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林月娇能够更好地休息,李芳薇离开前特意吹灭了屋中的蜡烛,只留下一根照亮。
来人缓缓抬起手摘下兜帽。
透过黯淡的烛火,一张清冷的面庞彻底显露在林月娇眼里。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喜鹊呢?”
“喜鹊——”
林月娇喊了两声,却因身体虚弱,只能发出微弱的音量。
温简没有管她,往前走了两步,细细打量着床榻上的女人。
她披散着头发,侧身而卧,面色蜡黄,才短短几天,就已不复往日的光彩照人。
打量完女人,温简又抬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桌上的瓷碗中。
她走过去,从袖中掏出迷香点燃,插进香炉里,而后拿起碗,又走回到床边。
林月娇见外面迟迟没有人进来,只好放弃叫喊,转而警惕着向后挪动两下,嘴里道:“你想要干什么?”
“芳薇表姐也真是的,您还生着病,怎么能不按时给您喂药呢?真是太粗心了。”温简一边说着,一边舀起一勺汤药喂到女人嘴边。
如果林月娇不是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恐怕真的会以为对方是在关心自己。
她费力地抬起手,推开唇边的瓷勺,那勺子却稳稳停在她的嘴边不动,只有几滴黑色药汁滴在锦衾上。
觉察到不对,她不可置信道:“你知道药有问题?”她不认为孙茹婧会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知温简。
“啊!”温简惊讶一声,收回瓷勺放到碗中,“竟然忘记和你说了。”
“孙茹婧之所以会在你的药里做手脚,是我暗示她的呀。”她悠悠然道:“我跟她说,煜表哥会得李正围的重视,是因为你在后院儿使了手段,没了你,李正围一定会发现垚表哥的长处。”
林月娇怒道:“你别想把主意打到我煜儿的身上。”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见对方脸都青了,温简好心解释道:“我当时不过是随意扯了几句,煜表哥的长相起码是比垚表哥好看的,我当然更偏向貌美之人,谁知孙茹婧会信了这句鬼话,我前脚刚离开主院儿,她后脚就决定要你的命。”
在女人的怒视中,她又道:“不过我能理解孙茹婧为何会这样做,说到底都是爱子心切。”
“你……你……”林月娇又惊又怒,她指着少女,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闷气短。
温简将她的手挡开,“人们常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1]。孙茹婧尚且能为她的儿子做到此,那你呢?”
她淡淡道:“煜表哥被李正围派去为朝廷做事,想必回来后就会升职。”
林月娇听到这个消息,眼里泛起微微光亮,气总算平顺了些。
“可有你这种买凶杀人、谋害主母的姨娘,他在朝中永远不可能抬得起头。皇上会怎么想,还会重视这么一个臣子吗?又有哪个大户人家还敢让自家公子迎娶芳薇表姐呢?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2],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实话告诉你吧,孙茹婧买通映雪园的下人,在你药膳里做手脚的事情,不只我一人知道,你的表哥也是知晓的,在这个节骨眼,他却将煜表哥支了出去,你不是自诩最得他宠爱的人吗?不如猜猜他的目的是什么?”
杀人诛心,不过尔尔。
曾经林月娇一直活在自己得宠的虚幻中,经过了这几日的光景,温简的话如一盆冷水泼在她的身上,令她彻底清醒。
劫囚车一事历历在目,脱离了期待的她很快便猜出了其中的缘由,真相让她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表哥,我所做的一切,你当真不知情吗?还是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利用?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泪干了,心也死了,没了期待的林月娇呆滞地看着屋中唯一一点烛光,温简将瓷勺递到她嘴边,她不再向方才那样抵触,而是微微张嘴,选择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一晚药汁即将见底,温简拿起手帕,温柔地为女人擦嘴,女人缓缓将目光挪向她。
方才一直沉浸在悲愤中,现在才想起,好像从一开始,温简便一直在唤李正围和孙茹婧的名字,那模样哪像是一个晚辈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你为何要杀我?”林月娇不明白。
她所有的霉运好像都是从温简到李府那日开始的,她承认眼前的少女是美丽大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初到府时,就让芳薇产生危机和敌意,她一直都在教导女儿沉稳行事,可遇见温简后,别说芳薇,就连她都变得鲁莽。
芳薇落水、孙茹婧的帮衬、老爷的怒火、温简的嘲讽,回忆起这一桩桩一件件,少女娴静的面容猝然变得可怕起来。
本以为是因为凌云山上的刺杀,可温简神色淡然,薄唇轻启:“因为一封信。”
一封信?
一瞬间,林月娇通体冰冷,一个可怕的想法袭上大脑,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她没有选择大喊大叫,而是笑出了声音。
“竟然是这样。”
“李正围,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柔弱可怜的外甥女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你引狼入室尚不自知,我且在天上看着,看着你是如何遭报应的。”
她笑够了,又变得急切,“不行,我的芳儿和煜儿还在这里,李家不能完,你不能害了李家。”她说着,就要用手去掐少女的脖子,少女只是轻轻往后一仰,她便倒在了床榻上。
“喜鹊,喜鹊——”林月娇感觉脑子越来越晕,她想努力爬起来,却一丝力气也无。
“煜儿,芳儿。”
温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人渐渐失去意识,她将碗放到一旁,把女人的身子摆正,盖好被子,等了片刻,又吹灭香烛,把里面的香灰倒在窗边的花盆中。
做完这一切,带好兜帽,离开房间。
秋风缠绕,夜色幽深。
守在门口的丫头见有人从房间出来,忙从台阶上站起身。
温简停下脚步,“一会儿该怎么做,你可清楚了?”
喜鹊点点头,“白薇姑娘都教过我了,表小姐您放心。”
等温简离开,喜鹊等了一会儿才走进房间,看着安详地躺在床上的女人,她伸出手指探到女人鼻下,鼻息微弱,女人显然是快不行了,她颤抖着收回手。
“林姨娘,您别怪奴婢,是你们母女俩欺人太甚,不把奴婢当人看的,您要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还到处树敌。”
喜鹊在这里絮絮叨叨半天,然后一抹眼睛,慌张地朝李芳薇的屋子奔去,“小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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