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怎么不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被压制住的火焰。
沈念安的眼神快速掠过他,手指弯曲,握着帕子的十指骨节分明,“不是要谈宫不悔吗?我寻思去那里更方便。”
听了她的话,萧钰气不打一处来,按捺住喷涌而出的怒火,“他现在昏迷不醒,还谈吗?”
沈念安终于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试探出声,“那……不谈了?”
“哐当”一声响,盆里的水溅起水花,落得地上一摊湿。
沈念安反应过来时,手里的毛巾已经搭在木盆边缘,半截在水里,半截在地上。
萧钰身子下压,把她困在凳子上。
身后即是桌子,她退无可退。
沈念安几乎脑袋贴在桌子上,两只手在身前交叠,抵着他的身躯,“谈谈谈,我谈还不成吗!”
“嘁!”萧钰起身,拿手背挡着眼睛,无奈地望着屋顶。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被人牵着情绪走的滋味真是烦透了!
“好,谈!”怎么听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萧钰勾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两人挨得很近,只要稍稍活动就能碰到他的膝盖。
沈念安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坐得比私塾里接受夫子批评的学子还要板正。
“大人既已经核实了他的身份,可有误?”沈念安讪笑着,忽略他眸子里隐隐的怒火。
萧钰依旧冷眼盯着她,自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误。”
“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是真实的。”沈念安也笑着回视,心里却在打退堂鼓。
她的脸都要笑僵了,说的全是废话。啊!能不能别一直这么看着她啊?
此刻,沈念安无比想念东从,她想问问,平日里他到底怎么跟这位大人相处的!
终于,在对方的又一次沉默后,沈念安爆发了。
两个人吵架,总好过一个人暖场。
“大人,我要是哪里得罪了你,请一定一定要指出来,你这样我心里很没底儿。”
能看出得罪了他,还是有所进步的。萧钰眉眼一挑,给自己寻了个理由同她讲话。
“宫不悔确系宫家人,益州宫家确实在二十多年前遭难,和息族锦传人的婚约也不假。”
“若没有那场意外,你好友的母亲就会是他的妻子。”
“这样看来,你们挺有缘。”
听着确是那么回事,又总感觉哪里不对。沈念安狐疑地盯着他,没看出个名堂,但那双眸子里的怒火已经没了。
她叹了声气,摊了摊手,歪着脑袋惋惜,“事已至此,假设毫无意义。”
受伤让她的鼻子有些红肿,放在白皙的五官上格外显眼,这副表情又添了几分滑稽。
萧钰眼中闪过一抹笑。
“方才发生了何事?他怎么突然变成那样?”事后算账还是来了。
沈念安一扫刚才的精气神,耷拉着肩膀,垂下的眼睑掩住了她的心思。“我还在纳闷,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发起疯来。”
“还好我跑得快!”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后怕的神情。
幽冥香的事情绝不能叫萧钰知道。
人心隔肚皮,且不说他身为大理寺卿,是官府中人,难保不会起私心。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宫家。
还有个她不得不隐瞒的原因,幽冥香的背后,也许跟观棋的身世有关。
可惜这个问题,她一时得不到答案。
“当真什么都没发生?”萧钰看出她有所隐瞒,这让他很不爽。
沈念安眸子微闪,“提了句幽冥香算不算?”
不待他出声,又嘀咕起来,“可先前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啊!”
萧钰料定她必还有别的事瞒着,问了也是白问。
他起身到办公桌边,从桌子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本册子,走回凳子上坐下。在沈念安疑惑的眼神下,递给了她。
“那些旧卷轴我都看了,整理出来的一些线索,你可以拿去看。”
沈念安如获至宝,伸手就去拿,却被他躲开,“我话还没说完。”
“大人请讲。”
有求于他的时候嘴甜喊得也好听,萧钰不跟她计较。
“你得答应我,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冲动,更不能贸然行事。毕竟,这也只是卷宗上的记载,未经证实过。”
他越这样,沈念安就觉得那几卷卷轴上记载的东西匪浅。
“我应你便是。”
虽然知道这话水分很浓,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把手札递了过去。
说是手札,其实很薄的一本,只是装订比较完整,封面上没写一个字。
沈念安看完里边记载的内容,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就知道沈家是清白的,爹娘一定不会做害人性命之事!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这神情很不妙,萧钰真担心她一个冲动,跑去告御状了。
沈念安吸了吸鼻子,掏出手帕抹掉脸上的泪,“你放心,我没那么冲动。”
记载这些事情的人不一定还在世,即便真的在世,她又如何找得到?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事已至此,人家没必要为了个不相熟之人干掉脑袋的事。
人证物证哪样都没有,闹到御前她也没胜算。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
“大人,我记得你说过,当年沈家一案,不少人获利是吧?”其中最大的就是邝其楠。
“你想做什么?”
沈念安把手札还给他,起身到门口,望着院子上空的眼神犀利似刀刃,她想做的,当然是真相大白!
回头时又是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大人,我觉得,做人还是傻一点比较快乐。”
有那么一瞬间,萧钰后悔自己让她看了手札。
她自嘲一笑,“宫不悔昏迷不醒,也不能再问他什么,改日他醒了我再来。”
萧钰拦住她的去路,“告诉我你的住处,或者住大理寺。”迎着沈念安的眼神,他也是毫不退让,“我得知道你没撒谎。”
是了,在他眼里,自己一直都是个满嘴胡言的人。“织锦坊,你若放心不下,搬去那住也行。”
萧钰侧身让开了路,他可以确定,织锦坊绝非她的落脚处。
沈念安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没带伞,尤小六寻了地方躲雨,她也没去找人,顶着大雨漫无目的地走。
门口护卫面面相觑,好心找了尤小六。尤小六来不及套上蓑衣,驾着马车就去追人。
即便追到了人,雨势太大,回到沈宅人已经湿透。
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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