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雅君的情况明显没办法再参加之后的宣传活动了,因此即便,媒体上关于新人女演员兰若雅的身体情况的讨论甚嚣尘上,蓝雅君提出要回首都,松灵泉也没有阻拦。
他甚至亲自把蓝雅君送到了机场,送她上了飞机,一路上他把药都塞到蓝雅君手里,不断地劝她吃药,他说:“你如果还是这样,病永远不会好。”
蓝雅君望着机场人来人往,在吃过药后身体困倦,反应迟钝,也很难提的起来多余的情绪,她声音淡淡地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她说:“我这病就算吃药也不会好。”
“那至少会缓解,”松灵泉说,“你想下次在众人面前直接发病吗?”
蓝雅君沉默了。
“你是好不容易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若雅,”他说,“既然爬出来,就不要再把自己逼回去。”
蓝雅君眨了眨眼睛,说:“我也想啊。”
“但是我得了病,又有什么办法呢?”
松灵泉沉默了很久,说:“我会帮忙在媒体那里掩盖你所有的过去,让你在他们面前做个正常人。”
“被当做疯子的人,最终会成为疯子。”
“被当做正常人的疯子,最终也会回归正常。”
“若雅,”他说,“你总会好的。”
“那我如果好不了呢?”
“好不了,”他目光沉沉,预言道,“你会死。”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不本来就在等死吗?”
蓝雅君沉默。
松灵泉继续说:“电影还要一部部的拍,如果你真的死了,那就是你留在世上最后的东西。”
而领衔主演的她和作为导演的他,会一同载入影史。
蓝雅君轻轻地说“好”。
“这注定是一部让你一炮而红的作品,”他道,“等到那时你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你会一直一直活在聚光灯下,这不利于你的病情。”
“嗯。”
“但我会保护你。”
蓝雅君一顿,转过头看向松灵泉,但松灵泉没有看她,他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说:“我会保护你,直到属于你电影生命结束为止。”
吃过药后,她虽然很难再去捕捉那些微妙暧昧的情愫,但松灵泉的话太过明显,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寻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说:“谢谢。”
她最终乘着飞机回到了首都,助理小鹏也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他是松灵泉派给她的贴身助理,当蓝雅君的助理任务很轻,但也很难完成,那就是哄着她吃药。
蓝雅君总不愿意吃药,她讨厌吃药后变得迟钝、困倦的脑袋,也怀疑这药会让她的病越来越糟糕。
所以,她总会甩开助理,然后在要发病之前,随便赛两颗到嘴里。
努力活着,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成就了。
蓝雅君回到首都后,首先回了和荆楚怀曾经的家,助理小鹏跟在后面,提着她的行李,门口还贴着她离开那年的春联,小鹏奇道:“若雅,你什么时候住这里了?”
蓝雅君以前来首都会随便找个酒店住着,因为待不了几天又要赶去拍摄,小鹏跟了她快一年,还没有见过这个房子。
蓝雅君从小鹏手里接过行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解释道:“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离学校近,跟男朋友租的。”
“男朋友?!”
“嗯,现在叫前男友。”
小鹏想起之前松灵泉和蓝雅君在保姆车上的争执,以及那个闯入休息室的青年,猜测道:“该不会是那个男生吧?”
“对。”
小鹏欲言又止。
蓝雅君没有多加询问。
她把行李拖回了以前的卧室,这里应该被打扫过,曾经满屋子的书都腾走了,房子变得空荡荡的,打开衣柜,以前属于荆楚怀的衣服也都没有了,只有她三年前穿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蓝雅君站在衣柜前,愣了很久,最后又默默关上了门,她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心也是空荡荡的。
助理小鹏看了看时间,又在提醒她吃药,她不想吃,她不想待会儿连这点思念和难过的感情都没了,她表面答应的很好,转头就熟练地丢掉,小鹏问起来的时候,就说吃了。
“我这一年多,很多时间都会待在学校,你没必要老跟着我。”
小鹏为难,因为跟着她就是他的工作。
“这样,”蓝雅君找了个折中的方法,“松灵泉主要是担心我发病,你回到公司想摸鱼摸鱼,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到点提醒我吃药就可以了。”
她说:“我要上课,要做实验,你总不能天天跟着我。”
她说的很对,小鹏想了想,还是有点纠结,蓝雅君便道:“你不说,我不说,松灵泉不会知道的。”
小鹏最后咬牙点头,但是他强调道:“若雅,你到点可一定要吃药啊,我每天都会来看看你的。”
蓝雅君嫌烦,倒在床上,不想说话了。
小鹏讪讪地走了,差不多到了晚上,蓝雅君就下楼打了个车,去了约定的聚会地点。
她带着口罩走进了餐厅,问了前台,然后被引进了一家包房里。
包房里坐着4个人,王舒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干练又厉害,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模样,一看见了蓝雅君那双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她眼中立即带了泪,跑上前,抱住了蓝雅君。
蓝雅君有些迟钝地抬起手,回应了她的拥抱。
“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王舒哽咽着说,“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担心你。”
蓝雅君讷讷道:“对不起。”
“哎,你道什么歉啊,快坐下。”
蓝雅君跟着她坐在了座位上,纪敏也红着眼眶,跟她打招呼。
班雨彤一直在外地上学,去年才考研考到了P大医学院,对蓝雅君的事情没那么清楚,对她骤然失踪只觉得离奇,而且她跟班里的同学,除了周神安之外,也好多四五年没联系了,没有王舒这么大的反应。
周神安倒是长吁短叹,他是跟着荆楚怀找蓝雅君时间最长的朋友,知道那时候有多吓人,当然,蓝雅君失踪的吓人是他后来看到郑兴丰相关新闻才后知后觉的,他感觉到吓人是当时荆楚怀找蓝雅君的样子,他是真的生生要死在找她的路上了,最后在办公室吐血,拖到急救车抢救,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周神安和纪敏跟了全程,周神安手都是抖的。
周神安和纪敏担心荆楚怀真的把自己折腾死了,自从出院以后,就经常去Q大看他,纪敏学业繁忙看的少些,周神安看的多些,他也是毕业后工作了,才对荆楚怀的事关注要少一些。
蓝雅君回来后,他是最替荆楚怀开心的人。
大家坐下来都在聊自己的近况。
纪敏当然继续念书,王舒则本来想参加公考,结果法学专业太卷了,给她直接卷出赛道,最后走了学校的保研,准备趁着读研的时候过了本科没来得及考的法考,并且提早准备研三的公考,她坚定要进法院当一名法官。
周神安叹道:“不愧是班长,真是要做青天大老爷的女人。”
至于班雨彤,她奋斗了五年,保研的时候没保上P大,很有勇气地直接放弃了保研名额,参加了当年的考研,然后顺利地考上了P大,完成了高中时候的梦想。
班雨彤笑着说:“还得感谢神安帮忙整理历年的考题,不然我还不一定能考上呢。”
周神安笑了笑,低下头,淡道:“应该的。”
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蓝雅君想,高中时候,两个人两句话不带梗是不可能的。
现在,变得非常疏离。
周神安八面玲珑,见谁都乐呵的属性,在班雨彤身上则变成了说不出来的苦,笑都很难能笑出来了。
蓝雅君想,或许荆楚怀当年说错了,他们就是普通的朋友,高中时候稍微亲近一些,到了大学随着时间的冲刷,渐渐回归了本来的位置。
周神安是唯一一个没有选择继续念书的,他说:“哎,我又不喜欢我那专业,不上赶子继续折磨自己了,毕业得了。”
蓝雅君问他在哪里工作。
周神安笑答:“在证券公司那边。”
班雨彤笑着看了周神安一眼,对蓝雅君说:“神安怕是我们几个里最有钱的吧?”
周神安无奈地道:“搬砖当然有钱啊,不然谁搬砖?”
“不过,我过两年就不打算再上班了。”
“怎么?”王舒笑问,“你要出家啊?”
周神安可有一座道山可以继承,出家那不是分分钟,哪像他们似的还在滚滚红尘里挣扎。
班雨彤想了想,说:“应该是创业吧,你上个月不是在跟我说,你打算拉几个同学单干吗?”
周神安点了点头,回:“都有吧。”
正说着,王舒看向蓝雅君,问道:“荆楚怀怎么还不来?”
蓝雅君一愣,回:“我也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她解释道:“我们分手很久了,是前段时间才碰到的。”
热闹的包房骤然安静。
周神安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重复道:“你们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蓝雅君回:“三年前。”
“不可能,”周神安道,“这三年他一直在找你,如果你跟他分手了,他怎么会继续找你?”
王舒咳了一声,轻声道:“是因为……郑兴丰的事吧。”
班雨彤拉住了变得有点激动的周神安,连忙道:“行了,分不分手,在不在一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班雨彤把周神安摁了回去,轻声哄道:“他们高中时候不就那样吗?你懂什么?”
周神安看着班雨彤放在他肩上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低下头,果然没再说什么了。
纪敏在他们闹的时候选择了解决问题,直接给荆楚怀打了电话,打完说:“刚下班,在路上呢。”
说着,荆楚怀就推开了包房。
他喘着气,好像是跑着来的,哗地一下推开门,都带进来了一阵凉风,众人纷纷朝他看去,蓝雅君也不例外。
荆楚怀直直地看着蓝雅君,停顿了很久,才别过眼神,朝众人带着歉意地说:“导师那边临时有点事儿,来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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