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话,杨杨将人扔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音乐喷泉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大雁塔北广场一时间人声鼎沸,眼看就要被围个水泄不通。杨杨快步走到路边,2分钟后问与晨的车刚刚好停在她面前,她嗖地一下就钻上了副驾。
问与晨还来不及张口询问进展,就听见女朋友催他赶紧开车,“快走快走,马上就要大堵车了!”
“啊?”
“大雁塔北广场每天晚上6点之后来看表演的人巨多无比,开车来的坐车来的打车来的,这整条街都会堵成一锅粥,更不要说周末了,连地铁站都要排队进的。”
杨杨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段深泽还在原地坐着,“让渣男见识一下热门景区的险恶,他一会儿就知道了,没两三个小时根本回不去酒店!”
问与晨看着她,又想笑又无奈,他这一个多小时担心都要担心死了,怕她受委屈,怕她提起往事会难过,怕她情绪激动,怕段深泽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结果她倒好,化了个美美的妆之后踩着高跷赴约,直接把段深泽给说自闭了,这还不算完,她竟然还能分出心思来坑人一把,不让他好过。
问与晨觉得他给杨杨的“小王八蛋”的备注一时半会是改不掉了,这女朋友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杨小姐却自顾自地检查起了今天交代问与晨去做的事,“我钢琴呢?”
“已经放家里了。”
“于博洋呢?”
“确实要读研。”
“小唐医生呢?”
问与晨知道女朋友一向料事如神,但这次连他也看出了端倪,笑着回答说:“已经在一起了。”
“妈呀,小奶狗医生和貌美老板娘,先磕为敬了。”杨杨斜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开始一眨不眨地欣赏起男朋友开车的样子,“你要是弟弟的话我也会考虑姐弟恋的。”
问与晨闻言皱了皱眉,“可我不喜欢姐姐。”
“你意思是如果我比你大的话,你就不和我在一起?”
“如果是你追我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杨杨本想敲打敲打男朋友这聊胜于无的求生欲,但她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又有点犹豫,还挠了挠脑袋,要说不说的样子被问与晨看在眼里,他摸了摸她的手,“怎么?”
“我在想啊问与晨,”杨杨抱着胳膊,做起了假设,“如果初中的时候我追你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会发现我是个很无聊的人,然后对我失去兴趣吧。”
“可我那个时候喜欢的是你的脸啊!你性格怎么样不耽误事儿的。”
问与晨立马抓住了话里的隐藏信息,但他并没有直接戳破,而是循循善诱起来,“那时候……只喜欢我的脸吗?”
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杨小姐:“我又没跟你说过话,哪知道你是什么性格,只知道你话不多——难道要我喜欢你地理好吗哈哈哈哈。”
又听见她说了一次喜欢,问与晨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但还是不动声色,“如果你追我的话,我会很快地也喜欢上你的,我们应该会早恋。”
“可是你高中还是会回渭南啊!”
“但你还是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你啊,以学业为重而已。况且你成绩比我好,大学就算不能同校,至少也可以去同一个城市。”
“北京吗?好多学校我都可以去!”
“上海也可以,南京也行。”问与晨突然叹了一口气,“我又想了想,要是初中我们就认识了,说不定女朋友能帮我补习英语,我的成绩会比现在好得多,跟你一个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杨杨没接话,因为她真的这样想过,她曾经真的畅想过上了高中要好好操心一下问与晨的英语,“以后还是不做这种假设了,越想越遗憾了。”
问与晨把车子停稳,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一下,眼睛里的笑意摁都摁不住,“我倒是挺享受这种假设的。”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喜欢我。”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杨杨虎躯一震,“我说的是喜欢你的脸!”
“你喜欢我。”
“脸啊大哥,因为你长得像哈利波特所以才多看了你两眼,这跟喜欢你是两码事!”
“你喜欢我。”
杨杨翻了个白眼,继续挣扎,“喜欢你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为什么连晶晶都不知道?”
“哦……你偷偷喜欢我。”
无语,就是非常无语,杨杨觉得问与晨就跟有执念似的,怎么总是要确认她初中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她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径直打开车门跨了出去,问与晨跟在女朋友身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杨杨这才回头看他,结果问与晨两步走过来之后就把人抱进了怀里。
他温柔地揽住杨杨的腰,耐心哄道:“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我们是以陌生人的身份相遇的,你会不会注意到我,会不会给我机会,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杨杨,我会有点后怕,因为……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所以我一直都想谢谢小时候的你,甚至还想谢谢哈利波特。你常说自己早就已经变了,但至少在关于我的这件事上,正是因为你保留了那一点点的心动,现在的我才能像这样抱着你。”
问与晨改为双手捧着她的脸,在杨杨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你喜欢过我。”
***
《Python语言与地理分析》已经统分结束了,问与晨点开助教发来的表格,除过一个从来没上过课的放飞自我的学生,这门课没有第二个人挂科。
操碎心的老父亲问与晨十分欣慰,作为一门在报告厅里上的大课,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了。他准备把表格发给教秘,通知对方今天就可以进系统登分。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了他办公室外面,敲了敲本就开着的门,是个男生。问与晨让人进来,却不记得见过这个学生。
“问老师好,我是您班上的学生,我叫罗子非。”
问与晨知道他是谁,几分钟前他才看过这人的名字,12节课一次都没来的那位,结课大作业也没交。问与晨睨他一眼,这种学生他虽然没遇过,但上学时见过,工作后也听其他老师说过。
“有事找我?”
这位名叫罗子非的男生从进门起一直都很有礼貌,语气中也没有异常,但一张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问老师,我不能挂科。”
问与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上课不做课后练习不参加考核,末了却来了一句不能挂科,他伸手够到笔筒,拨拉了两下。
“什么意思?”
“我有抑郁症,重度抑郁。”男生神色如常,非常淡定,“所以我不能挂科,我承受不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上课?”
“情绪很差,没办法出门。”
近几年的高校圈里,除了师生交往过密的丑闻频发,在校学生不堪重负走极端的案例也是越来越多,他们有人是被繁重的学业压垮,有人是被导师压榨到走投无路,还有就是像问与晨现在所面对的情况一样,学生的心理和精神健康出了问题,似乎他只要稍微不顺着他的意,就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学生出了办公室的门就会做出难以预料的行为。
问与晨着实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虽然他不确定罗子非所言是真是假,但也绝不能武断地处置这件事。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问与晨没有继续质问罗子非,而是和他聊起了天。
“先不说成绩的事,去看医生了吗?”
“爸妈带我去看过,确诊了的,我有病例报告。”
“我不是问你这个,也没有怀疑你,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接受治疗,重度抑郁是需要专业干预的,你平时住在宿舍吗?”
“我不在宿舍住,辅导员给开了条子的。”
问与晨点点头,看来罗子非的情况学校是知情的,也已经有特殊政策给到他了,“那治疗呢?”
“我的身体对药物的反应很不好,服药的话生活会受很大影响,但我不想休学治病,所以目前只有少量药物治疗,轻度干预。”
罗子非回答的时候条理十分清晰,人也非常镇定,如果不是他主动坦白,绝对没有人能想到他其实是一名重度抑郁的患者。但生病绝不是他此时站在老师办公室里的理由,问与晨观察着这位学生,继续问道:“当初为什么想选这门课,对Python感兴趣?”
“不感兴趣,随便选的,院选我还差3个学分。”
“那对地理感兴趣吗?”
一直都面无表情的罗子非听见了这个问题之后却突然笑了一下,“不感兴趣。世界上已经没有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问与晨想和对方用同样的节奏和语气进行平等的沟通,罗子非说话比较简洁,态度不卑不亢,因此问与晨也尽量让自己说的话简短一些。
“那就是说,以前有?”
“女朋友。”
问与晨有一个猜测:“分手了?”
“对。”
“生病和分手有关系吗?”
“是分手和生病有关系。”罗子不愿再多说,又将话题绕了回来,“问老师,我不能挂科。”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给我个60分就够了。”
问与晨皱起眉,他同情对方的遭遇,却不能接受被人拿这事对他进行道德绑架,“一节课不上,一次练习都没做,结课考核也没交,然后给你个及格吗?”
罗子非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更为坚定地说了第三遍他不能挂科,“我的病让我没办法去上课,但我接受不了挂科,我怕我会走极端。”
随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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