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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六十七朵花

小说:

那朵攀登夏天的花

作者:

珩一笑

分类:

穿越架空

这场秋雨下得委实久了些。

安媞驶上高速也不敢开太快,一到家,就给周竟回了信息。

Ann:安全抵达,放心。

回祁州是因为接了商单,还有品牌方邀请她参加线下活动。

不然正值热恋期,也不会这么快就走。

安媞抽时间和冯颖约了顿饭。

冯颖打量她一番,说:“欸,说实话,媞媞,你变了好多。”

安媞客观分析:“可能是因为谈恋爱分泌激素,看起来气色变好了。”

“不是。”冯颖摇头,“是你给人的感觉。”

“咋啦,”安媞笑,“更迷人了?”

“就是……像一朵干玫瑰,泡在水里,慢慢舒展开了,回归你原本的面貌了。”

餐厅放着舒缓的音乐,服务生穿着统一的制服,训练有素地穿梭往来。

装潢、打光皆很有氛围,不少美食探店类博主来这里打卡——当然,大抵有超过一半,是店家请来做营销推广的。

旁边桌就有一位。

安媞今天出门只涂了防晒霜和唇膏,可在冯颖看来,却格外明艳动人。

是由内而外透出的。

冯颖点了一杯名字花里花哨的饮品,执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表情浮夸地说:“我万万没想到,你还会给我寄那么多葡萄来。”

安媞补充了句:“有一箱是我亲手摘的。”

“天啊,我当时差点以为你要退隐乡间了。”

安媞反问:“不好吗?”

“你那位周叔叔给你下蛊了?你居然愿意为了他去乡下生活。”

“没有。”她托着下巴,“不单单是他的缘故,就是觉得,跳出现有的舒适圈,短暂换一种生活方式,令我有一种新生感。”

族望留原籍,家贫走四方,安正廷的根基在祁州,她在祁州生活了二十多年,感到乏味,有一部分原因是,厌恶一成不变的东西。

然而,矛盾的是,不变意味着稳妥,她也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事情。

人大抵皆是如此,向往流浪,又囿于安定。

“其实周竟不在祁州也挺好的,你知道我的,容易喜新厌旧,他离我有一定距离,我反而会保持新鲜感,我心里会有一种冲动和期待——去见他。”

“所以,你们打算一直这样异地恋?”

冯颖看得出来,她是真对周竟上心。

作为闺蜜,不得不警醒她,以免她陷入恋爱的漩涡。

“长期异地很容易出问题的。可我也觉得,放弃好好的大城市不待,跑去乡下,太不靠谱。”

安媞摇头,“我不会在一个男人身上下注,哪怕他再爱我。”

即使安正廷垮了,她还有方惜蓉和外婆给她留的遗产,也许,她们是希望,她能拥有不仰人鼻息的倚靠。

她可以去宜江,或者其他地方,住上一段时间,但不会离开祁州。

“周竟呢?他能为你离开宜江吗?”

“他是个责任心特别重的人,他妈妈住老房子住惯了,他底下有一帮员工,连村书记也总找他,他能走得掉嘛?”

“那你们的问题岂不是无解?”

“谁说的?”

安媞扬眉笑了。

“我打算继续把‘提提不啼啼’的号运营下去,这样我的时间灵活一点。周竟得空了,也可以来祁州。我还想,把我外婆那套小别墅重新装修,到时从家里搬出来。”

她说,若是他追求她,自然得掏出诚心,付出多一点。

但既然在一起了,并决定好好走下去,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

冯颖冲她竖大拇指,“好姐妹,我连我爸都不服,我就服你,太清醒,太强大了。”

安媞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不要太爱我,怕你以后找不到对象。”

“切。”冯颖没好气啐了声,“臭屁精。”

她又问:“你这些打算告诉他了没?”

“才想好不久呢,下次见面和他说。”

冯颖抱住她,肉麻地说:“真好,我的宝贝,你幸福我也好幸福。”

“以前呢,我总觉得,虽然家里条件不错,可我爸妈婚姻不幸,我妈我外婆去世,我也算不得走运。老天收走一些,又补偿了一些——让我遇到你们。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对吧。”

“是啊,你这么想就对了。反正呢,不管怎么起起伏伏,我们要坚信一点,我们是在向山顶走。”

“那——”

“顶峰相见。”

“顶峰相见。”

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说道,又同时笑了。

“对了,我跟你说,我爸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我真服了。”

“你爸怎么着上急了?”

“他生意伙伴的儿子,说是海外留学回来,自己正在创业。”

安媞心头一动,“他姓什么?”

“好像姓蒋吧。”

“噗。”安媞笑喷了,“你爸不知道,他和我相过吗?”

冯、安两家早年便相熟了,有重叠的社交圈子,但也没料到,世界这么小。

冯颖懵了,“啊?”

安媞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那个想骗婚,美其名曰合作的。”

“我去。”冯颖瞬间变脸,“坑亲女儿啊。”

她行动力一流,当即联系她爸。

安媞这时接到刘露霏的电话。

“小安,你现在在忙吗?”

不知为什么,安媞的心像夜里的风灯,晃摆了一下。

她定了定,说:“我有空,你有事尽管说。”

刘露霏说:“前几天一直下雨,村里有条路塌方了,没伤着人,但是把路堵死了,周书记带着几个男人去通路,周竟哥也跟着一块去了。”

心晃得更厉害了,甚至发凉。

安媞抿紧唇。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总说不能得意忘形,她害怕,是不是要栽在这上头了。

连一句“然后呢”都问不出口。

“山上泥土松,又发生了二次塌方,虽然不严重,但周竟哥帮人挡了下,被一棵树砸到后背,送到县人民医院了。”

对面一直没有动静,刘露霏小心翼翼地问:“小安?”

安媞声音平静:“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我是今天上午去医院看的他。”

从事故到今天早上,还在给她发消息,一个字也没提。

“伤势没有特别重,我猜周竟哥怕你担心,没跟你说,你拜托我帮忙盯着他,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

“好,我知道了,小刘,谢谢你。”

安媞挂了电话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坐的时间长了,腿有点软,差点没站住。

冯颖见她脸色不佳,问:“怎么了?”

“周竟受伤了,我现在要去玉屏。”

“啊?”冯颖反应过来,安慰道,“你别慌,我陪你。”

安媞说不用,“他没多大事,我自己去就行。”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出再小的事,也是大事啊。”

冯颖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当机立断,结了账,拿起她的包,另只手牵起她,“走,我开车。”

安媞心里五味杂陈,害怕、慌张只占一部分,更多复杂的,无法言明的情绪拧成结,硬生生堵在那儿,憋得慌。

她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帧画面。

方惜蓉,外婆,宜江那个佝偻的杨奶奶,安正廷进手术室。

越想越崩溃,双手用力地抹了把脸。

冯颖轻拍她的肩,但也说不出更多的安抚的话。

理智归理智,感情上,没有谁能接受亲近之人出事,何况,安媞很重感情,见到人之前,难免胡思乱想。

到达玉屏县人民医院。

安媞在骨科住院区找到人。

周竟住的是单人间,他背对门口,半边肩膀绑着绷带,一条胳膊戴着护具,吊了起来。

谢兆海在劝他:“竟哥,公司有我和老民守着呢,你就安心住院,平时操那么多心,趁这个机会,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周竟还未开口,他又连“呸”几声,拍打自己的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少说两句,兴许我能好得快点。”

谢兆海:“……”

安媞借视觉盲区遮住自己,发了条消息。

她看见病房里的周竟单手拿起手机。

Ann:准备和冯颖去吃饭,你吃了没?

舟竞:在忙,待会儿吃。

现在还不说实话。

谢兆海说:“竟哥,你先吃饭吧,特意叫厨房买了只鸽子给你炖的汤,还热乎着呢,下午小江他们说要来看你。”

“叫他们别折腾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竟哥,”谢兆海急了,“不是叫你好好修养吗?”

周竟睨他,“我是老板还是你是?”

谢兆海嘀嘀咕咕:“我要是老板,直接把你摁这儿了,还啰嗦这么多干啥,估计也就老板娘能劝得住你了……”

安媞走进去,面朝门口的谢兆海先看到她,没来得及作声,只见她不假思索,踢了一脚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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