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水牢建在仙界的一座偏僻岛屿上,四面环水,由不惧寒冷的北极银狐族人看守。岛上终年散发着逼人寒气,除了喜好寒冷的鸟兽会靠近这里之外,再无生灵接近。
天上天四季如春,扶月一直穿较为单薄的衣裙。今日出门匆忙,加之没想到会来寒冰水牢,她身上穿的仍是日常单衣。
刚踏上寒冰水牢所在的岛屿,扶月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她刚想抱怨一句“好冷”,凤溪却已先一步脱下身上的玄色外袍,一声不吭披在她肩上。
鼻息间涌进清冽寒梅香气,扶月扭头看向凤溪。他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中衣,裁剪修身,勾勒出挺括的胸型和肩膀轮廓,整个人看上去瘦而不干。
扶月眨了眨眼,作势把凤溪的外袍还回去:“你穿的比我还少……”
凤溪按住她还衣裳的手:“穿好,里面更冷。”
扶月怕冷,且不是一般的怕冷。若在寒冷的地方待久了,她会没来由的感觉害怕,继而心里发慌手脚发抖,巴不得立马跑到太阳下暴晒三个钟头。
也不知哪来这个破毛病。
她没再拒绝凤溪的好意。伸手将凤溪给的外袍拉紧,又拿眼角余光悄悄再望一眼他黑衣包裹的胸膛,才迈步走进关押那位凡界女子的监牢。
神仙尚且受不住寒冰水牢的囚禁,更何况是一名凡界普通女子。不过短短两日,凡界的姑娘已憔悴的没有人型了,浑身上下透着惨白之色,只怕若扶月再晚来一会,她便会丧命于此。
见有人开门进来,那位凡界的女子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往角落里缩。扶月忍着寒意,温声宽慰她:“不要怕,我是来送你回家的。”
听到“回家”两个字,那位凡界的女子才停止颤抖。她显然是受过刑罚,脸上、身上都有清晰血痕,衣裳也破破烂烂的,露出不少肌肤。
凤溪背过身去避嫌,为这位可怜的姑娘保留几分尊严。
扶月在心里怜惜地叹了一口气。她脱下凤溪给她的衣裳,披在凡界女子的身上:“这是凤溪神君的衣裳,你且穿着,略挡挡寒。”
“凤溪神君?”凡界女子摸了摸衣裳布料,先抬头看了眼凤溪的背影,又收回视线,怯怯打量扶月。良久,才轻声问道:“你们……也是神仙吗?”
扶月被她问住了:“应该……算罢?”
活得年岁太久,她都忘了自己是神仙,还是什么其他物种。
短暂的交谈后,那位凡界的女子渐渐放下戒备心,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
扶月带她走出寒冰水牢,边走边柔声问她:“杀死连宇世子的匕首,你从何而来?”
凡界女子裹紧衣服,脸上虽然布满灰尘和血痕,却难掩清丽之姿:“在一个山洞里捡的。”
凤溪闻言蹙紧眉头:“捡的?”好看的桃花眼里布满疑惑,他谨慎追问,“匕首呢?”
“我、我记不清楚了。”仙界这趟旅程是那个凡界姑娘的噩梦,她面带惊惧地望着凤溪,一副吓坏了的样子,磕磕绊绊回忆道,“好像拔下来丢了,又好像插在那个恶徒的胸口上……”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扶月用眼神示意凤溪别再追问,免得再触碰凡界这个姑娘的痛苦回忆。
寒冰水牢的出口近在眼前,扶月从袖口里掏出一枚丹药,递给这位遭受无妄之灾的可怜女子:“把它吃了罢。回去以后,你会忘记这些事情,做回一个普通人。我会赐你一段福缘,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能让你和你的父母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生。”
凡界女子看向扶月手中的丹药,思忖片刻后,接过来紧紧攥在手心。
服下丹药前,凡界女子拽着身上的玄色外袍,小心翼翼地觑望凤溪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用充满期盼的语气问扶月:“神仙姐姐,这件衣裳——可以留给我吗?”
扶月朝凤溪努嘴:“你问他罢。”
凤溪本想说不可以。可想到女子原本的衣裳已经褴褛不堪,遭遇又着实凄惨,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可以。”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你穿回去罢。”
凡界女子垂首抿唇,朝凤溪绽放一缕灿烂笑容:“多谢凤溪神君。”
送走那位无辜的凡界女子,已是正午时分。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皮肤上残存的寒意,扶月站在云头上,安静注视着凡界女子消失的地方。
许久后,扶月抬手摩挲下巴,若有所思看向凤溪:“我想到一件事情。”
凤溪垂首看她,面容冷白如玉:“嗯?什么事情。”
“我们……”扶月眨巴两下眼睛,“不是神仙吗?”
“啊。”凤溪也眨巴两下眼睛,睫毛活脱脱像两把小扇子,“的确啊。”
凤溪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他和扶月都是神仙,都会增减衣物的法术,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件衣服让来让去——直接变一身厚衣服即可。
真是……凤溪垂目苦笑——关心则乱。
回天上天的路上,扶月盘腿坐在云端,托腮叹息道:“那把致连宇世子于死地的匕首,估计是找不到了。”
凤溪点头:“我也这样觉得。”他施法变出一件双襟深蓝色广袖外袍,伸臂套在黑色里衣上:“凡间的普通器具没办法杀死神仙,或许,方才那女子捡到的,是某位神仙不慎遗落凡界的仙器。”
凡界的农户都比较贫穷,过日子精打细算的,看到好看又实用的刀具,的确有可能捡拾起来带回家。
扶月将身子向后倾,双手撑在背后,微微仰起脖颈道:“但愿如此罢。”
鼻息间有淡淡的寒梅香气弥漫,扶月知道,这是凤溪身上的味道。她方才披了会儿他的衣裳,那寒梅香气可能沾在她身上了。
也不知凤溪到底用的什么熏香,竟这样好闻。
仙界的鸟兽大都爱在清晨和傍晚活动,午后的时光,反而是最静谧的。
远处被云雾遮挡住的山峰若隐若现,祥云路过一片湖,耳边便会传来一阵潮水拍打堤岸的声音,雄壮激烈,可随着祥云移动,山峰和水声又很快消失不见。
片刻的安静无言后,凤溪低头整理衣袖,看似随意地问扶月:“师尊和胥辰大帝……关系很好吗?”
扶月一下被问住了:“啊?”
凤溪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胥辰大帝避世多年,不见任何旧友,也不过问各方事务。”凤溪慢吞吞折叠衣袖,捋平每一道褶皱,“如今刚出世,便已偏帮师尊说过几次话,得罪不少人。”
他抬头,黑亮的眼眸落在扶月眉间:“所以我猜侧,他同师尊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扶月闻言展眉轻笑,嗓音里带着午后的困倦和慵懒:“哎,你来天上天最晚,难怪不晓得我和胥辰大帝以前的关系。”
凤溪目光凝滞,整理袖口的动作止住不动:“什么关系?”
扶月朝凤溪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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