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错一愣,没想到自己会流鼻血,被刘非这么一提醒,似乎也感觉到了,有甚么暖洋洋的东西顺着自己的鼻子滑下来,一直滑到自己的唇边。
梁错头疼欲裂,倒不是被打得头疼,而是这辈子头一次觉得羞耻丢人,他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仰起头来止血。
刘非把奏本扔在一边,拽住他,道:“陛下,流鼻血不能仰头,会呛血的。”
梁错身强体壮的,很少生病,流血也不过是打仗受伤,流鼻血而已,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仔细一看,刘非似乎担心于朕?把奏本都抛在地上不管不顾,不是关心于朕是甚么?
梁错眼眸微动,狼目闪烁着谋算的光芒,突然身形踉跄,脚步虚晃,晕血一般柔弱不堪,好似随时会晕倒。
“陛下!”刘非一把扶住梁错,梁错身材实在太过高大,刘非一个人架住他有些吃力。
屠怀佳一看,赶紧也伸手扶住梁错另外一条胳膊,道:“陛下没事罢?还是叫医士罢!”
屠怀信看着弟弟关心的模样,微微皱眉,伸手将屠怀佳拉过来,道:“陛下,卑将这便去叫医士。”
梁错看了一眼屠怀信,点点头道:“去罢。”
屠怀信拉着屠怀佳往演武场外面走,屠怀佳奇怪的道:“哥哥,别拉我啊,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叫医士啊,让人去叫不就好了?”
屠怀信还是拉着他,一路走出演武场,“嘭!”一声,将屠怀佳抵在演武场外的墙角处。
屠怀佳感受到屠怀信的气势,下意识缩了缩脖颈,小声道:“哥哥,怎、怎么了?”
屠怀信眯起眼目,俯下身来平视着屠怀佳,道:“你很关心陛下?”
屠怀佳道:“那……那当然了,陛下都流鼻血了!”
屠怀信直白了当的道:“为兄吃味了。”
“吃味儿?”屠怀佳迷茫。
屠怀信道:“若是换做哥哥受伤,你会担心哥哥么?”
屠怀佳脑补了一下,哥哥被一圈打中脸面,鼻血长流的模样……
“噗嗤!”屠怀佳忍不住笑出声来,满脸通红,笑得肚子直疼,差点蹲在地上打滚儿。
屠怀信脸色沉下来,捏住他的下巴,道:“还笑?”
他说着,突然吻下来,含住了屠怀佳的嘴唇
厮磨。
“唔!”屠怀佳吃了一惊睁大眼目眼眸乱转似乎是害怕周边有人但他又挣扎不开只能任由屠怀信肆意的亲吻。
一吻作罢屠怀信沙哑的道:“以后你谁也不许担心只需要担心哥哥可知晓了?”
屠怀佳双腿发软老老实实的窝在屠怀信怀中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你打伤了陛下会……会获罪嘛……”
屠怀信严肃的脸面上瞬间划开一丝温柔的笑意道:“佳儿原是担心哥哥。”
屠怀佳更是面红耳赤埋在屠怀信的肩窝里不敢看他一眼……
刘非扶着梁错坐下来用帕子给梁错清理了脸上的血迹等了好一会子也不见屠家兄弟二人去找医士回来。
刘非道:“医士怎么还不来?”
梁错方才与屠怀信对视一眼屠怀信便知晓了梁错的用意他带着弟弟离开
刘非蹙着眉仔细给梁错擦掉血痕松了口气道:“幸好伤得不重已然止血了。”
梁错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稍微有些酸涩但并不疼痛这点子小伤他并不放在心上。
然……
梁错眼眸微微一动道:“止血了么?可朕为何觉得如此头晕?”
“头晕?”刘非惊讶。
“无错正是头晕。”梁错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一歪头靠在了刘非单薄的肩膀上仿佛小可怜儿一般长长的叹气:“朕……朕头晕嘶……好晕呐。”
梁错本就生得俊美他的面容虽充斥着野性但线条完美并不粗枝大叶加之年轻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此时鼻尖微微发红长吁短叹竟有一种矛盾的“破碎感”。
刘非摇头现在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道:“陛下臣去叫医士前来。”
“不可。”梁错拦住刘非不让他走仍然靠着他的肩膀虚弱的道:“朕头好晕刘卿你不要动让朕就这样枕一枕……嘶还是好晕。”
刘非不知他是装的毕竟流了那么多鼻血只好木着身子没动让梁错靠着自己。
说实在的刘非的身量远没有梁错高大梁错这么枕着他的肩膀脖
子发酸,动作十足难拿大,但梁错心中便是有些舍不得,不想让刘非离开。
这般想要牢牢抓住一个人,不忍他离开的心思,梁错还是头一次体会。
“陛下,好些了么?”刘非微微侧头。
梁错正凝视着刘非,见他侧过头来,热烈的日光几乎令梁错看不清他的面容,为了躲避日头,梁错下意识垂下眼目,正好凝视在刘非的唇瓣之上。
淡粉色的嘴唇,上薄下厚,并非是勾人的笑唇,甚至唇角下压,自带一股清冷的禁欲,便是这样清冷薄情的嘴唇,唇角的地方微微殷红,若隐若现着一块伤痕,仿佛是被甚么人咬的。
是了,是被梁错咬的,就在昨夜的温汤池中,就在那抵死的缠绵之中。
梁错的吐息陡然粗重,眯起双目,动作迅捷的低下头来,含住刘非的嘴唇。
刘非吃了一惊,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哼,双手死死抵住梁错的胸口,奋力的推拒,只是梁错的胸口仿佛是铁石做成,手臂强健有力,紧紧箍住刘非的腰肢,让他无法逃脱分毫。
“嘶!”梁错沉溺在熟悉的缠绵之中,突然舌尖钻心一痛,下意识松开了刘非。
“你敢咬朕?”梁错摸着自己刺痛的嘴唇。
刘非微微皱眉,道:“陛下若是无事,臣告退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梁错看着刘非冷漠离开的背影,“哐当——”一声,将地上的长剑狠狠踢出去。
刘非本想回到政事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衣襟上不小心蹭到了梁错的血迹,若是这般回去政事堂,难免那些臣工要问东问西,牵扯出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刘非干脆进了政事堂旁边的偏殿,将自己预存在政事堂换洗的官袍拿出来,准备换上。
刘非堪堪退下带血的衣袍,吱呀——
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响。
“谁?”刘非猛地转身。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捂住他的口鼻,低声道:“殿下,是我。”
刘非定眼一看,是北燕大司马祁湛!
祁湛谨慎的关闭偏殿的殿门,他稍微打量了一下刘非,敏锐的发现了刘非唇角暧昧的伤痕,双手攥拳,沙哑的道:“卑将有罪,卑将未能保护殿下周全!”
刘非淡淡
的道:“无妨,你起身罢。”
祁湛这才站起身来,刘非又道:“切记,我的身份,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是,”祁湛道:“卑将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卑将绝不会令殿下陷入险境。”
刘非不着痕迹的审视着祁湛,看来这个祁湛很是忠心于四皇子,合该不会把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
刘非道:“你今日前来,可有要紧事?”
祁湛拱手道:“殿下,卑将确有要事,需要告知殿下,希望殿下早作准备。”
他顿了顿,又道:“燕然和太宰正在寻找殿下,不知听了甚么人的传言,说是在丹阳城的珠青坊曾见过面容、身形、年龄与殿下酷似之人。”
“珠青坊……”刘非轻声重复。
病疫发生之前,刘非的确去过一趟珠青坊,便是不知当时那人看到的,是不是自己。
祁湛继续道:“燕然此次伪装在使团之中,便是为了亲自调查此事,如今他已经放出探子混入珠青坊,便是将丹阳城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非摸了摸下巴,道:“这个燕然,还真是执拗。”
祁湛担心的道:“卑将听说,珠青坊日前发生过病疫,虽病疫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但却有害病之人……殿下不防寻找一个在此阶段病逝之人,最好是无名无分之人,来充当殿下,以混淆燕然与太宰的耳目,否则按照燕然与太宰心狠手辣的秉性,此事决计揭不过去,等燕然深究,殿下便危险了!”
刘非看了一眼祁湛,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会考虑的。”
祁湛拱手道:“晚间还有燕饮,卑将无法久留,还请殿下自己小心……卑将先行告退。”
祁湛动作很麻利,将事情原委禀告清楚,很快便离开了。
今日晚间,在升平苑有一席燕饮。因着之前的燕饮出现了“刺客”,招待不周,所以梁错特意又准备了一场燕饮款待北燕使团。
刘非更衣完毕,仿佛没有见过祁湛一般,很自然的走出偏殿,回政事堂继续议事去了。
到底是否迎娶北燕国女,立北燕国女为夫人,廷议争论不休,最后也没有个结论,刘非让人将廷议的内容绘制成册,总结起来,交给天子梁错阅览。
等整理好一切,天色已然不
早,刘非便匆匆来到升平苑,准备参加款待北燕使团的国宴。
“哈哈哈!快看啊,美人儿!”
“北燕的美人儿,真是非比寻常啊!”
“哎呦,你看这大腿!好嫩啊!快,美人儿,让我亲一口!”
刘非因着匆忙,抄了小路往升平苑而去,没成想竟遇到了几个纨绔,这些纨绔合该是参加燕饮的臣工,随行带来见世面的子弟,要知道能进入丹阳宫参加燕饮,足够一些纨绔吹上三天三夜了。
纨绔们围着一个身材纤细的纱衣讴者,几个人对讴者动手动脚,嘴里时不时冒出荤话。
“诸位小君子,”那讴者低眉睡眼,柔柔的道:“奴家还要在御前献舞,若是怠慢了梁主,恐怕……恐怕……”
“呸!”纨绔道:“你是在威胁我们?我们可不怕这些!今日你不和我们顽顽,是走不得的!”
“给我拉住他,我还不信了!”
几个纨绔冲上去,拉住那讴者的双手,另外一个纨绔伸手去摸讴者的脸蛋,那讴者偏头躲过,纨绔没能一轻方泽,反而一把扯下了讴者头上的贝壳珠花。
贝壳珠花老旧而简陋,贝壳的边缘也没有打磨平整,纨绔嘴里大叫一声,被珠花划破了一点血口,气的他攥着珠花,狠狠往地下一砸。
“呸!甚么狗东西!给脸不要脸!”
啪嚓——!!
珠花砸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四散纷飞,咕噜噜滚入黑夜之中。
“珠花……”讴者失神大喊了一声,嗓音瞬间竟有些哽咽。
“哈哈哈!他哭了!!”
“哎呦,美人儿落泪!真真好看啊!”
“不就是一朵破珠花,你若是把大爷伏侍的舒舒服服,大爷给你买一百顶珠花,金的银的,随你挑选!”
“珠花……珠花……”讴者却似浑然听不见一般,他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柔弱的仿佛一阵大风便能吹倒,晶莹剔透的泪水断线一般落下……
刘非只是经过,稍微停留了一下,那讴者的背影何其眼熟,不正是前日在升平苑献舞的那个美艳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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