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踮着脚正要下楼。
水云依也学着踮起脚，悄悄绕到她身后，大声道：“干什么呢？！”
骨姈被吓得身体朝前一摆，水云依早有遇见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骨姈缓缓回过头，朝她干笑道：“姐姐，你怎么还没睡呢？”
水云依道：“你不也还没睡，这么晚不睡觉，你要干嘛去啊？”
骨姈支支吾吾道：“我……我饿了！下去拔几个胡萝卜吃。”
见骨姈站稳了，水云依才松开了手，上下打量着她道：“你不像是要去拔萝卜，倒像是要去偷萝卜。”
“我……我是去拔萝卜。”说着，骨姈趁水云依不注意，一个旋身飞下楼。
“诶！”水云依来不及反应，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水云依匆忙追出去，还没追出门，就看到白伯揪着骨姈和沈南望的耳朵，一手一个，气势汹汹地正往回走，她赶忙侧身让开路。
骨姈不服气地大喊道：“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呀！放开！”
白伯的手暗自使劲，疼得骨姈和沈南望双手扶着白伯的胳膊直叫唤。
白伯语气无辜，看了一眼她道：“谁抓你了，看清楚，是揪。”
骨姈怒道：“死老头！臭老头！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以后天天喝白萝卜汤！”
白伯手上加重力气，整个人看起来害怕极了，道：“哎呦呦！可吓死老头我了！”
骨姈道：“啊啊啊！轻点！你这个白老头！老白头！头老白！！！这么大岁数了，就会欺负我们小辈！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沈南望劝道：“骨姈，白伯也是为你好。”
白伯揪着沈南望的手往上一提，道：“对，还有你小子，你胆子挺肥啊，竟然敢拐我宝贝孙女！”
沈南望吓了一跳，忙挥着手否认，吃疼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骨姈道：“你别欺负小书生！有什么冲我来，是我胁迫他来帮我的！”
沈南望道：“她没胁迫我，不关骨姈的事，我是凡人，我去更安全，我是自愿去的，真的，我自愿的。”
白伯揪着两人上楼，不屑道：“有义气啊，哼！我看一会儿你俩还这么有义气不！”
水云依还停在原地，一脸疑惑，这两人干什么去了？不过骨姈的样子还真像是去偷萝卜被抓了。
一阵凉风袭来，水云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喝茶吗？”
“哦呦！”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水云依心砰砰直跳。
她扶着心口回头望去。
沐城正坐在石凳上，他端着茶，询问地看着她。
人吓人，吓死人，水云依哆嗦着指着沐城，怒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啊？！”
沐城看了看周围，茫然道：“我一直在这啊。”
“一直在这？”水云依在沐城身边坐下，道：“那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骨姈和沈南望怎么会被白伯揪着耳朵带回来？”
沐城又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道：“白伯说他们要去找那些捉妖师报仇。”
水云依道：“为什么是白伯说？”
沐城道：“因为是白伯猜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怪不得白伯看起来那么生气，就他们两个人去找那些捉妖师也太危险了，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水云依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茶具，道：“那你坐在这干什么？”
沐城喝了口茶，道：“我睡不着，出来转转。”
“……”
水云依看他缓缓放下茶杯，无法理解道：“你睡不着喝茶呀？”
这是什么习惯，以毒攻毒吗？
沐城道：“反正都睡不着。”
原来是破罐子破摔，水云依道：“那你也不用给自己泡这么多茶吧，你喝得完吗？”
沐城道：“这是白伯泡的，说是准备在这里守株待狼。”
楼上传来白伯断断续续训斥的声音，水云依翻看着桌上准备好的各种茶叶，道：“看这量是要熬死狼啊，唉！可怜的小狼，祝她好运吧。”
说着端起茶细细品味起来。
沐城看向她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睡觉？”
水云依提起茶壶要续杯，道：“和你一样，睡不着呗。”
沐城伸手摁住茶壶，道：“那你还喝茶？”
“反正都睡不着。”茶壶被他摁着，水云依试了两次也没提不起来，不满道：“你别小气，再给我喝一杯。”
沐城松手，水云依心满意足地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楼上的训斥声还在继续。
夜晚的竹林温度骤降，水云依两杯热茶下肚也还是冷得微微哆嗦，手里温热的茶杯成了暖手的工具。
她动也不动地痴痴望着夜空，喃喃道：“这月亮好像绿豆做的糕点啊。”
沐城道：“糕点没有，要不要吃烤地瓜？”
水云依道：“还有地瓜？”
她顺着沐城的目光看向石桌下。
水云依指着一地的地瓜，哭笑不得道：“这也是白伯备下的？白伯这是做好了整晚等待地准备啊，怪不得他今天休息的那么早。”
水云依弯腰挑了几个大的地瓜，转身乐呵呵地朝沐城道：“走吧，我们去院外烤，不然把这院里的花花草草烧着了就不好了。”
火很快生了起来，水云依将地瓜丢了进去，拍拍手上的土，满足道：“暖和啊！”
两人沿火堆旁席地而坐，离竹屋远了白伯的声音也弱了下来，竹林一片静谧，只剩下“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声。
水云依伸手烤着火，不知不觉中，整个人离火堆越来越近。
沐城道：“你是要把自己也烤了吗？”
水云依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两人已相隔甚远，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火堆前了，眼瞅着再近衣服就要被点着了。
她不情愿地退到沐城旁边，离火堆远了，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冷得她整个人屈膝缩了起来。
沐城往火堆里丢着木柴，瞅了一眼她，道：“你除了怕鬼，还怕冷？”
水云依道：“大晚上的，能不能不提那些啊。还有，什么都不干就坐在这里当然冷了，难道你不冷？”
沐城道：“不冷。”
水云依偏过头瞪他，有的人就是这么讨嫌。
沐城专心地往火堆里添柴，零星的火光闪烁在他的脸颊上。
眼前的画面，让水云依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曾经看过的话本里的画面，也是在火光之中，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眼中并无杀意。
话本里的人物现在好端端地坐在一旁，这样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想到这水云依轻撞了下沐城的胳膊，满眼期待道：“诶，这样坐着太无聊了，讲个故事吧。”
沐城道：“你听过那么多故事，你怎么不讲？”
水云依笑盈盈道：“我才活了十几年，我听过的故事你估计都听过，老掉牙了，没意思，你就不一样了，你见多识广，你讲得肯定有意思。”
果然没人能面对夸赞不为所动。
只见沐城懒懒地道：“想听什么？”
水云依凑近道：“我想听仙魔大战，话本上关于这个传说写什么的都有，有说仙界赢的，也有说魔界赢的，所以最后到底是谁赢了啊？”
沐城淡淡道：“没有输赢。”
水云依有些失望，白纠结这么多年到底谁赢了，转而叹气道：“原来是两败俱伤啊。”
本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水云依刚想问别的，沐城缓缓抬眸道：“或许是某个人赢了。”
水云依被他的言辞整糊涂了，道：“仙魔相争，某个人赢？嗯……听起来很像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沐城侧目怔怔凝视着她，水云依不解道：“怎么了？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沐城正过身，道：“没有。你知道天稷山一战吗？”
水云依想都没想，道：“知道啊，前几年有个话本可火了，有钱都买不到，那里面就提到了天稷山一战。”
天稷山一战在魔界都早已过去了几万年，更别说在凡间，沐城愕然道：“前几年？”
水云依道：“对啊。”
沐城道：“是什么话本？”
水云依道：“涂山狐族血洗戮仙台啊，你不知道这事吗？你是魔尊啊，你肯定比我们凡人清楚吧。诶，这事是不是真的呀？”
沐城道：“话本还在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在啊。”水云依一边捏着诀，一边道：“那可是我的私藏，花钱都买不到的，我可是拜托了好多小妖，好多小妖又拜托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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