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心里绕了几回，栗念才斟酌着语气问：“你是不是……之前没怎么谈过恋爱？”
“其实，情侣约会没必要这么……详尽地列出日程的。”栗念委婉地建议。
不知道是不是裴子饶身为科研人的职业病，习惯了释义详尽与逻辑闭环。这份约会计划在栗念看来过于刻意规矩，以至于虚假而悬浮。
“你很有经验？”
“额……也不算吧。”栗念犹豫着回答。
“那你来定吧，我确实不太擅长。”裴子饶对自我认知清晰，这类事他不擅长，既然有更优的选择，当然不会自大地拒绝。
没料到裴子饶这么轻易承认自己不擅长，栗念脑子还没转过弯，瞧着呆愣愣的。
裴子饶：“方便吗？或者，我咨询别人。”
“方便！方便。”栗念爽快应允，这本来也是她分内的工作。
最初两人签订的合同中是不包含这一项的。无奈，裴老爷子突击查岗后不知怎么的，萌生了考察他们两个平时约会情况的念头。裴子饶只好找到栗念询问她是否愿意签订“例行约会”的补充协议。
一开始，她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不论什么工作都需要量力而行。而她最近不仅要准备比赛，还需要分出精力启动个人工作室，生活可以说是相当充实。
但是！
裴子饶的一句话让栗念迅速动摇了。
“突然要求增加合约内容我很抱歉。我们可以签署一个补充协议，合约结束后将店面赠予你。”
试问！面对这等要求，谁能果断地说不？！
反正，栗念不能，她可耻地心动了。
再离谱，她也认，谁让甲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栗念放下日程表，示意裴子饶看他列出的约会计划：“你知道你这个计划最大的不真实在哪里吗？”
“约会项目规划得不够新颖？”
栗念：“不是！是太满了。”
看到裴子饶一脸困惑，她接着解释：“两个人约会的目的是在一起交流感情。可以是一起去一个地方做一件事，也可以是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待在一起聊天。没有哪对情侣会像你这样的规划，一天中的每个时刻都排满了任务。”
“可是，情侣不是需要通过约会中的不同活动来制造共同的回忆吗？”裴子饶迟疑，“当然是越丰富的活动安排更能促进情侣之间的情感，更像热恋。”
“当然不是！女生大多都是感性的，在乎的是两个人精神上契合。真正热恋的人是哪怕什么都不干仅仅是呆在一起都会是一场幸福的约会。”栗念回想起自己少女时期的那些憧憬，“曾经有一句表白佳句，是：我想和你一起浪费时间。”
裴子饶不太理解，但他选择听话和尊重：“好，那便劳烦你来安排了。”
“没问题！”这么聊着，栗念突然来了兴趣。
试问，谁在少女时期没有和朋友畅想过未来自己和男朋友的约会场景？
栗念也不例外。
纵然裴子饶不算男朋友，但曾经的那些打算和计划用到此时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走！我们去探店吧！”栗念站起来，眼睛亮亮的。
“好。”裴子饶点头，欣然接受这一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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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念热衷于美食，喜爱一切新奇的事物，少女时最憧憬的便是未来能有一个人陪自己去探索每一家让她心动的店。
如今，也算是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定西路这边属于A市的CBD区（中央商务区），高楼林立，目光所及都是匆匆忙忙行走的打工族。因此，街边仅有的商店也都是咖啡馆、便利店之类快捷方便的。
两人出了门并排走在街边，栗念边走边低头在手机上查询导航。
“走路别看手机。”
“嗯？”栗念抬头，对上了裴子饶不赞成的眼神，抿嘴笑笑，把手机举到裴子饶的面前，“你看，这家店好像不错，我刚查的，要不去试试？”
裴子饶没有意见：“好，随你。”
“真的？”安利成功，栗念开心地说出自己下一步计划，“公交站就在前面，我们过去吧。”
“我们可以开车过去。”
“你开车过来的？”栗念惊讶，转而小声抱怨，“你不早点说，我以为……”
方才出了咖啡馆，裴子饶也没说，而是跟着她走，栗念还以为他今天没开车过来呢。
此时搞出这样的乌龙，栗念有种身为约会日程统筹没有了解完全参会者情况的羞愧与懊恼。
果然强行和不熟的人组CP，就是尴尬！
栗念短暂地沮丧了一下，重新打起精神：“那你把车停哪儿了？我们过去吧。”
裴子饶观察着面前人变幻的神色，乖乖答道：“前面。”
嗯？
栗念疑惑，当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一股燥热从脖颈两侧冲上头顶，窘迫得不知所措。她目光不自在地四处乱走，强装镇定地转过身，“那我们快过去吧，听说这家店很火爆，去晚了要排队。”
裴子饶看着前面人欲盖弥彰的可爱行径，忍不住轻笑，跟上她越来越快的脚步。
我就说！我就说！
栗念把脸转向另一面，默默咬牙切齿地教训自己。
“这边，左转。”裴子饶提醒。
栗念快速收拾好表情：“嗯，好。”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栗念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尴尬，而裴子饶则是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裴子饶生活中充斥着科研与学术，鲜少有这样不谈论专业和异性闲逛在大街上。他好像并不知道在这样的情景下如何聊天以及应该聊什么，所以他只能沉默。但栗念并不是，她好像在这个场景里有种天然的坦然自若。
裴子饶有些好奇，他走在栗念身侧，余光悄悄观察着，所以他很迅速地发现她眼里倏然闪过的光芒。
“裴子饶，我们去买冰激凌吧！”栗念兴奋地提议，一转头便碰上了裴子饶的目光。
裴子饶第一次发现，栗念的眼型很好看，眼中圆圆的，而眼尾却微微上翘，有股道不明的韵味。当她这么微微扬起下巴，眼含希冀地望着一个人时，很难让人说出拒绝。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吃凉的……”
“就这一次！”栗念及时打断他的劝阻，比划出两根食指，语含祈盼，“裴老师，舍命陪君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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