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屠怀信万没想到,事情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先是震惊,立刻拱手跪下来,道:“陛下,卑将……”
他的话说到这里,梁错却不叫他开口,抢先一步道:“怀信,你怕是太欢喜了,这么快便跪下来谢恩了?”
梁错说着,上前一步,抬起手来轻轻拍着屠怀信的肩膀,微微弯腰,压低声音在屠怀信的耳畔道:“屠怀佳的事情,朕暂不追究,并非不追究,你可知晓是甚么意思?”
屠怀信一僵,没有再说话。
梁错笑道:“看看,把怀信给欢心的。”
因着二人耳语声音很小,旁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甚么,只是看到了屠怀信态度的软化,屠怀佳心急如焚,上前道:“陛下,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屠怀信一把拽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梁错转头对刘非道:“若是北燕使者也觉得这门亲事合适的话,刘卿,你便与司徒署一起负责此事,整理出一份章程来。”
刘非看了一眼梁错,原一大早上,十足重要的事情,便是这件事情?没成想梁错甩锅的动作还挺快,果然是习武之人,练过的……
刘非拱手道:“是,臣敬诺。”
北燕是来联姻的,虽然没能让国女嫁给梁主,但屠怀信乃是北梁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还是梁错的心腹之臣,屠氏在丹阳城也算是名门望族。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但也算是好的,因此北燕使者并没有反对。
游湖结束之后,一行人便返回了丹阳宫。
“刘卿,你留一下,随朕来路寝。”
梁错叫住刘非,负手走入路寝大殿,刘非垂首跟在后面,一同进入路寝。
梁错挥退了寺人,道:“刘卿,你可满意?”
“满意?”刘非被他问得有些迷茫,摸不着头脑,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梁错笑起来,不见平日里的阴鸷,薄笑之中甚至透露着几分邀功的自豪感,道:“刘卿不是不喜朕娶妻么?朕如今这样做法,既能与北燕联姻,又不会立夫人,刘卿可还满意?”
刘非:“……”
梁错见刘非不说话,微微蹙眉道:“刘卿你不会忘记了,昨夜自己的言辞罢?”
刘非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昨夜宿
醉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燥热无比实在禁不住梁错的“美色*诱惑”稀里糊涂的和梁错再次发生了亲密的干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稍微有些断片儿很多细节都不记得哪里还能记得自己说了甚么。
刘非仔细回想自己好似……好似的确说了一些。
——不喜人夫。
——没有少年感。
刘非头一次有扶额的冲动这都是自己说的?果然饮酒害人以后可不能再这般饮酒了。
满意么?刘非说不上来。原梁错这“坑人”的做法竟然是为了自己?
刘非干脆回答道:“回禀陛下臣……昨夜饮醉实在不记得昨夜之事御前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不记得了?”梁错挑眉。
“是”刘非道:“臣的确记不清昨夜之事。”
梁错复又挑了挑眉一步步逼近刘非因着梁错身材高大刘非又微微弯腰拱着手以至于刘非的视线只能看到梁错的胸口。
那令人羡慕线条流畅的胸肌一点点放大在刘非面前刘非下意识抿了抿嘴唇一些断片儿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包括刘非用手指描摹勾勒梁错胸膛的片段还有夸赞梁错好看的片段。
嘭!
一声轻响梁错将刘非逼退到路寝殿东室的户牖之下刘非后背是墙角已然退无可退只得用背心紧紧抵着墙面。
梁错伸手托住他的下巴迫使刘非抬起头来挑唇一笑:“刘卿说记不清那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朕……帮你回忆回忆如何?”
他说着缓缓低下头来仿佛一个慢镜头将自己俊美无瑕的脸面完美的展现在刘非面前。
毫无瑕疵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缺点便是如此近看只会更加令人怦然心动。
梁错笑道:“刘卿你仔细看看朕现在朕是像人夫还是更有少年感?”
刘非:“……”
刘非知晓梁错是在调侃自己刘非亦有些后悔若不是自己饮醉嘴上没有把门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言辞?
“陛下臣……”刘非刚想解释一二
梁错低头吻了下来含住刘非的唇瓣轻轻
厮磨温柔而旖旎配合着年轻天子那完美无缺的脸面仿佛小奶狗撒娇一般刺激的刘非浑身一颤狠狠颤栗起来。
梁错沙哑的轻声道:“刘非搂住朕。”
刘非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那种感觉便好似人性的本能大有一种“食指大动”的冲动刘非半抬起手差点子便回拥住梁错……
“陛下!”寺人的嗓音抛了个尖儿高声道:“陛下屠将军求见!”
刘非猛地回神抬起的双手改为抵住梁错的胸口将人推开。
梁错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唇角
刘非赶紧整理自己的官袍衣襟退后两步站定在一旁屠怀信应声走了进来他阔步而行神色凝重而严肃似有急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刘非殷红充血的嘴唇。
“卑将拜见陛下!”屠怀信跪下来作礼。
梁错在席前坐下心情似乎不错道:“起来罢。”
屠怀信却没有起身一直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卑将无法迎娶北燕国女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梁错端起羽觞耳杯微微转动杯子并没有饮水似乎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把顽道:“怀信你为何不能迎娶北燕国女?”
“因着卑将……”屠怀信到嘴边的话稍微卡顿了一下。
梁错挑眉道:“为何?可是你心中有甚么心仪的女子?若是如此你说出来朕岂会棒打鸳鸯?立刻为你指婚。”
屠怀信垂下头去还是没能开口。
梁错又道:“怀信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屠氏的宗族屠氏合该立一个女主了不是么?你若觉得北燕的国女不如意大可以选择其他家的名门贵女只要是你开口朕都给你主婚如何?”
屠怀信深吸了一口气道:“卑将心中……并没有心仪的女子。”
“如此……”梁错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道:“那你为何拒绝这门亲事?”
“卑将……”屠怀信刚开口才说了两个字。
嘭!!!
梁错突然劈手将羽觞耳杯砸在案几之上水珠飞溅冷冷的道:“屠怀信你真当朕不知你与屠怀佳那点子事儿么?”
屠怀信
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梁错,他早先便察觉了,梁错合该是知晓甚么的,所以故意与自己绕弯子,果然,陛下甚么都知晓。
梁错哂笑一声,道:“你是否忘记了自己是甚么身份!你是朕的心腹之将,你是屠氏的一族之长,好,便算朕不追究此事,屠氏的族人,难道便不会追究此事了么?”
屠怀信垂下头去,复又慢慢抬起头来,语气平静而冷漠,道:“那卑将,便不做这个宗主。”
哐当——!!
梁错抓起洒了大半杯的羽觞耳杯,一声巨响,砸在屠怀信的脚边,依照梁错练家子的武艺,合该不会砸偏,若不是梁错手下留情,此时屠怀信怕是已然头破血流。
“放肆!”梁错怒喝:“屠怀信,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才叫你今日来威胁于朕,是么?”
屠怀信叩首道:“罪臣不敢。”
刘非站在一旁,险些被泼洒一身,没想到屠怀信看起来冷漠,竟还是个“恋爱脑”。
仔细一想,屠怀信的确是这个性子,屠怀佳出事之时,他便想归还兵权,散尽家财来救屠怀佳一命,如今屠怀信更是不惜辞去宗主一职,只想与屠怀佳在一起。
刘非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到底是甚么样的感情,能让沉稳冷静的屠将军,不管不顾,舍弃一切呢?
梁错质问道:“为了一个屠怀佳,你与朕对着干,不顾屠氏一族,值得么?”
屠怀信叩头道:“陛下恕罪,罪臣并非想与陛下对着干,罪臣不敢,也绝不会。”
梁错狠狠吐出一口气,道:“朕便是不想让你在屠怀佳身上放太多的心思,你看看自己,如今成甚么模样?为了儿女私情,你可还是当年天不怕地不怕,随朕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屠将军?你太令朕失望了。”
屠怀信沙哑的道:“陛下,卑将愿为陛下,为大梁江山,赴汤蹈火,便算是肝脑涂地,死且不惜!但卑将这辈子……无法放弃佳儿,还请陛下明鉴。”
“好啊。”梁错轻飘飘的冷笑一声,道:“你若不同意这门亲事,朕不勉强,也不逼你,立刻便让大行署回拒了北燕使者,然……”
果然,梁错还有后话。
梁错幽幽的道:“朕会将屠怀佳送回南赵。”
“陛下!”屠怀信诧异的看着梁
错。
梁错的唇角挂着薄情的笑意,绝然的道:“南赵曾经绝然的否定过屠怀佳宗族皇子的身份,倘或朕将屠怀佳遣送回南赵,你猜猜看,按照南赵人的秉性,会不会为了面子……杀了屠怀佳?朕倒要看看,他能在南赵苟活几日!”
屠怀信浑身的力道一松,眼神中闪过一丝挫败。
梁错放松了语气,道:“怀信,你是与朕一同长大之人,朕绝不会害你,朕如此的做法,也是为了你好,你想与屠怀佳顽顽,朕不会反对,但你若是较真,朕亦绝不会放任于你。”
刘非站在一畔,忍不住轻轻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是古代的君王,这若是放在现代,是甚么经典的渣男发言?
屠怀信沙哑的道:“陛下没有牵绊,不会明白卑将的感受。”
梁错冷笑一记,道:“朕不需要这种无谓的牵绊,从现在开始,回去反思禁足,迎亲之前,都不得离开将军府半步。”
“来人!”梁错朗声道:“调五十丹阳卫,送屠将军回府歇息。”
“敬诺!”
丹阳卫很快冲进来,他们昔日里都是屠怀信的部员,面色为难的道:“将军……”
屠怀信站起身来,没有为难那些丹阳卫,木然的离开了路寝大殿。
梁错等屠怀信走了,揉了揉额角,似乎还很是动怒,道:“这个屠怀信,真真儿是不让朕省心,刘卿……”
他刚说到此处,刘非便道:“陛下,政事堂还有奏本需要臣处理,臣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路寝大殿。
梁错蹙眉看着刘非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刘非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子冷淡,方才屠怀信来之前分明还好好儿的,甚至有些渐入佳境,怎么说风便是雨,翻脸比翻书还无情?
梁错哪知晓,方才他训斥屠怀信的那些话,精准的一脚踹翻了自己的“狗粮”。
刘非慢悠悠的走出路寝大殿,一路往政事堂而去,心中的思绪不由飘散开来,屠怀佳是南赵的皇子,对于北梁来说,的确是外人。
那自己呢?自己的真实身份,乃是北燕的四皇子,倘或这一层身份被戳破,自己也会变成那个外人,届时不知梁错的反应,会多么无情无义。
果然,伴君如伴虎。
刘非借
口回政事堂处理文书,其实政事堂里没有多少积压的文书,刘非闲散了一会子,挨到了“下班”时辰,便收拾东西走人,上了辎车,回太宰府去了。
辎车在府门口停下,“郎主!”方思趋步跑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何事?”刘非问。
方思回头看了一眼府邸的方向,道:“郎主,屠小衙内来了。”
“屠怀佳?”刘非有些惊讶。
方思点点头,补充道:“小衙内还……还带着铺盖卷,说是……说是离家出走,来投奔郎主的。”
离……家……出……走……
刘非:“……”
刘非揉了揉额角,走进府中,果然一眼便看到了屠怀佳,屠怀佳坐在客堂的席位上,身边放着他的铺盖卷,一个硕大的包袱,看起来家当不少。
“太宰!”屠怀佳似乎已然等候多时了,看到刘非十足兴奋,蹦起来摇手道:“太宰,你可算回来了!”
刘非走过去,道:“小衙内,你这是……?”
屠怀佳紧紧抱着自己硕大的铺盖卷,一脸可怜的模样,垂着眼皮,怯生生的道:“太宰,我哥哥要娶妻了,我想回家,又没有旁的地方可去,能不能……能不能在你这里小住几日?”
屠怀佳生怕刘非拒绝自己,立刻又道:“我我我!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做工!我会养马,我还会养猫养狗,养鸡也可以!我给太宰你做骑奴驾士!”
刘非揉了揉额角,长长的叹了口气,依照屠将军那个弟控的恋爱脑性子,若是知晓宝贝弟弟给自己做骑奴,恐怕要直闯太宰府也说不定。
刘非无奈的道:“太宰府甚么都有,不缺床褥,小衙内不必带这么多家当。”
屠怀佳一听,欣喜的道:“太宰,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来了?”
刘非点点头。
“太好了!”屠怀佳兴奋的道:“那我住哪个屋舍?”
方思给屠怀佳收拾了一处屋舍,就在刘非隔壁,屠怀佳兴致勃勃的住进来,一点子也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模样,反而像是小朋友春游……
叩叩——
是敲门声。
刘非走过去打开舍门,便见到屠怀佳一身白色的内袍,披散着头发,怀里抱着一只软软的头枕,可怜
兮兮的道:“太宰我有点子睡不着能不能进去与你谈谈天?”
刘非:“……”
刘非无奈的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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