着,又想起什么,转身走到床边,伸手在枕头下摸了一阵,掏出一只小布包,打开递过来,说道:“公主请看,您赠的那串金珠,还留着两颗呢。”
凤兮看过去,见剩余的那两颗金珠,还用丝线穿着,下边的流苏也在。时隔这些年,丝线和流苏都褪了色,可金珠仍闪闪发光、成色如新。
见他们仍站着,凤兮再次让座。
老人和荆青这才一起坐下,三人围着火盆,叙起旧来。
交谈中,凤兮得知,那天祖孙俩离开山阳城,继续沿官道,向都城方向行去。
仗着公主给的一大包干粮,二人再没挨过饿。
一路上,他们腹中饥了就吃些面饼,渴了就喝点溪水或向人讨一瓢井水。到了夜里,则在沿途村庄的干草垛中歇息。
大约过了半月,他们终于到达都城。
祖孙俩原想进城,看能不能谋些生计。不料,把守城门的士兵,看他们衣裳肮脏破烂,与千秋国百姓的着装也不一样,加之二人面黄肌瘦,猜他们是别国来的逃荒流民,不让他们进城。
祖孙俩无奈,只好绕过都城,又向南走了一天,来到这处村野。
当时,宫中来的官爷正召人力,为皇帝陛下修建陵寝。
老人得到消息,应征去当劳役,也能挣点微薄工钱和粮食,养活自己和孙儿。
陵寝修完,祖孙二人习惯了这里,老人就打消了去都中的想法,从公主给的这串金珠上拆出几颗,买了所茅屋,又置了几小块田地安下家,靠着种地打柴,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老人始终记得,当年临别时,公主说的话,要让荆青读书或习武,将来好谋生路。
荆青身体文弱,习武怕不是那块料。老人就送他去邻村的私塾读书,准备以后参加朝廷考试,也许能谋个小小官职,算是不枉费恩人的一番苦心。
凤兮想起来,老人在山阳城下说过,荆青父母被强征壮丁。于是,她便问道:“爷爷,荆青的父母,后来有没有消息?”
“唉!”说起这事,老人又愁眉不展道:”我天天打柴到都城去卖,攒了一些银钱,就把荆青托付给乡邻照看,自个儿千辛万苦,回了一趟千北冷原。我在老家苦等好几个月,不见荆青的父母回来。后来,好不容易遇见一名同被抓丁的人,据他说,当年飞来城一战,被巫灵国强征的仇余国壮丁,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荆青的父亲,多半已经战死,而他母亲也杳无音信。“
“爷爷,实不相瞒。那场大战,我和父皇、师傅也在场,他们还差点被巫灵国国君杀死。您和荆青,是否痛恨千秋国军队,杀了他父亲?”凤兮问。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自古争战,都是百姓受苦受难。想来,千秋国也有不少士兵战死。要说恨,只能恨驱赶草民打仗的人。”
凤兮听了,点点头,默默无语。
过了一会儿,老人又道:“敢问公主,您住在宫中,为何半夜孤身到这荒郊野外?”
凤兮也不隐瞒,就把从北境回来后这些年,先皇驾崩,自己和母妃被迫守陵,还有这几个月被军承欺压,到眼下忍饥挨饿等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老人听了唏嘘不已,说道:“天意弄人,公主这样美丽尊贵、又心善的人,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荆青听得眼圈又泛红了,接着爷爷的话道:“公主,我会加倍用功读书。等将来有机会在朝廷任职,一定想办法奏明陛下,让您和娘娘重新回宫!”
凤兮感激地看着荆青,说道:“父皇不在了,宫里的生活,未必能如从前那样顺心。我和母妃并不想回去,只想让花袭娘娘的身体快好起来,熬过眼前难关便知足心了。”
老人让公主先坐,自己起身出门。只听窗外传来一阵鸡的挣扎鸣叫声,似乎受了惊扰。
不一会儿,老人回来,手里拎着两只宰杀好的鸡,对公主说道:“这是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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