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休息,顾挽揣着那颗在江州郦山上捡来的小冰石,去了珠宝店。
自从发现它的奇异之处后,她便日日不离身放在兜里,但东西太小,生怕弄丢,于是便有了将它打造成项链的想法。
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店里竟无人能辨别出此物的材质,有人猜测说大概是天外来的新物种,甚至激动地将消息报告给了设计研发部。
是不是天外来物顾挽不知道,但她却突然想起了那位同样冷如冰雕之人。
于是心下一动,掉头去了南玥文物修复中心。
来得真不是时候。
诺大的修复中心门可罗雀,除了实习的学徒,只有守门的张叔和洒扫的李姨在闲聊。
李姨似乎在抱怨最近频繁停水的问题,见顾挽来了,热情地寒暄了几句,解释说几位师兄弟早几日就去出差了,至今未回。剩下的人,今日又去了文物局。
顾挽将顺手买来的食材干货分给了两位,又把剩下的放进了厨房。
正准备打道回府,眼风扫过某个特别的酒瓶子,蓦地停住了脚步。酒瓶上贴着李泽泽的字迹,大概是新捣鼓的某种米酒。
李泽泽是南玥最小的师弟,日常爱好便是栽花种菜,尤其热衷于研究饮食之道,几乎从未失手过。
顾挽当下嘴馋,打开来抿了一小口。嗯,味道不错,香甜不腻,酒味也并不浓烈。
又抿了几口。
胸中一阵灼热若隐若现,许久没犯的老毛病又来了。
糟了!她立刻放下东西,急切地想找冷水洗把脸,然而水龙头拧到尽头,一滴水也没有,这才想起进门时李姨的抱怨。
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停了水。
她从小体质特殊,身体常常在冰火两重天中挣扎求存。
寒气锥心之痛,与烈火焚身之苦,像两个交替作战的恶魔,哪一方占据上风,便能控制她的身体。
年岁渐长后,烈火终究是压制住了冰山。
于是寒气渐散,她的体质变得极阳,日常体温比旁人高了些,但只要不碰烈性之物,通常也不会出大事。
有了那块冰石后,即便她偶尔喝上几杯烈酒,胸中蠢蠢欲动的焰火,也能奇迹般被压制下去。
可那东西,偏偏这会儿又不在身上。
脸颊烫得发红,很快就如同置身熊熊火炉之中。
顾挽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瓶身的标签上,会贴着“清欢之烈”四个字了。
李泽泽这个骗子。
抓狂地环视厨房一圈,顾挽将视线锁定在那口方方正正的水缸之上。
结束文物局的会议后,顾尹带者黎老关老去旧地重游,陈风眠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中午,决定先回趟南玥处理些琐事。
刚踏出会议室的门,就被一名女研究员拉住,说是要讨教几个问题。
关于专业方面的疑问,他都耐心地一一作答,直到对方提出一起吃午饭,他才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找借口离开了。
距离南玥还有两三分钟车程时,手腕的灵环开始发出幽蓝的光。
不用它提醒,陈风眠也觉察到了南玥的异动。这是他来南嘉城后,第二次发现这样的异象。
看来,他的判断没有错,那东西果然在南玥。他猛踩油门,加速驶向南玥。
然而,抵达时,异动又倏然间消失了。
陈风眠扫视院内一圈,凭着灵环方才指示的方位,朝着厨房的方向缓缓迈步过去。
深沉的眸子在厨房内巡视一圈,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口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水缸。
他立在门口,盯着那口怪异的水缸,静静打量了几秒。
那是李泽泽临走前特意买来养鱼的,因他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选好鱼的品种,便搁置了下来,这几日停水,又被李姨拿来当作储水装置了。
他慢慢走进。
在离水缸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忽然哗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顺势带出一阵不小的水花,下意识抬手去挡,风衣一侧被淋了个半湿。
顾挽从水缸里猛地站了起来,周身的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还不停地往下狂滴着水。
她重重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水,待看清被她无辜殃及的来人时,一股凉意骤然从心里生起。
无法解释当下这种复杂而诡异的情况。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不管你信不信,这只是个意外。”她可没有那种跑到别人家去泡水缸的怪癖。
陈风眠瞥了眼橱柜上被人动过的那瓶酒,没多说什么,只沉声道:“出来吧。”
院子里打扫的李姨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探头问陈风眠发生何事了。
顾挽心里一紧,双手合十,朝陈风眠作揖,眼神中不停暗示着“大哥行行好,千万别把她给卖了”的意思。
“没事,李姨。”陈风眠将外套脱下,淡淡地道,“一只野猫不小心闯了祸。”
四月暮春,空气中仍带着一丝寒气。
顾挽下水太慌张,忘记将外套脱下,此刻浑身湿透,风一吹,猛地打了个喷嚏。
陈风眠将脱下的风衣递给顾挽,道:“先凑合穿上,跟我过来。”
迈出厨房前,陈风眠再度扫了眼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心下不禁疑惑起来,为何又跟上回一样,那东西只匆匆显现了片刻,便杳无踪影了。
顾挽被冰雕大师领到了休息室。
陈风眠找来了毛巾,吹风机,感冒药,小型衣物烘干机,最后又拿了身睡衣给她,不冷不淡地道:“这是我放在这里备用的衣服,你先换上,然后赶紧把自己的衣服弄干。”
他虽行动周到,心情却似乎不大愉快,从始至终都皱着眉头,一脸的冷然。
顾挽自知闯了祸,也不再辩解什么,只轻声道了句,“谢谢。”
从休息室出来,顾挽正犹豫着是否打个招呼再走,就听到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从修复室传来:“下次做事情之前,先考虑下后果。”
循声望去,陈风眠正穿着白色工作服,头也没抬地忙碌着。
但这教育人的口吻,却跟昨日,如出一辙。
顾挽心里一窒,明知他说的不无道理,却鬼使神差脱口而出道:“毕竟是野猫,骨子里的莽撞,大概很难改得了。”
晚饭时,想到白日之事,顾挽不觉有些走神。
蓦地,手中的筷子被另一双筷子钳制住了,抬头一看,顾寻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怎么,昨天看戏还没看够?今天又想图谋不轨?”顾挽头痛,为何她这个哥哥,这些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挽挽,你胃不好,吃多了小心噎着。”顾寻嬉皮笑脸道。
顾挽狡黠一笑:“行啊,那我就尊老爱幼。”
于是筷子一松,一颗丸子在空中划出道优雅弧线,接着准确无误地,掉落在顾寻杯里,溅起一片惨绝人寰的涟漪。
“你.......”望着白衬衫上那抹鲜红污渍,顾寻眼神颤抖,咬牙切齿低声咆哮道,“顾!挽!你给我等着!”
“却之不恭,随时奉陪。”顾挽眼皮都不抬,憋笑道。
小时候,顾寻就没少欺负过顾挽。
仗着比她早出生三分钟,便以哥哥的身份作威作福。但凡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都要带上她,不但拿她当幌子,连闯了祸也赖到她头上。
幸亏长辈们都宠着顾挽,一听罪魁祸首是她,立马换了口风,从责备到关切。
可惜,顾挽年少无知,成日里哥哥长哥哥短,巴巴地跟在顾寻后面,却不知替他背了多少黑锅。直到后来慢慢懂事了,才恍然大悟,一度恨得牙痒痒。
“又在吓你妹妹了!”
“啪”一声,一个巴掌毫不留情拍到顾寻后脑勺上,接着那人探身到兄妹二人之间,上了菜。
顾寻痛得咧牙呲嘴,一抬头,见来人是谁,顿时敛了声音,生生将气憋了回去。
大抵是因为偏心的缘故,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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