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苻瑾瑶便起身梳洗,特意换上了一身襦裙,将长发松松挽成半髻
整理妥当后,她径直往苻老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的侍女见是她,连忙通报。
苻瑾瑶推门而入时,苻老正坐在案前批阅文书,见她进来,抬眼皱了皱眉,语气平淡:“何事?”
“外祖父。”苻瑾瑶走到案前。
她微微俯身,眉眼弯起的弧度、说话时轻扬的尾音,都刻意模仿着记忆里众人描述的苻玱模样:“昨日见您动了气,今日特意来看看您的身子是否舒坦。”
苻老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苻瑾瑶的脸上。
苻瑾瑶本就和苻玱有几分的相似,尤其是这般刻意的装扮和动作,竟让苻老恍惚间竟真的看到了年轻时的苻玱,那般鲜活灵动的神态,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
心头一软,原本的疏离淡了几分:“无妨,些许小事罢了。”
“那就好。”苻瑾瑶顺势直起身,指尖轻轻划过案边的书脊。
再次看向苻老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外祖父的书房藏书真多,虽说瑾瑶自小在上锦,倒也少见这般齐全的古籍。不知可否允许我在此看会儿书?就当陪外祖父解闷。”
苻瑾瑶刻意放软了语气,眼神清亮,像极了当年缠着他要书看的苻玱。
苻老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便点了头:“罢了,你自便吧,莫要弄乱了书籍。”
“多谢外祖父。”苻瑾瑶心头一喜,面上却依旧乖巧。原来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嘛,还是早死的白月光,啧,有点地狱冷笑话了。
苻瑾瑶走到靠窗的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春秋》翻开,目光却借着翻书的动作,飞快地扫过书架上的书名。
她记得昨夜在听竹院看到的诗集里,苻玱多次提及外祖父书房里的某本孤本,或许这里也藏着她的痕迹。
指尖划过一本本厚重的典籍,眼睛飞快地掠过“诗经”“楚辞”“兵法”等类目,却始终没看到标注着苻玱名字或与她相关的书籍。
苻瑾瑶一边假装认真看书,一边用余光留意着案前的苻老,他正专注于文书,似乎并未留意她的动作。
就在苻瑾瑶暗自焦急时,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老爷,族里的账房先生来了,说有急事要向您禀报。”
苻老放下笔,皱了皱眉:“知道了,让他在花厅等着。”
说着,他起身看向苻瑾瑶:“我出去片刻,你在此待着,莫要乱走。”
“外祖父放心。”苻瑾瑶连忙点头。天时地利人和,我绝对让你放一百个心。
目送着苻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待脚步声彻底远去,苻瑾瑶立刻合上书,快步走到书架前,放轻动作开始快速翻找。
她先是查看了案头的抽屉,又翻了翻书架底层的木箱,甚至踮起脚检查了顶层的典籍,可翻来翻去,全是寻常的古籍与公文,连半点苻玱的字迹都没找到。
“难道是我想错了?”苻瑾瑶皱起眉,心里有些失落。外祖父对苻玱那般珍视,怎会不在书房留些她的东西?
烦躁间,她往后一靠,后背重重撞在书架上。
“哗啦”一声轻响,书架内侧的一块木板竟悄然弹开,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几本书,皆是苻玱生前爱看的诗集与游记,与听竹院的藏书风格一模一样。
“找到了!”苻瑾瑶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拿最上面的一本。
院外忽然传来苻老的声音:“瑾瑶还在看书吗?”脚步声正快步往书房走来。
苻瑾瑶心头一紧,来不及细想,飞快地将暗格推回原位,转身抓起案边的《春秋》重新翻开,假装专注阅读。
手指却还在微微颤抖,脑海里却不断回忆着刚刚的一瞥,最底下压着的那本书,封皮泛黄,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就是少了的那本慕朝游记?第二册。
原来这本书竟藏在这里!
脚步声已到门口,苻瑾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脸上的乖巧意见淡了几分,但是对着推门而入的苻老还是微微一笑:“外祖父回来了?”
苻老目光扫过书架,见并无异样,便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案前。
苻瑾瑶见状,缓缓放下手中的《春秋》,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按,轻声开口:“其实我今日来,除了看书,还有事情想要询问外祖父。”下一件事情,嘶,好烦。
苻老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抬手示意:“但说无妨。”
苻瑾瑶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褪去了方才模仿苻玱的灵动,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不容回避的郑重:“是关于镜花阁的事情。”
“镜花阁?”苻老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斑。
他面上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慌乱,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语气故作平淡:“瑾瑶,你说的这话,外祖父听不懂。镜花阁是什么地方?我从未听过。”
苻瑾瑶缓缓起身,背对着苻老走到窗边,目光望向庭院里的老松,声音冷冽:“我带着暗卫从京城疾驰天水,沿途关卡重重,却未遭到任何阻拦。抵达天水城郊时,更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前方引路,直接将我们引到了魏坤的私宅附近。外祖父觉得,这一切会没有问题吗?”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苻老,眼神锐利如刀:“况且,镜花阁本就是为陛下办事的隐秘力量,祖父既敢求助,又何必在此遮掩?无需顾虑我的身份,我来天水,本就带着陛下的嘱托。”
苻老望着苻瑾瑶的侧脸,终于卸下了伪装,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罢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再瞒。”
苻老解释道:“天水的灾情比表面看起来严重得多,魏坤勾结山贼,不仅贪腐赈灾款,还暗中挖毁河堤,若再拖延,下游三县都会被淹。可苻家虽在天水有根基,却动不了魏坤背后的势力,万般无奈下,我才托人联系了镜花阁,求他们出手相助。”
苻瑾瑶也轻叹了一口气,她早猜到是这般缘由,镜花阁从不轻易插手地方事务,若非事态紧急。而且,阁主恐怕还有其他的想法在这其中,她也等过后再回去直接问算了。
一直想,真的很费脑子。
“可是镜花阁阁主为难你了?”苻老忽然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苻瑾瑶贵为郡主,按说不该由她亲自来对接这些事,莫不是阁主故意刁难。
苻瑾瑶微微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外祖父多虑了。”
她语气平淡,“我与镜花阁阁主做了笔交易,此次前来是为了履约,与其他无关。”
苻老愣了愣,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轻咳。
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苻瑾瑶也不再多留,微微躬身行礼:“外祖父,既然您还有公务要处理,瑾瑶就不打扰了,先回房了。”
“好。”苻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上,眼神复杂。
待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缓缓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他看得真切,苻瑾瑶方才的温顺与亲近近乎没有,她与整个苻家,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生分得厉害。
所谓的“外祖父”“孙女”,不过是靠着血缘维系的空壳,现下的友好,也仅仅是出于礼节罢了。
——
离开苻家老宅,苻瑾瑶先绕到城西的河堤旧址,见新修的堤坝已垒起半人高,工匠们正顶着日头夯土,监工的小吏拿着名册核对物料,秩序井然。
她又往南走了两条街,灾民安置点的炊烟袅袅升起,妇人在晒场上翻晒衣物,孩子们围着分发粮食的差役嬉闹。
看来,水灾的收尾确已步入正轨,苻瑾瑶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
探查完毕,苻瑾瑶按原路返回,想着或许能在街边书店碰碰运气。
刚拐过街角,视线里忽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地立在一家药铺门口,墨发用玉冠束起,侧脸线条冷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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