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脚下踩着的地方,也不怎么太平罢了。
就像那苏家,走投无路之际,竟找上了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孤女,甚至丑态百出,必然是没了其他法子。
一叶障目,一叶亦可知秋。
只怕这并非个例。
在一个冤案频生之地,即便是这样偏僻的乡野,恐怕同样被某些人视作囊中之物。
但她再一细想,或许正是因为这少年知道自己能应付,才有那个胆量孤身一人来这里游山玩水。
想到此处,程十鸢心底一沉,或许她该寻个防身的物件了,最好是不易被人察觉的暗器之类,不然就这种境况,她怕是活不到完成系统任务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长街稳稳停下,箫沉舟往平整的石板路上一跳,他静立马车右侧,等程十鸢站稳双脚,这才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姑娘去县衙可是有事要办?”
辘辘的车轮声即刻便停了,程十鸢就势环顾四周,又过了片刻,才侧首望向他。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是而已。”她的眼神清澈透明,毫无杂念,仿佛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然而,年轻的面孔下,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沉稳果决。
程十鸢并不觉得这一句有什么问题,她本就是拿了苏家的银子来替人家办事,即便那苏家目的不纯。
可在箫沉舟眼里,这话俨然成了另一个意思。
程十鸢不知道他想成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箫沉舟狐疑地看着她,淡声道:“姓萧。”
见她面色不改,箫沉舟皱了皱眉,又道,“我姓萧,箫沉舟。”
程十鸢点点头,一脸认真,“是个好名字。”
心里想的却是,这下她可以放一百个心了,互相不知道名字,那就不会是熟识,既如此,她也不必过于担心在这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程十鸢仍旧一副不咸不淡的嗓音,箫沉舟眉心狠狠一跳。
偏偏她浑然不知,“对了,若是你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程十鸢顿了顿,继续道,“若是顺利的话,今明两日我都会在县衙办事。”
毕竟也是她坐的马车将人给撞了,虽然是意外,但总归得有个人来善后。
今明两日?
怎会仅有两日。
不过一瞬间,箫沉舟却好似明白了甚么。
可是,掩盖心思惯了的人,面上的表情又如何会轻易松动,为人所知晓。
是以听了这话,也只不过微一愣住而已。
程十鸢却以为是对方不明白,于是打算解释一二,但显然驴头不对马嘴。
她道:“公子多心了,本就是我惊扰了您,公子可放心诊治,在医馆产生的一切花费都由我承担。”
话音落下便朝着他点点头,算作一礼,抬脚欲走之际她又道:“就此别过。”
话毕,程十鸢转过身,面上神情也跟着松快了些许。
无论今日对方脸上出现那种复杂又难言的表情,是因为甚么。
总之她无需再打探。
反正是陌生人。
箫沉舟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而去,大抵是此人事先就有了安排,所以不消片刻,那身形就变得模糊不清。
良久,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有力的利剑入鞘声,“是属下来迟了。”
“无妨。”箫沉舟收回目光,却并未往身后看,只问了句:“他们......人到哪里了?”
侧后方的九应身着黑色劲装,又上前几步,双手用力一握,才道:“回.....公子,还是原定的速度,三日后到。”
因为年纪小,所以平日里总有些不着调,可事实上他却从未掉过链子。要是不说,谁又能知道眼前这个正儿八经,神情严肃的小少年是个惯爱耍闹的人。
话毕,又补充道,“已经同邬立飞鸽传过信了,飞衣并未伤到要处,只马背上有轻微擦伤,估计半个时辰就能到此处。”
飞衣便是那匹栗色骏马的名字。
“嗯。”箫沉舟忽然想起什么,便说:“路上你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九应思索好一阵,才道:“回公子,未曾。”
“没有么?”箫沉舟似乎有些失望。脚边的落叶恍若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也不再随风徘徊。
九应砸吧了下嘴,眼睛滴溜一转,总觉得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似乎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微风一停,人声止住,若是忽略周遭那异响,更显宁静。
箫沉舟连看都没往那头看。其实也好猜,要么就是计中计,要么就是并不构成威胁。
想到那个跌入山崖的头目,他问九应:“那个逃走的匪徒抓到没有?”
黑衣小少年点了点头,神色一凛,“路上踩中了农户捕猎的木矛,死了。”
街上无人走动,一旦有点什么动静,是根本藏不住的。九应自然没有傻到恍若未闻,却只觉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
良久,箫沉舟才道,语气暗含危险又不甚明朗,“九应,你说若是遇到刺客,该如何处置?”
九应早就觉得目下情状诡异,于是立即抬起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声色俱厉,“当然是立刻杀掉。”
“是啊,”箫沉舟抿唇无声笑了笑,像是自嘲,“应该是立刻杀掉。”
须臾,他又重复了一遍,可这次话虽未变,声音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应该是......立刻杀掉,不留后患。”
两日之期,无非就是她杀他,亦或者,他们杀她,她的死期。
九应闻言心中狐疑又起,难道今日除了那些山匪,还有其他刺客袭击殿下?
思及此,他转过身去。四周视野开阔,就是远处或是暗处藏了甚么,不过累赘而已。何况左看右看,路边也只有一辆马车,倒是他这一动,背上挂着的那张弓也跟着露了出来。
并非先前他没瞧见这劳什子马车,里头反正没人,成不了气候的。
可如今九应再一思量,眼底却是闪过轻微的诧色。
仔细打量倒也不必。
这马车朴素,就连外面的帘子都是用竹子做的。
故技重施。
小少年心里下了论断。
不怪九应如此想,因为从前在京城,就有不少人试图制造巧合。
表面上,是有人看中了殿下的皮相,或者是谁贪恋权势,想要趁机巴结加官进爵。
然则最根本之原因,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好,垂垂老矣的臣子也罢,不过是家族中一个小小的棋子。
用微不足道的代价换取将来的一个筹谋,换一个话语权,何等划算的买卖。
可谁又不知,这些棋子都是被人丢掉的弃子。
难道今日在这三原县,也有人用同样的法子?
可在京城之时,遇到的那些巧合、意外,都是有人提前算好了的,但殿下来此地几乎没几个人知道,难道出了奸细?
一条石板路之隔,两边的场景却大为不同。
一面安静地仿佛只剩下鸟鸣,另一面却开始熙熙攘攘起来。
箫沉舟立着的马车旁,不知何时,一老农吆喝卖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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