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并非直接步入县衙,而是环顾四周后转身去了别处。
她先前已从苏家人那得知部分案情,只要所知道的消息无误,这场官司定是十拿九稳了。
若说是其他的,程十鸢还未必有把握一击即中,可这个案子沾上屠户这种特殊职业,略一考究,必定能够瞧出个不对来。
可只有线索和猜测,万万是不够的。
要想光明正大替人洗清冤屈,还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和身份。
程十鸢当然知道,原主身上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但就目前来说,也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一介平民百姓面对冤假错案,怎会有捷径可走?
思来想去,便也只有以智取胜。
现代有律师,古代亦有状师。
不过好在这个案子属于偷盗案件,关系并没有多么复杂,亦不需要掌握多少此地的律法。
一个“偷”,一个“被抢”,充其量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谋划。
一个秀才在乡试前几天发生这种事情,加之据其家人所述,苏明往日的作风亦不是如此,不得不令人多想。
若事实真是如此,要立刻将幕后人找出来,或许困难了些,可若只是将受冤之人救出来,相比起来却容易许多。
三原县衙占地广阔,正门两侧围墙盘踞,气氛庄严肃穆。
程十鸢走了几步便发现这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她稍一思量,举目四望后见无车马踪迹,便快步走至对面。
县衙正门不远处便有个拐角,过了这里,远远地,就能瞧见一些屋舍。
接连走过几户人家,程十鸢不禁疑窦丛生,按理说就算是县衙重地,却也不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何况这里离县衙也不算近了。
正当她思考其中缘由时,一道吵闹追逐声由远及近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哎,你到底要如何?”这人像是终于没了耐心,堪堪停住脚便弯下腰将挑着货物的担子放到地上,又把肩膀上的扁担拿开,将其中一头竖着顶到石板路面上。
程十鸢顺着这“哐当”一声抬起眼,只见路的尽头,一个头戴儒巾、身着蓝色生员襕衫的书生,正同一个满头大汗的货郎争论着什么,程十鸢眼前一亮,于是又往那头走了几步。
直到那货郎说了句“你也不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我可不想惹上祸端!”那书生才终于闭上了嘴停下了脚。
话声已停,二人这才注意到面前来了个姑娘,书生自知性格不讨喜,连忙往旁边退了几步。许是也跑累了,将背上的书笈轻手轻脚地搁在地上放好,就开始兀自念叨起什么,似乎是打算等来人买完吃食后,便同赵炊饼一起离开。
卖炊饼的人年近四十,周围人都叫他“赵炊饼”,他也不恼,只当这个叫法能让自己扬名多挣点铜板。
赵炊饼的手艺是祖传的,整个三原县就数他的炊饼最好吃,于是想也不想便觉得程十鸢是来买吃的来了。
他掀开盖着炊饼的白布,脸上热情洋溢,问程十鸢:“这位姑娘,想买些什么?”
程十鸢走到跟前才发现另一人居然是卖炊饼的,她自然不是来买吃的,只是见着了人,所以打算上前问问,何处有书生摆摊卖字画。
毕竟上衙门申冤得是需要状纸的。
顺道再打探打探话风,若是能在字里行间听出来这地方的忌讳、朝代名字,那便更好了。
不然告诉她哪里有个铺子也成,她进去找掌柜的借笔墨自己写也不是不行。
赵炊饼见程十鸢很是眼生,再一细看,双眸灿若水中月,长发乌黑,红衣华彩,仿佛是那天上下凡的仙女,干净得没有半点烟火气。
要知道,这正红色的衣裳可不是谁都能穿得好看的。
这样大气又得体,还是从来没见过的姑娘,于是下意识便觉得这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复又将信将疑地盯了她一眼,见程十鸢确实往顿住脚没再往前走了,这才没将视线收回。
想着高门大户之人怕是瞧不上他的饼,赵炊饼刚想将白布盖上,但又担心这举动是在赶客,唐突了人家,是以仍旧维持原状。
直到走近了,程十鸢才发觉那书生脚边放了个书笈,顿了顿又将视线收回,在炊饼摊前站定,对这卖饼的货郎道:“我不是来买炊饼的,不知何处有状师?”
赵炊饼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程十鸢说的确实是“状师”二字,一时间愣了愣,面上顿时生出几分可惜来。
程十鸢十分不解,可也知道其中必是有蹊跷,于是问道:“这是何故?”
赵炊饼平日里鲜少在县衙附近叫卖,就是不想沾上祸事,今日来了这里已是大忌,这是个多事之秋,需更为谨慎才对。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是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举子给盯上了,非要同他讨要这炊饼的做法,说是吃了他这饼便觉得文思泉涌。
据这举子所说,刚开始一回两回还觉得是巧合,可几次三番过后,他便开了窍,打定主意就是他这独家炊饼所致,因而今日追了他好几条街,直到方才他提醒前面是三原县衙,对方这才作罢。
整个三原县谁人不知,去哪儿也不要靠近县衙。
自从刘知县上任后,似乎没过多久便有了这么一股风气,现如今更甚。
只因一个月前,这县官为了欺瞒或是拉拢上面来的钦差。
就连从前横行霸道、肆意敛财的状师也个个不见踪影。
想到这里,赵炊饼便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左手边不发一言的举子,不过都说相由心生,这个动作他做起来表面一看或有怒气,可半点凶神恶煞的感觉也无。
那书生见此亦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低头呵呵笑了笑,抬眸见着程十鸢这个不相熟的路人,又立刻将笑容收了起来,像是怕生,又像是担心惹人厌烦才不得已而为之。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半个字的答复,程十鸢于是更为好奇,赵炊饼心中万般纠结,但见对面这姑娘眼巴巴等着他说点什么,也不好再继续沉默下去。
“姑娘可是遇着事儿了?”
赵炊饼心道,难怪这姑娘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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