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水,喝了好化形。”
常又生拎着水桶一瓢一瓢浇过去,心不在焉。
这原主在哪呢,身体不要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假设你能听见的话。”
常又生蹲下来,自言自语。
其实保险一点应该在心里说的,但人家不一定能听见。
隔音符那玩意呢,她如今身无分文,买完酒后更是个穷光蛋,也不必说。
索性老胡萝卜精脾气古怪,平日里对这园子宝贵的很,没事不许别人靠近,小妖们也不会去触他霉头,她倒不担心会有人来。
要真是点背让别人听到了,那也没什么,反正听不懂,无非以为她疯了。
万一原主就在这,刚好就能听到呢。
“这事吧,我也挺抱歉的,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一睁眼就到这了。眼下没办法,找不到你,我也还不回去。”
常又生顿了顿:“所以打个商量,我能不能先用着?实不相瞒,我有一些未了的心愿。”
抬眼望去,四周寂静,只有她在碎碎念。
“这样,你看现在也没有风,我数三个数,若是在这三个数里起风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一胖鸟扑扇着翅膀,一路飞飞停停,最后停在一扇木门前,冲着身后的人张开嘴巴吱了一声示意。
柳长明抬头,一块破破烂烂的木质牌匾,上边刻着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撷芳圃。
“三、”
“你说这里有魔族踪迹?”
“二、”
“我知道了。”
胖鸟飞到柳长明的手边,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衣角,随后飘作一张焦黄的符纸,顺着一阵吹来的风散了。
“一。”
话音未落。
额间碎发拂动,身后枝叶簌簌。
风起。
“那我算你答应了。”
柳长明推门而入,抓魔
常又生欣喜回头,迎风。
迎……她个大头鬼!
“你怎么在这?”
嘴巴快过脑子,常又生诧异出声,魂险些要飞出来。
柳长明皱眉。
魔气,很淡。
“我为何不能在这?”
“老胡萝,来管事不许别人来,道友你无事还是少来这里。”
常又生说着就往外走去,奈何一把折扇不偏不倚地横在门口,正正挡住她的去路。
“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常又生退了两步,朝那折扇的主人看去。
“既不许别人来,来道友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天生一副热心肠,看这的花草要枯死了,过来浇水。”
常又生转过身去,将水桶提至身前,啪的一放,水花四溅。
手上一抹微凉,柳长明轻笑:“既是浇水,来道友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
好啊,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这人较真,他倒是贼喊捉贼来了。
“该心虚的不应该是柳道友你吗?”
常又生绕过水桶,朝着柳长明一步一句。
“无缘无故至此,推门直入,此其一。”
“凡所有问,避而不答,此其二。”
“非我族类,其心可疑,此其三。”
距柳长明三尺远的地方,常又生停住脚步。
“所以柳道友,心虚的不合该是你吗?”
声音有力,气势逼人。
然而……
想象中剑拔弩张的局面并未出现。
相反,某人自始至终嘴角噙笑,以一种好整以暇的姿态听完了常又生说的每一句话。
常又生:我是什么笑话吗?
这种感觉令常又生非常挫败,就好比你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找某人打一架,结果到了之后那人不和你打,也不和你说话,只轻飘飘抬了下眼就又把眼合上了。
你气愤不已,而后惊讶地发现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原来你不是人,而是一只小蚂蚁。
瞧不起,看不见。
人会因为一只到处蹦跶的蚂蚁而生出危机感吗?
答案是显然不会,正如柳长明此刻……不是?
他在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离自己这么近了?
柳长明吧嗒吧嗒,常又生只听清最后一句。
“……还要多谢来道友。”
一尺多的距离,常又生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
没有后退,常又生直视他道:“我说过上次的事情各取所需,不必言谢。”
眼前之人妖气纯粹,柳长明几乎可以确定,她非魔族所化。
至于是不是魔族奸细,就另当别论了。
三番五次,行为可疑,天底下巧事多了,可巧事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就不巧了。
一声低笑自喉间溢出,柳长明无波无澜。
往后退了两步,他道:“至于心虚,道友其一其二其三,说的在理,可在下厚脸皮惯了,当真不心虚,不若下次再列上其四其五?”
常又生呵了一声,不再去看他。
“三无。”
折扇回到柳长明手中。
“道友请便。”
常又生抬脚,于踏出门的刹那隐约听到剑身嗡鸣。
常又生:有剑了不起吗?她也……好吧,她没有。
不经意的,常又生想起她那把不趁手且坏脾气的小破剑。
晦气!
柳长明淡淡瞥了一眼并不安分的如是观,神色冷漠:“再不听话就回去。”
如是观霎时犹如“死”了一般安静下来,在自家主人腰间老老实实待着。
柳长明手中的三无由此脱手,在他腰间晃来晃去,似是得意,又似炫耀。
如是观不动,它看不见,它看不见!
一把破扇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它呸。
柳长明转身回望,某小妖背影气呼呼的,他眼前莫名浮现一双眉眼。
其实那小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眉眼,灵动清透,仿若藏了山水。
不过是她说话时总半垂着眼不去看人,等到好不容抬眼一次,又带着淡淡的厌恶,以至于让人容易忽略了去。
话说这幅样子,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见过,可不待柳长明细究,那点单薄的熟悉感又倏地散落开来,无影无踪。
常又生回到住处,遥见一青衣女子站在门前。
那女子柳眉细眼,甚是面熟,待走的近了方才想起这不正是那日好心让她去端盘的侍女吗?
不待常又生开口,那人先道:“原来是你啊。”
常又生嘿嘿一笑:“大人记得我?”
青藤瞧了一眼她腰间的赤色铃铛,又看了一眼比那日还要破旧的青色衣裳,噗嗤一声笑道:“想不记得你也难。”
她们殿下对底下人算得上慷慨,素日里赏罚分明,也不会无端克扣月俸。
据她所知,哪怕是一个最低阶的赤色铃铛,每月也有六块灵石。
而一件好点的衣裳也不过两三块灵石,差一点的一块就能买两三件了,攒攒还是有的。
说句好听的,这小妖衣着寒酸。
说句不好听的,这小妖和满殿上下比起来,简直是叫花子打扮。
莫非是嫌自己长相平平,法力低微索性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
“小杜大人让我带你去藏书楼打个招呼,你可还有别的事?”
常又生摇头:“辛苦大人,我现在就能去。”
青藤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片巴掌大小的叶子道:“跟我来吧。”
语罢,那叶子便放大了数倍,刚好足够二人站上。
“大人这个法宝好,方便。就算是那些剑修的宝剑,我看也是比得的。”
叶片缓缓升起,脚下景物渐小,有风温柔拂过脸颊。
常又生不觉张开手臂。
能飞,真好。
活着,也挺好。
“你也就哄哄我,这哪比得上剑修的剑?”
青藤回道,却是笑了。
不得不说,这小妖的话夸到她心坎上了。
若不是赶时间,原本她也不会将这叶子拿出来。
宝贝不宝贝的暂且不说,不同于剑修御剑,这法宝是要烧灵石的。
一来一回,两块灵石,不多,可她还是有些心疼的。
可如今看这小妖一脸享受的样子,倒也不错。
“怎么比不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这倒是真的,也就是百晓摊摊主和她交情不错,给她留了一个,林芝她们想要还没有呢。
青藤发现这小妖头上的两片叶子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竟然有几分可爱。
“好了,到了。”
青藤率先跳了下来,常又生紧随其后。
不同于玄天宗的古色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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