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看不惯甚尔这种样子。
坠入爱河、甚至触摸到了幸福边缘的人，那种模样简直叫人嫉妒到了极点。
大家都是在烂泥里面生活的人，可偏偏甚尔这家伙就能够像这样获得好运气。
烦躁。
为什么他就不能在淤泥中找到那样的珍宝。
但越是烦躁越说明债主嫉妒甚尔，嫉妒到了无可自拔的程度。谁叫甚尔能够轻松得到这样的幸福呢。
债主掏出了一根烟 ，只放在嘴里叼着。
横竖看甚尔那么宝贝那个叫小鸟的人，他在里面继续碍手碍脚打扰甚尔谈恋爱的话，绝对是免不了一顿毒打了，他倒不如老老实实就这样躲在外面抽烟。
什么禅院小鸟，听着就让人烦躁。
债主抽一口烟往嘴里塞一颗“糖豆”，他咬破了胶囊，里面的砂糖灌入嘴巴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他总有一天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果星明此刻和他一起出去的话，也许就能在黑漆漆的世界中看到这样的一抹璀璨的光芒。那是星明熟悉的光芒，他的生命力即将走到尽头的征兆。
在那一刻，似乎有无数声音在债主的耳边响起。
他烦躁地取出嘴里抽了一半的烟头，不耐烦地把仍旧在燃烧着的烟头扔向了一边。
债主不耐烦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正烦得厉害，少来打扰我，滚。”
他不敢对甚尔发脾气，但是对其他人发脾气的勇气还是有的。
半晌没有声音。
可是债主却在这一刻闻到了一阵奇异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那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很久所散发出来的臭味。
这味道实在太过于令人反胃了，以至于在这个时候，债主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可是很快，他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的心情了。
他回头，看到了让毕生难忘的情景。
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看到咒灵的，天赋所限。可在特殊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够短暂地看到那些东西。
比如说，在快要死去的时候。
在债主的眼中，模样扭曲的咒灵盘旋着身体，那姿态恐怖到了极点。
债主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只看到自己的血肉像是无法附着在骨骼上一样，一点点腐烂变质而脱落，那臭味正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这臭味对咒灵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在那一瞬间，恐惧和痛苦席卷了他的身体，债主的悲鸣和哀嚎也随着咒灵掐断他脖子的动作而消失了。
一切来得太快了。
甚尔心满意足地带着星明出门前，他只在房间里见到了黑医。
黑医本来是在装睡的，但大约是最近太疲惫的缘故吧，他最后真的睡着了。
甚尔简单粗暴地踢了踢他的脚，黑医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黑医这才醒过来，于是他慌张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甚尔没好气地对他说：“就只有你吗？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黑医稍微想了一下，他说：“大概是出去了吧。”
甚尔随便答应了下来，可在这个时候，来自天与咒缚的敏锐听力，却让他在那一瞬间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嘎吱嘎吱，让人毛骨悚然到了极点。
虽然双目失明的人听力会比其他人稍微好一些，但甚尔侧头望着星明的时候，看到星明仍旧在摆弄着那颗骰子，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细微动静一样。
星明毕竟还只是普通人，听力无法和天与咒缚相提并论也是正常的事情，没听到也正常。
没听到就好。
甚尔从黑医的兜里找了找，他摸出根烟叼着，他点燃烟草的时候，呛人的气味弥漫在鼻腔之中，于是星明能够闻到的全部都是烟草的臭味了。
甚尔不喜欢抽烟，对酒精也没有特别的嗜好。
但是他总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能让自家小呆鸟知道才行。所以说到底那也只是必要的遮掩措施而已。
星明嗅到了烟味，他小声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那就捏着鼻子忍一下。”
甚尔捞起星明就往外面走，他嘴上叼着的烟草没有要掐灭的意思。
他甚至示意一边的黑医跟上：“今天外面好像有点热闹。”
甚尔给了黑医一个眼神，示意对方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发出声音。
再然后，他推开了门。
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今夜听说甚尔来了这里，怕事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里。
今夜仿佛只有月色作陪。
四下无人，阴冷的风从衣领中灌进来，耳边能听到的就只有咔哒咔哒的声音。
黑医看不到咒灵，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他虽然看不到咒灵，却能够看到面前极端恐怖的场景。
刚刚还在对他说话，甚至在甚尔来之前还对黑医说要剁掉他手指的人，而今变成了一滩看不清模样的东西。
整个世界都腥红一片，有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正在将这些腥红的东西吞噬殆尽。
“……”黑医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可他张大嘴，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喉咙就像破旧的风箱，只余下了残破的音节。
五条星明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
甚尔在吞云吐雾的时候，星明就乖乖捏着鼻子，小声说：“讨厌这个味道。”
甚尔叼着烟，懒洋洋地说：“有多讨厌？”
他就好像没有看到咒灵吞噬人类的恐怖场景一样，语气平淡。他怀里的小鸟看不到周遭的一切场景，他捏着鼻子，感受着甚尔难得吞云吐雾的时刻，又重复了一遍：“难闻的气味。不许抽烟，讨厌鬼甚尔。”
在今天之前，没有人会在星明的面前抽烟，他自然不清楚真正的烟草味道是什么了。
甚尔声音里也笑意：“想要讨厌鬼的吻吗？”
星明不吭声了，摆明了就是想要。
在甚尔说这话的时候，周遭的血液流淌在了地上。
好在这些咒灵好像并不具备交谈的能力，它们撕咬着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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