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暑已至,都城各个衙署却是不复从前一般安静。
新上任的官员们,因为头顶有一年试职期这座大山压着,自任官之后都格外积极。对于日常事务适应的快不说,还时常找那些前辈官员们主动学习相关知识。新任官员们这份比夏日还要烈些的热情,直烧的各个衙署“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这日,水衡都尉崔稚正摆了杯盏,准备小酌一杯,再午后小憩一下,于梦中正好数数自己离着辞官退休的日子还有多远。
酒杯正送至嘴边完,崔稚便被外边急促的:“崔大人,崔大人!”的呼喊声惊到。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崔稚脸色一变,赶忙往几案之下钻。
陆洹一进来便见到了努力想掩藏自己的崔大人,他沉默了一瞬,悠悠道:“崔大人,我已经看见你了。”
崔稚身体一僵,往后挪动,直起身子,一脸幽怨地看着陆洹:“你今日找我,又是何事?”
要说起来,崔稚也真是倒霉,他如今年纪和丞相大人差不了多少,但他并无顾丞相那殚精竭虑的积极工作心态,只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辞官回乡,好安度晚年。
他原本打算的是挺好的,再熬两年便以年老体衰之由辞官,至于这两年就将就着混过去。但是他没想到,今年偏偏让他遇上了选官试这么个事;遇上选官试也便罢了,偏偏又遇上了陆洹这么一个热爱工作、极为积极的下属;他积极也便罢了,还总是喜欢拉着他一起,美名其曰:初任钟官令一职,责任重大,诸项皆需上官陪同考证。
钟官令的上官不就是他这水衡都尉吗,于是,崔稚便被迫的同陆洹一起辗转各处,核算存币、查找漏缺、监督工匠……炎炎烈日,还把他这身老骨头累得够呛,但他完全不能说个“不”字。
因为天下皆知,这批新任官员都是陛下亲荐,其中大部分还出身世家贵族,人家爹伯亲舅的官职说不定比你这个做上官的还大呢。因此,打不的骂不得,说不得拒不得,这批新任官员的上官们都是有苦说不出!
不管这些上官们作何感想,萧青璃对于这样的场面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些新任官员们就如一汪活泉注入了各个衙署这潭平静的死水之中,搅得整个都城泛起波澜。
就在都城一片欣欣向荣之际,顾丞相却在不停地接到各个地方的上奏,忙得昏天黑地。
这些地方上来的奏疏表达各不相同,叙事各不相近,但皆有一个中心思想:询问女帝陛下何时再举办选官试?若是定好时间还请提前告知,好安排地方的士子们启程。
这些地方官员在奏疏中问的理所当然,顾丞相却看得右眼直跳,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之前便同陛下提过,都城举办选官试时间太过紧急,地方士子恐来不及参加,但对于他提出的这点,陛下却是草草揭过。
对于地方官员与都城官员素来不睦这事,他不清楚陛下是否了解,若是了解,却又为何会放任此事发展?可若说陛下不了解,他并不信。
以他这些时日对女帝的观察来看,陛下年岁虽小,心中却是自有丘壑、且行事果断。对于陛下所行举措,他虽不是完全理解,但从最终的结果而言,也可以看出陛下并不是肆意而为,而是思而后行之人。
所以,陛下故意着急的举办选官试,不让地方士子有时间参与,目的究竟是何?
萧青璃目的自然是为了最终的科举试,但她现在还不能和顾丞相直接言明。
打开顾丞相托小内侍呈上来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的都是地方官员的奏疏。
奏疏,萧青璃收了,可顾丞相的求见,她却拒掉了。
陇阳顾氏,自开国女帝执政以来便一直居于朝堂权利中心,齐国国祚延续至今,细数顾氏一族担任的高阶官员,便会发现其间并无断代之时,甚至还频出公卿之位,说一句累世公卿,也并不为过。
论及齐国建国以前,顾氏一族不过为陇阳一中等世家,可至今时,陇阳顾氏却已是位属齐国四大世家之一,家族兴旺、繁盛绵延。
顾氏之兴,始于萧齐,可她萧齐国祚能安稳至今,又何尝没有顾氏一分功劳。
单论顾衷之一人,便在他父皇沉迷后宫、不理朝政之时,一力担起齐国上下事物,勤勤恳恳、殚精竭虑,当时朝中,说是他之一言堂也不为过。可顾衷之此人,慎思敏行、谨守为人臣之本,所行政令皆会陈明利弊,呈上奏疏给她父皇,无论父皇看不看,一直如此。或许,这也正是顾衷之能在他父皇手下,任丞相一职十多年最根本的原因。
面对顾丞相,萧青璃不想对他撒谎,毕竟一句谎言,需得百句来圆,她骗术再高,也不敢保证能骗得过他,更何况,她也不想骗。
萧氏皇族与顾氏一族,若只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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