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鹅,又过了一年半,这剧还在难产。
文谦嚎啕大哭着说周琅天根本不把他当人看:“生产队的驴都不用像我这么干活!”
他剪导剪版剪得快要疯了,还要被周老板嫌弃,最后周老板自己上了。
微信里,秦昳刚安慰完哇哇大哭的导演,那个快两年没动的对话框上就顶了个鲜红的“1”。点开来看,里面是一个小视频,是魔君的大招特效,够得上50块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像这样的大招,周琅天有十几个。如果都要做成这种水平,那两年制作期都已经是钞能力加持的结果了。
周琅天:豆豆人大笑.jpg
秦昳认真地看了几遍,认真地夸了一句帅。
周琅天:文谦说你问他要粗剪版?
秦昳:是。
周琅天:过来看?
你这个过来是过哪里来?剪辑室?好像也不是不行。最近不需要救命。
秦昳:好。
车很快开到了他家楼下,来接他的人是宋霜。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周老师的病情怎么样了?”
宋霜没给正面回答:“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好的吧。
车一路开进了山里,是秦昳只在那十几个G的周琅天花边新闻里看到过的顶级豪宅区。流年给他分享了最新版的压缩包,已经不止10.2G了。
宋霜带他到了放映室门前就走了。
推门进去,周琅天还没关灯,见到他来,很自然地把他迎进去坐下,然后关门、关灯。
“等等。”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分开的这些时间好像对周琅天一点影响也没有,再见面时的态度依然熟稔得好像前一天他们刚在一起拍了十几个小时的戏一样。
“怎么了?”周琅天窸窸窣窣地端出一盘东西,“吃豆子吗?”
“……不了,你吃。”对面人的脸被映得惨白,唯有一双眼睛幽幽地发着光。
秦昳知道了。
周老师可能病得更重了。
他的心情没能沉太久,随着剧情一点点展开,那五个月的回忆蜂拥而至,和眼前的画面一起占满了他的脑海。
周老师的心情则更好了。豆子已经被丢在了一边。这片子他自己看过很多遍了,所以他选择看秦昳的反应,并且时不时地按一下暂停,告诉秦昳这是他最喜欢的剧情之一。
那些暂停无一例外地按在秦昳身上。
没写错,就是身上,全是秦昳的特写,各种各样全方位多角度的特写。
几次之后,秦昳把遥控器从周琅天手里抽走,然后倒回去,从广寒秋裹挟一身魔气大笑着从天而降开始重新看。平心而论,不去想这人是个神经病的话,周琅天的剧情是最帅的。
看着看着,秦昳有些认不出银幕上的那个自己了。他还不知道,广寒秋死的那场戏,他的表情居然是那样的。当时急着送周老师回酒店,回放都没去看,之后也没人叫他回去补拍过。这段剧情以后播的时候大体就会跟他现在看到的一样。
他以为他当时的情绪没什么波动。那会儿被周老师带着入戏,投入角色里的时候他是没有什么调动感情控制表情的意识的,体验派的表现向来真情实感多过技术性。
“怎么哭了,有那么感动吗。”周琅天用指腹抹掉秦昳脸上的眼泪。
秦昳的声音有些闷:“导演怎么没喊CUT,我……”我这都OOC了。
趁人之危的周老师把人捞过来抱在了怀里:“你老公都死了,难过一点怎么了?”
不难过的话,也许效果就没这么好了。你看,秦老师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是何种处境,注意力完全被银幕吸引了。
秦昳自己拍的时候什么特效走马灯回忆杀都没有,这回可是全加上了,再加上BGM,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搞不好铁汉都要流泪。
戏里的穆城雪到最后也不算有回应,这剧断在广寒秋复活,这复活还是只给了一个镜头的手指动了,流年希望加上的结局周琅天没要,用的依然是最初那个开放性结局。
片子放完了,幕布上恢复了一片空白。
周琅天正在琢磨怎么下手,忽然听得耳边秦昳后知后觉地问道:“……怎么就放完了?你四十集的大男主呢?”
“没什么好看的——好吧,你都要看的话今天看不完。”
“那我带回去看。”
“你家有这设备吗?我的脸还是经得住电影特写的,不放大看多浪费啊。”周琅天理所当然道。
“……所以?”
“所以你看完再走。”
秦昳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这是难过得狠了。
周琅天有些遗憾,但还是决定先做个人。
两年都忍了。
他没再陪着秦昳看剧,只是看着时间喊秦昳吃饭休息。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他没让秦昳直接往放映室钻。
“过来帮我看看,下次拍个什么好,你想看什么?”
秦昳慢半拍地回了一句:“……拍点开心的?”要不励志的也行。就是大男主不能要了,周老师的大男主有毒。
周琅天往他面前摆了三份大纲。“里面有一份是流年的新作。”翻开来,是熟悉又不熟悉的画风。
年年毕竟是个成熟的编剧,上一回是情不自禁,被周老板敲打完给了双份大红包之后,学会了自己给自己脱水,不再劳动两个男主。
但哪怕是写大纲,她那份也还是比别人的厚。
秦昳认真看起来。
早上的阳光和暖,但打在纸上还是有些亮,秦昳想换个方向坐,结果刚一抬眼,就撞进了周老师眷恋的目光里。
欢欢喜喜的,温温柔柔的,没有侵略性,只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心情就自然而然地好起来。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态,他们的剧拍到后期,周琅天面对他的时候一直是这样的。
两年了,再说周老师只是病了或者没出戏的话,未免太自欺欺人。而且,他修不了无情道,他不是穆城雪。
很少有人能被这样对待而无动于衷,哪怕不喜欢,没办法接受,也依然会动容。
秦昳看完了周琅天所有的花边新闻,偶尔还会自己去搜一搜营销号今天又有了什么周老师的新鲜黑料,那是他没见过的周琅天,但经过事实检验和小群受害成员的佐证。那些别人看到的不信任和防备,在五个月的相处中,早就已经在他面前土崩瓦解,半点不剩了。
这是周琅天做下的决定,不计后果,不见未来。
他不知道周琅天考虑过什么,考虑过多少,也不知道当时这个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做下完全沉浸到剧情里去爱他的决定,还是在一个可能会病得失去自我的前提下。
联想到前一晚看过的让人抑郁的大男主和他再游刃有余也难掩无望的爱,是双份的难过。
“为艺术献身,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秦昳轻声问道。
听到这句话,周琅天知道,秦昳是打算跟他好好谈谈了,就像他们曾经把两个角色的情绪和心思全都剖开来说一样,这次他们要分析的是自己。
周琅天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虽然他觉得他跟秦昳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重新谈恋爱的话,最好不要有所隐瞒。
他爱的人心很软,但很聪明。
于是他说:“不是为了艺术,是因为你。因为是你,才值得我冒险。这部戏对我来说的确意义不同,但并非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所以做筹备工作的时候虽然会比平常细致很多,合作对象经过层层筛选才递到我面前,但还是出现了文谦求你救命的情况。”
周琅天接着说道:“你当时……你当时是作为男装女装都好看的选项出现的。”
秦昳很费劲地回忆了一下,愣是没想起来他什么时候女装了。他打断周老板的回忆,问了出来。
“不是严格女装,就是妆面偏柔和、衣料偏素净的一个角色。”
噢,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当时就……?”
周琅天大方承认:“我当时就在想要给你多准备几套衣服。你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夭寿,秦昳已经完全不难过了,不想跟神经病搭戏的心情仿佛昨日重现。
“我的情况你清楚,所以其实比起外貌和演技条件,在筛人的时候,品性是最重要的。”
文谦拍着胸脯保证过秦昳绝对是个好人,但没亲眼见过、亲自接触过,周老板是不会相信的。
“你一直都很认真地把拍戏当成一份工作。”他不常见到这样的人,尤其像秦昳这样的年纪和样貌,又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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