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忘记了，也许是他写的书压根不出名。”
希华正要前往湖泊，闻言道：“人木，我在一本书上看见过，记载在《物异》篇中，和你有一点相似，但也只是一点。那本书上写，‘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国，山谷间树枝上化生人首，如花，不解语，人借问，笑而已，频笑辄落’。”
那上面的人首并不会说话。
刚刚说完，自称人木的人木便大笑了起来，整个树干都抖抖索索了起来，随即，那张老人脸便从树干上凋落，入土而不见。
此时，又有很多张脸从树干上浮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齐刷刷地看向希华，笑而不语。
莲魂出声道：“好了，人木，别再吓他们了。”
人木就委屈的摆了摆自己的枝干，千万张脸同时发声，声音重叠在一起，奇妙诡谲，“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会说话啊，不过那个时候我心情不好，没搭理那个著书者，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不是我不解语，是我不想解他的语。”
“小姑娘，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
希华对人木行了一礼，就把红伞放在地上，打算让两……怪叙旧，自己则是抱着那叠衣物往湖泊那边走去，打算随便擦一擦身体便换上新衣，尽量速战速决吧，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燕无歇也抱着自己的衣服向湖泊走去，指了指远处，“那你在这里洗，我去那里。”
希华：“好。”
希华来到湖边，看向明净的湖面，湖面很清澈，也很静谧，一丝涟漪都没有，只能看见一些旁生的水草。
她试探将手伸入水中，水很清凉。
于是她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又迅速撩水淋到自己身体上，擦身体的时候，她终于看见自己肩膀上的伤，那样的贯穿伤，居然已经基本痊愈，痊愈的那块新生皮肤显得格外白，格外嫩，冷水淋上去微微发痒。
一般的，她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思考人生，但是，这样的情况显然不适合她思考人生。
她速战速决地清理完自己，换好衣服。
她试图把沾染血的旧衣浸泡在水中进行清洗，洗不掉，于是她只能把打湿的衣服拧干，用手拎着。
不过，燕无歇呢。
自己都洗完了，他不至于还在洗吧，这里可是未知之地，他的心应该没有这么大吧？
希华朝燕无歇走去的方向走去，踌躇了一下，才看向湖面，湖面平整若镜，看不见一个人影。
“燕无歇？你在么，在的话应一声。”
她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时，她却看见不远处草丛里伏着一个白影，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她正欲朝那个身影所在的地方走去，却听平静湖面乍然惊变，她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除了燕无歇还能有谁。
燕无歇浮出水面，灰发还湿漉漉的淋着水，他抬起手，撸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将那些发都拨在耳后，又伸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水珠，沉思了一下，歪了歪自己的头装起可爱来，“汪？”
在的话应一声。汪。
这就是他对希华的回复。
希华站在岸上，看水中的他。
燕无歇突然觉得水有些冷。
燕无歇道：“我的衣服就在你身后的草丛里，抛给我吧。”
希华朝身后的草丛看去，看见两叠衣物。
一叠是旧衣，一叠是新衣。
她将衣服抛给水中的燕无歇，燕无歇伸手一接，便出了水，双手一抖衣袍，穿衣系带一气呵成，落在草地上的时候已经规整的不能再规整，只有头发还有些湿润，从发梢处滴着水。
燕无歇看了看希华，便从湖边拿过自己的一叠旧衣，道：“妖血比人血要顽固的多，用清水是洗不干净的，得用皂角。”
他看见希华怀里湿润的衣服，猜测希华一定是在湖边搓洗过自己的衣服。
希华：“……”
没想到燕无歇还挺有生活经验。
她这才想起正事，指了指远处伏着的人影，“好像是个人。”
于是二人向其走去，只见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浑身是伤，倒伏在湖边草丛，半个身体浸在水中。
希华与燕无歇合力将其扶了起来，青年的脸庞也随之展现，很清俊的一张脸，只是唇色干裂苍白。
希华，认识这张脸。
这张脸的主人正是括苍山大师兄陆卿云，几年之前，他曾经随自己师长拜访过罗浮山，自己无意中见过他一面，从此再无渊源。
燕无歇从她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什么，询问道：“你认识他？”
“一面之缘。他是括苍山大师兄陆卿云。”
两人合力将其搬到人木所在地。
到达的时候，人木正在给莲魂唱歌，莲魂则是在红伞上翩翩起舞。
希华：“啊？”
燕无歇：“啊？”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不过，平心而论，人木的歌唱的很不错，很热闹，毕竟它有那么——多颗头，可以一棵树唱出一百个人的效果。
人木看见那人，道：“你们溜达一圈，就给我捡回一个人来啊。”
“你不是说这里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燕无歇把昏迷的陆卿云搬到草地上平躺，询问起人木。
人木道：“确实在我的掌控之中啊，我早就知道他在哪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既然找到了他，那就说明他命不该绝。”
它摇了摇自己的叶子，“这是一棵树，总不能指望我救他吧？俗话说也没有这个兴趣。人族的生命太过渺小，百年而逝，二十死和一百岁死又有什么区别？”
它又看一下二人手中抱着的脏衣服，“你可以把你们的脏衣服给我。”
希华正探查着陆卿云伤势，闻言没有多想就让燕无歇将他们的衣服都扔进树洞，说不定这是人木的等价交换，旧换新，脏换净也说不定。
她试探上陆卿云的鼻息，又搭上他的脉搏，脉搏不是很强，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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