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观察使团每日的人员流动,不擅自行动。”
宋挽月将裴玄的话复述了一遍,这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只是早晚要交班,倘若不是她巡查,她便不被允许进入使团所在的院内。
“嗯,记住就好。”裴玄点了点头,“我已将后续吩咐下去,往后每日同你交班的也是我手下。咱们先守株待兔,等查到些线索后,再出手也不迟。”
从那日将军府暗杀看出,那背后人早有防备。倘若他们认出祁月就是当日擅闯之人,就定然会在背地里下套,等着她去钻。
小心攀谈几句,宋挽月拧着眉在半空轻嗅了下,“什么味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纯鸢身上的香味?”
她对气味格外敏感,尤其是这种西域香,狂放又张扬。
“嗯?有吗?”听到她话,裴玄抬起手臂小心嗅闻了下,“今日纯鸢有邀我去清雅阁品茶,兴许是那时染上的。”他解释道。
“品茶?”没想到纯鸢出门见的人竟是裴玄,宋挽月有些吃味,“你和她单独见面?四皇子好福气,看来我不日就能听到你们的喜讯了!”
见宋挽月误会,裴玄哑声轻笑,“怎么,你有意见?若是你不愿,我往后不同她见面便是。”
感觉裴玄的回话有些夹缠不清,宋挽月面颊微红,不自然别开了视线,“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何关联?这北胡公主不光生得好,在大殿上还曾为你执言,倘若你真能做她驸马,倒也是一段佳话……”
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裴玄忍俊不禁,“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肤浅的人?”
不知他此话何意,宋挽月偏着头瞪了回去,“我可没那么说,公主也不是只有美貌。她此次来可是背着和亲的重任,倘若你能娶她,不光能获得外族的支撑,还能博得圣上的偏爱,一举两得!”
他以为裴玄肯放手查使臣的死因,就是对当驸马没什么兴趣,结果他今天还单独跟公主见面,属实是两面三刀,谎话连篇。
将手搭在她肩膀,裴玄横眉冷对,瞧着有些愠怒,“祁月,我郑重告诉你,我裴玄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靠女人得到!父皇的偏爱我也不稀罕,我只求清清白白,无愧于心便好。”
“嗯……”
抿着唇,二人于月光下相对而立。
宋挽月发觉她越发读不懂面前这个人了。
忠犬和豺狼,到底哪个才是他原本的个性。
以为他是皇宫中不问世俗淡泊名利的皇子,但在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皮囊下,又有着广袤的胸襟和呼之欲出的野心。
与此同时,秦衡听说白日在茶馆的事,气愤地将案几的书卷全然扫在地上。
他原想先安排两人会面,待时机成熟,再让纯鸢跟圣上提同裴玄的婚事。
不料,那小子竟如此顽劣,不乖乖赴约就算了,还自作主张将三皇子带去。
眼下,茶楼有不少人都瞧见三皇子跟胡国公主独自品茶一事,倘若这风言风语捅到圣上耳里,那情况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洪羽,明日找两个人去堵住茶楼那群人的嘴!三皇子跟公主见面之事绝不能流传,倘若再议,后果自负!”
洪羽双手作揖,吞吞吐吐地说,“……秦相,现在阻止恐怕已来不及。今日亥时,二人幽会一事便已在街头巷尾传开,三皇子慷慨地给孩童发了糖,眼下已有童谣,在民间广为流传。”
这也是他晚些才打听到的,萧云以为自己获得了美人青睐,正得意得紧呢。
“怎会如此?”听闻此话,秦衡更是震怒,“不过几个时辰,这消息怎会传扬得如此之快?”
当日纯鸢进京时蒙着面纱,并没有百姓窥见她的真容,即便萧云在上京臭名远扬,也无法断定他身边陪着的女眷就是胡国公主。
“秦相,我查过了。”洪羽肃声道,“此传言并非从茶楼传出。”
他定了几息,“纯鸢公主和三皇子幽会的传言最早在酉时传出,但并未查到出处。不光民间,如今此传言在宫中也开始流传。我想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究竟如何,我再派人查探。”
“宫中……”听闻此言,秦衡深棕色的眸子讳莫如深,“裴玄那小子,为了不要我替他安排的亲事,居然连这事都做得出。不必查了,派人封锁宫内消息,禁止旁人议论。我一会书信一封,你替我送到宫里。记住,务必亲自递到纯鸢公主手中,切莫有任何闪失。”
“是,秦相!”头低得更低,洪羽应道。
在宫外折腾了一日,纯鸢风尘仆仆的回宫。
还未进门,她便一脸嫌恶地差下人准备热水,想将那咸猪手碰过的地方通通清洗干净。
那三皇子当真是登徒子,三番两次对她上下其手,谄媚的脸宛若野猪一般,瞧着就让人直倒胃口。
毕竟生在皇家,她没法甩脸离开,再加上他手中有她亲笔写的书函,即便是为了礼数,也要含恨忍耐。
这萧玄倒落得清闲,屁股还没坐热便借口离开。将她硬生生推给那蠢货,整整耽搁了两三个时辰。
“来人!沐浴更衣!”甩着袖子,她风风火火。
丫鬟战战兢兢,忙不迭应下,生怕得罪了这位公主,不小心丢了脑袋。
宋挽月今夜在院里轮值,手拿长剑,昂着头站得笔直。
她眼波流转,不断用余光瞥向纯鸢,不知她为何忽然发这么大火,不过若是裴玄,倒也不奇怪。
“你是谁?!”余光瞥向她,纯鸢怒容微减,“我好似记得我院里不需要男子陪侍吧?你为何在这?”
这令她昨日就吩咐下去了,白天她不在,这圣上又往她院里塞了几个男人。
“回公主的话,是圣上命我们保护您的。您放心,我们只在院外,绝不会打扰您休息。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只要在职责允许内,我都能帮您去办。”
细长的指尖挑起她下巴,纯鸢媚眼如丝地描摹着她俊秀的五官,“小郎君,什么都可以吗?要不你进来侍候我沐浴吧?里间太黑了,我怕。”
刺激的异香萦绕鼻尖,宋挽月薄唇微启,连声线都不自觉颤抖了几分,“公主,这……不太好吧?我不过是个侍卫,若是冲撞了您,可是要掉脑袋的……”
“怎么,你怕了?”柔夷般的掌心抚上她的后颈,纯鸢无形中拉近两人的距离,“你方才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我才提出了这么小个要求,你就不行了?”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鼻尖,呼吸之间二人心跳缠绵,宋挽月紧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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