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大臣们众说纷纭,但都是一个意思:这事儿不能办。
萧青璃见大臣们态度坚决,也只好顺其心意,当场便否了这些地方呈上的奏疏,并派遣内侍们送去都城驿置,发回地方。
见女帝陛下这次如此顺从他们建议,还如此迅速地处理,诸位大臣们颇感不适、甚觉别扭,直觉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只有顾丞相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帝陛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朝会过去没两天,都城之中突然便“热闹”起来。许多地方士子同行至此,都城客舍人满为患。不仅驿站和客舍热闹,都城诸位大臣府邸也是迎来送往,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要问拜访之人是谁?自然这些地方士子。
这些前来都城的士子们大多出身世家贵族,反正家中钱财不愁,所以,自从他们听说了选官试这么一项举措之后,索性收拾了行囊、带上仆从前往都城,以防错过下一次的选官试。
他们既上了都城,也不能白来一趟,自然是要替家中长辈或者师长们,去拜访一下都城官员之中那些友人,顺带也认认门,联络一下感情。
所以,现在的都城客舍繁忙,官员们却也没闲着,总要见上那么一两个地方来的亲朋好友之子。然而,还没等诸位官员从忙碌的宴饮和待客之中解脱出来,便有一位地方官员敲开了宫门,直谏女帝。
此人便是几年前便辞官归乡的前任帝师,萧青璃父皇的老师——何太傅。何太傅虽然提了辞官奏疏,想要回乡颐养天年,但她父皇也还是为其保留了太傅头衔,并加赐渭郡郡丞一职。
渭郡有郡守,父皇特加的渭郡郡丞一职,更像是如太傅一样的虚称,并无实权。虽是虚职,却领其俸,这不仅是为了向天下展示天子之恩,也是想给渭郡各地方官员提个醒:何太傅虽已辞官,但圣眷依然在身。
所以真要论起来,何太傅要称自己为地方官员,那也是当得的,他此次来到都城,也正是为了地方选官试而来。
不过他倒不是专门为了渭郡士子,而是受了赵泾赵太傅之邀,前来都城与女帝共演一场戏,直谏选官试。
萧青璃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打破地方与都城那表面和谐的微妙关系,将两方内里不睦的实际情况赤裸展现。
以选官试为导火索,都城与地方官员必然相争,但因诸多因素制约,即便两方相争也不会决出胜者,只会各自退让一步。
萧青璃要的就是都城官员退让的这一步,让地方选官试顺利举行。等到地方选官试施行之后,她才好引出科举试。
有选官试成功举办施行的先例在前,萧青璃想要提出科举制受到的阻力便不会那么大,至少不会直接便被弃置不理。
更何况,那些从选官试中得利的官员是必然会支持她的,即便他们心中不想支持,萧青璃可不会给他们这个“叛变”的机会,否则她饶了那么大一圈,放了那么多“饵”岂不白费?
何太傅已是古稀之年,鬓发斑白,身体却还颇为硬朗,一路舟车劳顿抵达都城后,也并未休息,而是直接递了奏疏,即刻求见女帝陛下。
于是,一些自何太傅入都城后,便一直关注他的官员们,便发现王宫东侧门打开合上,一个时辰之后又再次打开合上,何太傅却并未离开,而是独身站立于宫门之前,面向王宫陈言:
“陛下!这朝中官缺并非某些人的囊中之物,都城士子可任,地方士子为何不可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士子,皆为君民,陛下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只顾都城而不顾地方啊!若是不开地方选官试,岂不寒了三十六郡士子之心!”
说到这里,何太傅深深一揖,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知道,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改变都城众官员之口。但我既上了都城,便誓为地方士子求得一线机会,臣愿长跪宫门,但求陛下与诸位官员能再开选官试。”
言毕,何太傅拂袍而跪,身躯虽年迈,脊背却是挺得笔直,双目直视着宫门,丝毫未有退缩之意。
王宫门外少有人行,但也并不是空无一人,何太傅此行此举,便入了一些百姓以及部分“好事者”眼中,随着他们的转述与传播,暂居于都城的地方士子们,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他们既震惊于何太傅居然如此孤勇,为了地方士子竟愿意只身长跪宫门,直谏女帝;除此之外,他们又震惊于这些都城官员居然没打算开地方选官试?
这怎么可以?这绝对不行!他们人都来了,却和他们说不考了?凭什么!
先来都城的这批士子家世皆都不俗,他们若是想要出仕,自然能找得到人举荐。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空去想举荐入仕这条路了,少年意气一上头,他们心中想的便是:
何太傅为我地方士子长跪直谏,此乃大义,我们必须支持!都城这些士子能通过选官试任官,凭什么到我们地方士子便没了,这是暗指我们比都城这些士子差,断定我们考不过吗?此乃藐视,我们必须要个说法!都城这些官员,昨日还同我们和颜悦色的,原来他们背地里居然还搞了这么多小动作?此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必须去信告知家中长辈!
于是,都城之中突然便安静了下来,士子们不再上门求见,各位官员家中也没了宴饮,之前的“热闹”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终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女帝发回地方的奏疏以及各位士子的家书抵达,这场地方官员与都城官员的“斗争”终于拉开了序幕。
两方“大战”的引火线,正是南郡名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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