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逍猛咳了几声,周围出神的人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两两相觑、神色尴尬,有些还低声地交头接耳。
当下有一条在众人心中已达成共识,往后这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头定要易主了……
钱怀则在原地楞楞地瞧着贺寒舟。
多日不见,贺寒舟出落地愈加兰姿仙貌。
原来寒舟一直都还如他初见时那样的善良干净,放佛不染凡尘的,自己都是被贺兰给骗了……
他痴痴地望着贺寒舟,慢慢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想靠近贺寒舟,但身后的官差立马拉住了他,这一拉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有几分窘迫的环视四周,发现众人都注视着贺寒舟,根本没有在看他。
他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此时,那边的谢云逍已踱了过来,他像个狗皮膏药样地黏在贺寒舟身后,赶也赶不走。
但钱怀却知道,贺寒舟素性不喜与人接近,他以前从来没有能够像眼前这个男人那样,这么近地靠近过贺寒舟。
他见贺谢二人一个脱俗清绝,一个风流爽朗,几乎像对天生的壁人。
贺寒舟素性不爱与人来往,但对谢云逍却不见排斥。
他心中黯然神伤,几乎落下泪来。
不知怎么的,他克制不住地喊道:
“寒舟!!”
贺寒舟向他这边看过来,眼中有些疑惑。
谢云逍警铃大作,他上前一步挡在贺寒舟面前,冲钱怀道:
“喂!你谁啊你啊?乱喊什么啊乱喊?”
靠北的,我媳妇让你们观赏就算了,还想粉丝应援还是怎么的,居然还叫上了?
竟还敢叫“寒舟”,我踏马都是酝酿了几天几夜才叫上的……
钱怀被谢云逍斥地一激灵,他已知道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便是平南王世子谢云逍。
他缩回脑袋,恐惧地站回了人群之中。
谢云逍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贺寒舟并没认出钱怀来。
或者说,他压根也没有记住这个曾经总是在自己面前转悠的人。
他扭过头,继续缓缓朝着贺兰走过去。
谢云逍忙叨叨地又跟了过去。
贺兰那厮原著里就是个“恐怖分子”,他可不放心媳妇一个人靠近他。
贺兰眼神不甘又怨毒地看着贺寒舟。
贺寒舟气色见好,还是那副清高的样子,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瞧着贺寒舟从雕花木梯上走下来,一步步靠近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躲在阴暗角落嫉妒的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贺家嫡系子孙,但族人都对贺寒舟青眼有加,赞他过目不忘聪明绝顶,而提起自己只是不过耳耳的平庸之才。
贺寒舟走到贺兰面前站定,他神色平静地注视贺兰,一时并没有着急说话。
贺兰也直直盯着贺寒舟好一会,突地他率先开口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
“贺寒舟,你以为你赢了吗?”
贺寒舟仍然面无表情。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贺兰的冷言冷语。
这些话以前或许还可能会让他心绪有所波动,但是现在,不知怎的,他心中只觉得无趣。
他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我从来就没有与你比过输赢。”
贺兰表情微楞,只见贺寒舟嘴角勾起一丝讽刺弧度。
“你本不配。”
他的话音刚落,贺兰的脸便瞬间涨得通红,他歇斯底里道:
“我如何不配!贺寒舟你不过是个自荐枕席的贱人,仗着谢云逍的宠爱,如今就来作贱我!”
周围围观的人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谢云逍的脸黑如锅底,他上去就要揪住贺兰那厮的衣领想给他点教训。
“你踏马说谁是贱人呢?!我踏马求寒舟睡我他都不愿意,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上赶着往我身上贴?!”
贺寒舟伸出手拦住了谢云逍。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原来贺兰还找过谢云逍……
他冷冷地瞪了一眼谢云逍,“与你无关。”
谢云逍乖乖退后了,摸了摸鼻子。
他媳妇的眼神莫名让他心中一寒。
贺兰的脸色非常阴沉,但他听到贺寒舟那句“与你无关”,他突然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贺寒舟,你还是这个性子,怎样,嫁为人妻、雌伏于人的感觉怎么样?”
谢云逍又不干了。
“你踏马造什么黄谣呢,我媳妇什么时候雌伏……”
但他刚说了一半,就被贺寒舟瞪得噤声了。
贺寒舟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
只听贺兰又有几分疯癫地接着说道:
“哈哈哈!被贴身嬷嬷背叛的滋味怎样?还有王妈的孙儿,我悄悄告诉你,早被我赶出了贺家,前阵子已经病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寒舟脸色似笼了层寒霜,他默然了一会,片刻后,却也冷淡地笑了一声:
“呵是吗?那我还是得谢谢你又将王妈送回我身边,若不是她替我挡了一刀,怕是死在送命堂刀下的人就是我了。”
贺兰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在心中咬牙切齿,王妈竟然又救了这个贱人!
贺寒舟又上前一步,逼视他道:
“榜眼孙立前日已被定罪,整个孙府都被连累地流放边关,孙立的父母年事已高,昨天便已在流放途中病重身亡,这倒让我想起来,不知道我那个婶母,也就是你那身娇体弱的生母是否可以扛得住……”
贺兰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贺寒舟,你好歹毒!!”
贺寒舟忍不住讽刺地笑了。
在贺兰这种人心中,旁人的命都不算你的命,只有自己人的命算命。
他又接着说道:
“哦对了,还有你那位刚刚出生的胞弟,虽玉雪可爱但是年小体弱,边关苦寒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小儿,恐怕也是个早夭的下场……”
“你!!”
贺兰几乎目眦俱裂,他扑上去要推攘贺寒舟,但却被谢云逍一把制住了。
谢云逍拿他跟拿小鸡仔一样简单。
眼见贺兰被治地动弹不得,贺寒舟又讽刺道:
“真是难为你,指使王妈投毒,又买凶杀我,可惜天不遂人愿,老天自不会让你这种人得逞……”
贺兰阴恻恻道:
“我只恨十岁那年没拦住王妈,以致于让你这种贱人苟活至今!”
谢云逍脸色更黑了,他听不下去了。
贺寒舟的身体问题一直算是他的一个心病,他容不得贺兰总是提起。
他恶狠狠地俯视着贺兰,揪着对方的衣领:
“够了啊,再说这个我削你!”
贺寒舟本来满脸冰霜,此时却突地有些想笑,他默默地憋住了。
只听贺寒舟又启唇道:
“是么,若是我早死了,你这个贺探花还当得了吗?”
谢云逍也帮腔道:
“正是,也就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才做得出来这种事,用寒舟父母的遗产买通考官,顶替他的名次,你不以为耻,反还理所当然!若是寒舟被你害死,你连过探花的瘾都过不了!”
贺兰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喘着粗气。
他心中不屑。
这些大道理都是狗屁,若是他能成功将贺寒舟杀死傍上谢云逍,到时候自然有另一番说法。
他有些癫狂地大声道:
“哈哈哈科举舞弊又如何,成王败寇而已,我如今这番形势自然墙倒众人推,我只恨送命堂那些草包收了我的钱,却没替我杀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谢云逍大大松了口气,转手就将贺兰丢了出去。
“可算说了,憋死老子了~”
佟晖料到他们查舞弊必会找到今科的卷宗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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