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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贾茂和他的女邻居(二)

小说:

秋之恋

作者:

三家分晋

分类:

现代言情

现代城市人们住的是高楼大厦,住的越近,邻居们离的越远。“一墙之隔不往来,擦肩而过不搭话”,不用说一栋大楼住着上百户人家,多数互不相识,就是一个门洞里的几十户邻居,每天上班下班,出出进进,也就偶尔打个招呼,你进你的屋,我出我的门。在电梯里相遇,最多问一句:你是几楼的?下次见面,仍然不知道住在几楼几室。至于姓甚名谁,哪里高就,就更是一无所知。

贾茂最初住的小平房,地处城乡结合部,仍然保留着乡村社会邻居们友好往来的传统。贾茂一家,很快就融入邻居大家庭中。妻子大秋喜欢和人闲谈,有时下班回来,遇到邻居,总喜欢站下唠几句。住了几年之后,前后两趟房除自家外的19户人家,姓什么,家里几口人,男的在哪工作,女的在什么地方上班,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贾茂相对不好交往一些,但他不了解别人,别人却都了解他,见面都叫他“贾老师”。他也是很礼貌地回应,年纪大一些的叫一声“某叔”“某姨”,年纪相仿的叫一声“某哥”“某姐”,在邻居们的印象中这位读过大学的大知识分子,确实比一般工人斯文有礼。

贾茂和东邻处得特殊密切,自不必说,是喜是忧,敬请耐心等待故事后续的发展。这一章重点讲一讲他的远一点邻居,也就是后趟房最里面的住户,曾经来收电费搅扰了他和赵莹好事的老刘太太一家。老太太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邻居们都不知道,因为姑娘们都姓刘,就都叫她老刘太太。老头原是房产老职工,早就去世,年过花甲的老刘太太领着5个女儿生活。前3个都有了工作,但职业都不太好,有在饭店洗盘子的,有在粮店炸麻花的,有在旅店打扫房间的,工资也都不高,家里生活还全仗纺织厂下岗的老刘太太支撑。老大已经结婚,没有房子住,带着个小女孩,和老太太及几个妹妹挤在这30几米的小屋里。这家姑娘长得都不难看,名字中都有个“美”字。下班的时候,穿着破旧的工作服,一个个蓬头垢面,可过了一会儿,就换上了时髦的衣裙,抹上了脂粉口红,花枝招展地先后出现在房前的马路上,给这片土头土脑的平民区增添了几分靓丽。除了已嫁的老大和读中学的老五中间3个姑娘都到了待嫁的年龄,而且都在积极恋爱,可惜成功率太低,看中了姑娘的往往看不中姑娘的家庭或工作。但三姊妹决不气馁,跑了再找,黄了再恋,因此在胡同里经常有陌生的男孩出没。

刘家姑娘们对贾茂都是崇敬有加,见面总是报以甜蜜的微笑和热情的招呼。家里有什么活,姑娘们也都过来帮忙。比如岳父吳国良经理单位分了两吨煤,老房用不了,就送到女儿这。胡同太窄,汽车进不来,只能卸在胡同口的道旁,用土篮子往家里挑。贾茂下午早早从单位回家,3点钟开始往院子里挑,到5点近两个小时还没运一半。刘家几个姑娘下班回来,到家换了衣服就出来帮忙,用桶拎,用盆端,用筐抬,人多好干活,等大秋下班带着儿子回来时,煤已经运完了。

一天傍晚,大秋还没下班回来,贾茂洗了几片白菜,准备妻子回来下面条用,就走出胡同换换空气,望望大秋回没回来。此时刘家的四美正坐在胡同口的一根原木上,专心致志地看着一张什么纸,见贾茂走过来就急忙把拿着那张纸的手背到了身后。几年前,贾茂刚搬来的时候,四美还是个扎着两个小角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高挑身材,细眉长眼,白白净净。此时已焕然一新,短袖白衫,白地红花裙子。因正是七月初,天很热,裙子褪到膝盖以上,分开双腿坐在那里。四美并没像一般年轻女子那样,一见男人本能地赶紧夹紧双腿或急忙把裙角塞在双腿中间,裙底风光一览无余。贾茂毕竟是读过孔夫子的,非礼勿视,只随便扫了一眼,就径直走出了胡同。可背后却传来一声轻轻地呼唤:

“贾叔!”

贾茂只得回过身来,但眼睛不敢停在四美的双腿上,尽量把头抬得高一些。他走到四美身边时,她把藏在身后的那张纸拿到前面来,有几分羞涩地说:

“贾叔,我想问你个字。”

可当贾茂伸手去拿那张纸的时候,她却又并不给他,而是把那张纸仔细地叠了起来,留下最下面一条,并用双手遮住两边,只让贾茂看露出的一个字。贾茂知道这是一封情书,告诉她露出那个字念“吻(稳)”。

四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一个无知的孩子,说道:

“念‘稳’吗?我大姐说念‘忽’,‘忽我’就是想打我。小妹说念‘勿’,是文言文,‘勿我’就是不要我。到底什么意思?”

在那样一个刚刚开放的年代,当着一个没念过几年书的女孩,贾茂真的无法解释,只好拿出语文老师的看家领,说道:

“就是嘴唇,也指动物前端嘴的部分。”

贾茂决不该加上后半句话,四美更加迷惑了:

“什么?他说我的嘴像动物的嘴?”

最后贾茂只好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吻”就是嘴,“接吻”就是亲嘴,“吻你”就是亲你的意思。

四美刚擦过脂粉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放在上衣的小兜里,小声地说了句:

“谢谢贾老师!”

贾茂刚要走,四美又叫住了他:“贾叔,我再问你个事。”

贾茂问道:“什么事?”

四美犹豫了一会,问道:“你说真有爱情吗?”

贾茂是学中文的,毕竟读了不少中外文学名著,其中不乏描写忠贞爱情的大作,就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有,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安娜与渥伦斯基,列文与吉提……”他自知连初中都没念完的四美不会知道这些,而且把安娜与渥伦斯基也作为爱的典范尚值得推敲,于是没有再往下列举。

四美道:“我倒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可眼前的事,没看到谁家有爱情,至少男人没有。”

贾茂笑了:“世界是由男人和女人构成的。男人没有爱情,那女人爱谁去?”

四美执拗地说道:“反正女人都傻呼呼的,男人都是些狠心贼、负心汉。”

贾茂知道四美正在忙着恋爱,有此疑问,估计有些不愉快的事发生,也不便深问,就安慰道:

“真正的爱情是有的,但要有机遇,需要耐心地等待。”

他这话是出自内心的,因为他自己等了十几年,机遇终于出现了,不仅有了妻子,还和东邻碰出了爱的火花,但四美是不知道的。

四美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是等不来了。”

贾茂笑道:“你才多大年纪,我等到30大多,终于等来了……”他想说等来了爱情,最后改口为“等来了你秋姨。”

四美道:“我能和你比吗?大学生,大教授,哪个女的不想嫁你这样的?秋姨人家也有工作嘛,铁饭碗。哪像我,家里穷得叮当响,自己连个正当工作也没有。”

贾茂安慰道:“没关系,工作可以慢慢找,对象也慢慢找。”

四美道:“慢慢地,慢慢地,等到猴年马月!”

贾茂把自己副教授没报上想调走没走成,大主任郭万安慰他的话搬了出来: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四美嘟囔道:“还面包、牛奶,我家能吃上窝窝头、喝上玉米面粥就不错了。”

贾茂知道四美肯定没看过电影《列宁在十月》,不可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就没做什么解释,径自去河堤迎大秋去了。

当贾茂吃过晚饭,写了一会教案,去胡同口公厕清理内务、准备回来睡觉的时候,在明亮的月光下看到马路对面学校的围墙边,有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男的在里面,紧贴着围墙,女的在外面,从细高的身形一看就知是刘家的四美。两人似在亲吻,女孩的身躯不停地左右扭动着。可过了一会,两人突然分开,开始了激烈地争吵。贾茂虽然听不清吵些什么,但在静夜中感觉声音很大。再过了一会,男孩扬场而去,四美也低着头,默默地走回了胡同。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这天晚间天下点小雨,到了六点多大秋还没到家,贾茂知道是回她父母家住去了。这时小业已经上小学,儿子上的小学就在姥姥家对面,平时就住在姥姥家,大秋也经常回老屋去看望孩子。东邻院子里没有灯光,王福夫妇好像也没在家。贾茂一个人在家有点寂寞,也懒得做晚饭,心想干脆到饭店喝点小酒吧。出了胡同,一直往北走,大约300多米,就是一条大街,叫做纺织路,M市最大的企业——棉纺厂就在路北不远的的地方。对着棉纺厂的大门,路南有一家叫无名居的小饭店,主要是为棉纺厂的工人提供午餐和晚餐的。饭菜花样不多,但比较便宜。因此大秋不回来的时候,贾茂经常去那里吃碗面或者来碗米饭,再要一盘麻婆豆腐,高兴的时候,再来2两酒。贾茂进了无名居,在一张小桌旁坐了下来,一个小服务员立刻跑到他面前,而且是熟悉的甜甜的声音:

“贾叔!”

贾茂吃了一惊,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刘家的四美,穿着饭店统一做的一套制服,天蓝色的短袖衫,及膝裙,头上也是同一颜色的帽子。显得比平时精神,只是脸有几分憔悴,眼睛像没睡醒的样子。

四美见了贾茂很高兴,问道:

“贾叔,你常到这里来吗?”

贾茂道:“晚间有时候来。你秋姨不回来的时候有时就来这里对付点。”

四美道:“到里面吃罢,外面太闹。”不由分说把他领进侧面的一个小包间,“你先坐着,等会忙完了,我来伺候你。”

饭店门面不大,对着门是过道,过道左边是一排四张桌子,过道右边是并排四个小间。小间之小,可想而知,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只能容下两个人转身的地方,但一个蓝布门帘却隔开了外面的世界。贾茂在小间里焦急地等了足有二十分钟,才见四美进来,已经脱掉了工作服,换上了平时在家穿的白底红花连衣裙,好像多日没洗过,有点脏兮兮的。四美在贾茂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道:

“贾叔,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忙不过来。”

贾茂道:“没关系,你忙你的。”

四美道:“我和老板娘说了,有一个叔叔来吃饭,我要陪一会。”

贾茂道:“我用不着谁陪,吃点便饭而已。”

四美执拗地说:“我就要陪陪你,说说话。”

于是四美喊进来一个比她稍矮一点的胖嘟嘟的小服务员,有几分炫耀地介绍道:

“这是我贾叔叔,大教授,很有学问的。随便上两个好菜,我请客。”

贾茂在晚辈孩子面前无论如何不能丢面子,立即掏出一张百元大票塞到小胖女孩手里,说道:

“两瓶啤酒,一盘麻婆豆腐,再加一盘溜肉段。”

可四美却叫道:“来一瓶白酒,半斤装,高度的。”

贾茂知道刘家老太太喜欢喝酒,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姑娘自然受她的影响,都能喝几口,也就没加阻拦。过了一会。小胖端上来两盘菜一瓶酒,放下门帘忙别的去了。

这种包间是老板为了来吃饭的家人、挚友、说话方便专设的小房间,中间用隔板隔开,上面是相通的。在这个房间说话,隔壁房间听得清清楚楚,真正的情侣是不来这种档次的小饭店吃饭的。小间里只剩一男一女两个人,贾茂对这二人世界还是不大习惯。可一想四美比自己小差不多二十岁,就等于和女儿喝酒,也就泰然自若了。

四美可能是饿了,菜一端上来,就开始狼吞虎咽,过了半天才想起对面还坐着贾叔,于是端起酒杯和贾茂碰杯。贾茂还在犹豫之时,她已一饮而尽。贾茂也不得不大大地喝了一口,看到四美高高擎着空杯不放下,只好把杯中剩下的酒全部喝掉。

贾茂问四美道:“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四美道:“一个月零八天。”

贾茂又问:“这里还好吗?”

一听这话,四美立刻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气愤地说:

“好个屁!上个月我打碎一回盘子,扣了我十元,又扣我饭钱。到月底就给我发一百多元钱。”

贾茂安慰道:“找个工作也不容易,有个活干,挣多挣少,总能给你妈减轻点负担。”

四美道:“要不是我妈整天叨叨咕咕说我白吃饭,我才不来挣这几个破钱呢。这个月我既没打盘子,也没吃她的破饭,看她还扣什么?”

贾茂还真不知道打工这么苦,再次发问道:“不吃饭店的饭,那你吃什么?”

四美道:“挺着呗,回家一块吃。”

贾茂明白了为什么菜一端上来她就吃个不停。这种小饭店要开到晚间九、十点,不吃饭如何受得了。他可怜起这个文化水平不高却非常单纯的女孩来,摇了摇头道:

“衣食肤发受之父母,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四美诡秘地笑了笑,小声道:“我也不那么傻,上菜的时候,趁没人注意偷吃一两口。”

贾茂道:“不怕老板看见?”

四美道:“小心点呗,平时从家带点馒头什么的,饿得实在不行才偷吃。一旦让老板看见饭碗可就砸了。”

贾茂道:“先慢慢干着,有机会再找好一点的工作。”

四美道:“哪有什么好工作给我干?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哪像你们一个月挣那么多钱,天天吃饭店都吃不了。”

贾茂道:“我也不是天天上饭店的。你秋姨不回来的时候,来吃点饭,偶尔喝点酒。”

四美道:“那不就是了,我想喝酒可没有钱,也没人陪我喝。”

贾茂道:“今天贾叔陪你喝个够。”

四美也高兴地说道:“好,今天咱俩一醉方休。来,干!”

她端起酒杯,把杯里剩下的一两多白酒又一饮而尽。脸霎时变得涨红,眼睛也开始变小,而且再次逼着贾茂把杯里剩下的酒喝干。

贾茂怕她喝多,劝她道:“少喝点酒,多吃点菜。一会你还得干活呢。”

四美一听这话,立刻撅起了嘴:

“贾叔,我就今天最高兴,你还不让我喝。我今天什么也不干,就和你喝酒!”

同四美喝酒贾茂只能甘拜下风,她总是自己喝下一大口酒,再逼着贾茂喝。不到一个小时,一瓶酒已经空空如也。她不顾贾茂的阻拦,到外面找小胖又要了一个半斤装。贾茂知道四美非醉不可,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他后悔选择这个小饭店,更后悔答应和她一起喝酒了。

贾茂的预想很快应验,四美渐渐不能自已。她把椅子移到贾茂身边,和他并排坐在一起,话也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随便,后来竟突然站起来,一屁股坐在贾茂的腿上。

贾茂急忙把她推开,说道:“小四,你醉了。”

四美道:“我没……没醉。”,并提高声音说:“没事的!这是情侣间,大教授,不知道什么是情侣间吗?”

贾茂笑道:“什么情侣间?四外透风。”

四美仍然使劲往贾茂身边靠,并伸开双手使劲去楼贾茂的脖子,努起嘴,去亲贾茂。贾茂怕她做出越轨的事,赶紧把她推回自己椅子上,打开门叫小玲。这时饭店里已没有别的顾客,叫了半天,小胖服务员才从后屋出来,懵懵懂懂地问:

“还需要什么?”

贾茂道:“买单!”

小胖服务员莫名其妙地问:“这么快就完了?”

贾茂告诉她,四美喝多了,晚上恐怕上不了班了。他是她邻居,顺路把她带回去。烦小胖告诉老板一声,扣多少工资由他来付,过两天就送来,因为都怪他,千万别算在四美的帐上。小胖确实是四美的朋友,偷偷告诉贾茂,老板回家了,晚间可能不来了,这里只有她和厨师。有她在,尽管让四美回去。于是贾茂架着四美出了饭店,见四美腿发软,无法走着回去了,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她硬塞进出租车里,送回了家。

四美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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