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刘主管吗？”元芪有些迟疑地问。
小张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池子一角确实睡着一个很熟悉的果冻人。下巴搁在另一个果冻人的屁股上，面目很安详。
“好像是，赶紧把他拖出来。”
尽力避开不该看的地方，两人把领导放在了小杨旁边。
“别说，这体验真挺新鲜。”一个是前辈，一个是领导，小张万万没想到能看到这种场面，啧啧称奇。
元芪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刘英培自从来了就没少给她脸色看，很难不想趁机报复一下。
她眼睛一转，凑近刘主管耳朵边，深吸了一口气，用闹铃般的大嗓门喊道：“醒一醒，你工作没啦！”
“啊，工作怎么了！”言出法随，刘英培的果冻人大受刺激，鲤鱼打挺蹦起来，迈着猩猩般的步伐在池边狂奔：“都给我起来，不许睡，公司要倒闭了！”
元芪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看得都呆了，小张干咳一声，捂住了她的眼睛。
刘主管跑了几秒，被一个果冻人绊了一跤，“啪嗒”倒在地上，不动了。听声音，小张都害怕他正面摔得稀烂。
“看来他也有可能是因为许愿井的影响，才那么魔鬼的。”小张感叹，“不然，哪有人能保持那种机器人效率啊。”
元芪扒开她的手，恶狠狠地吐槽：“该！功利心那么重，就是会被魔物盯上。”
“说到这个，许愿井到底怎么找到猎物的，在小杨身上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呀。”之前见到的魔物虽然都只在夜间行动，但都是有实体的，唯独这个，现实中根本没见过。
“许愿井是一种寄生魔物，经常在一些所谓的许愿圣地蹲点。”元芪回到池子边继续拖人，同时解释道，“像什么许愿树啊，许愿池啊，形式无所谓。人流量越大，越容易被许愿井盯上。”
“所以它才说都是自愿跳进来的？这有点防不胜防吧。”
“也不是那么容易中招，它们专门挑欲念强烈的人下手。越是走投无路把希望都寄托在许愿上的，风险就越大。”
小张连连摇头，弯腰把身边最后一个果冻人拉到地面上：“可是最近工作这么忙，杨姐对这些事情应该也不太感兴趣，她怎么会在这里？”
“哼哼，这就是许愿井可怕的地方了。每个被控制的人都是它的眼睛，能进一步发现合适的目标，估计小杨姐是请假不成急了，才被刘英培‘传染’。所以要擦亮眼睛，离那些利欲熏心的人远点。”
说完，元芪扫视了一圈，拍拍手：“好了，能救的应该都救出来了，准备收工吧。”
“怎么做？”
“池水基本没有精神力来源了，再把水流通路破坏，结界很快就会崩溃的。这些人的精神体还算完整，结界消失后，也能和我们一样回去。”元芪看向小张，“来，再试一次刚才教你的法阵，我验收一下学习成果。”
“……好的，老师。”
面对这次收尾考试，小张拿出吃奶的能力，集中放了个最大的法阵——大概和元芪示范的那次差不多吧。池子轰然爆破，愿望泉朝缺口处迅速流失，波光粼粼的泉水很快被普通的水流取代了。
“现在看水还是水，别有一种清澈的美感啊。”小张感叹。
话刚说完，周围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世界被一层白光覆盖，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已经回到主管办公室里了。
两人火速把魔女的装备都收起来，看地上的小杨还不省人事，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小杨趴在桌上，眉头紧锁，看来梦中有很多烦恼。
这样也好，毕竟人活着就会有烦恼。不过……
“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她到现在还没醒。”
“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无所谓了，人也救回来了，别的我们也爱莫能助。”小张伸了个懒腰，“外面天都黑了，赶紧走。嗨呀，今天又无偿加班。”
“也不全是，事情报告给商会，也是有奖励的。”元芪一面说，一面率先走了出去。
“那你别走那么快呀，哎，等等我！”
路过办公室，同事们早就下班了，两人满身疲惫地进了电梯。好在今天没有巡逻的排班，回去之后可以早点休息，不然明天真扛不住。
走出办公楼，夜间的凉风扑面而来，小张抱了抱手臂，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要是我们没有把小杨他们从结界里带出来，会怎么样呢？”
“嗯……这个我就不是很了解了。”元芪愣了愣，“当时培训好像没有说这么细。可能行为模式会越来越极端，被认为是精神有问题，最后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去世吧。”
“……这么惨吗，我看池子里很多人都泡化了，还有井里那些。”原来这一趟面对了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命，小张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别想了，小心钻牛角尖。”元芪挎住她的胳膊，“感觉那魔物也不小了，说话跟上个世纪的剧本似的，这么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受害者，哪里是我们管得过来的。”
“嗯，这方面我得向你学习，或许魔女当久了，我也能有这种看淡生死的能力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穿过巷子往住处走。时间有点晚，路上行人不多了，许多店面也已经关门。迎面走来一个戴兜帽的小哥，双手插在衣袋里，看见两人，黑口罩上方的眼睛一亮。
“两位小姐姐，不好意思，能问个路吗？”
“……问路？去哪里？”小张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元芪前面。不是她敏感，这个时间点主动搭讪的人，不好说。
“别紧张，我想去银莲广场。”对方摊开手表示无害，眼睛也笑眯眯的。
“银莲广场？外地人吗，本市地标应该很好找啊。你顺着这条路走，第一个看见的地铁站就有车能到。”更觉得这人不对劲，小张语气里的抵触也越发明显。
“嗯……我确实是初来乍到。”小哥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了一眼小张，“不过，我跟这位小姐姐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呢。”
“什么，你……”小张疑惑不解，突然发现他的眼神真的有些熟悉。
他像是看到了令人满意的反应，抬手取下纯黑的口罩，微笑着回答：“一段时间没见，你又有成长了。还记得我吧？”这张脸线条流畅，比例优越，确实一见难忘。
小张脑内飞速运转，突然一惊，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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