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这不是情话,而是一句确认。
冷时揪着庄卿的领子的手有些颤抖,大概是身体上的亲近让她骨子里的那些情爱的因子也迸发出来。她见庄卿一言不发,只好送了手。衣襟被自己揪出了褶皱,冷时又大发慈悲地帮他抚平,结果发现手上的雨水把衣服从青色到深绿色。
庄卿深吸了一口,这是他少见的心烦意乱,最后背过身去,撑开了油纸伞。冷时正以为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天崩地裂,哪知道峰回路转之间,庄卿站在亭外对她喊了一声:“过来。”
不管这峰回路转的是通向何方,冷时忙不迭地蹦到他的伞下,激起地上的水花。
庄卿的反应极大地膨胀了冷时的自信心——有戏!
冷时此人年少时在数类上天赋异禀,在萧山书院求学的时候一直在赞叹声中长大。加上皮囊生得好,正常人是不会去招惹这种膨胀的人,所以只剩下两种极端,像风雩阁那样的祸害和像庄卿这样的优秀人才。就算是福祸双兮,此人心态倒是平稳自信,这也是后面七年在风雩阁刀剑舔血能生存下来的技巧。
***
上了萧山,雨越下越大,不见得要停歇。侍女为茶室点上了瑞龙脑,又上了一壶明前茶。庄卿低声吩咐侍女换一壶雨前茶,又对着她指了指冷时。
迎上冷时如狼似虎又带着期盼的目光,他又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已经换了一身干爽衣服的冷时打量了茶室的环境,清幽是她的第一印象,显然这里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看着收拾茶具的侍女,她突然问道:“你们子衿院长的头上的红绳是日日带着吗?”
侍女点点头:“很久了,但凡不是必要的盛大场合,院长一直戴着它。”
冷时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趁着庄卿不在旁敲侧击:“他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
侍女笑道:“院长要求进萧山书院不出前三,几乎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前三”这个关键词让冷时又把自己从上到下评判了一番,想起了记忆里的慈安塔下那张出乎意料的榜单——
那个人拦住去路,质问失意的她:“你因为我无法回到前三就不去了?”
“为什么我要下山过节?”
她正这么想着,却见得视线里出现了一碟子桂花糕,顺着碟子边节骨分明的手望上去,庄卿竟然又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对面,侍女已经退下。没有人再挑起话题,茶室的气氛格外窒息,袅袅茶壶间,是情人再见的无言以对,还是七年飘零的死师负友的愧疚?
就这么对坐了一个罗预,对面这个高明的猎手倒是收放自如地煮茶换水,只有冷时如坐针毡。她的视线在庄卿的泪痣和嘴唇上流连,唇上的血痕给人一种隐秘的快感,好像被打上了烙印。
在看得餍足之后,冷时终于打算从前情旧爱的针毡上站起来,但是又实在担心庄卿的心理。这种急躁又粗暴的接吻,完全不是过去的庄卿,想必萧山书院七年里经历了大起大落,引得人性情大变。
她舔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的伤痕,自认为高明地问他:“在和别人争执的时候,你有过拔刀出鞘的想法吗?”
庄卿在换水的手顿住了,皱着眉看着冷时,倒是坐直了身体。
在冷时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不好意思承认的含蓄的肯定回答。于是她再接再厉:“虽然理解萧山书院的规章,但是不要只埋头读书。”
舌头绕了几圈,她终于又能亲昵地称呼他:“卿卿——”
对面的人显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亲热热给给镇住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冷时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你这性格变化很大,但是凡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切勿心急。”
庄卿终于从这堆不着调的话里站起身来:“雨停最多一个时辰。”
这话说得带有很强烈的留白,言下之意不过是,一个时辰雨停,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话还没说清楚,怎么就要走?庄卿倒是准备往门外去了,冷时立马伸手去扯住他的衣袍。被扯了衣袍的人条件反射地想把她的手放开,哪知道那人左手又来拽腰带,叮叮当当之间,引得门外的侍女忍不住想要偷看这段风月。
庄卿良好的涵养让他骂不了人,只能对她呵斥:“放手!”
哪能让到手的鱼就这么溜走,冷时比他还嚣张:“你听我说完!”
两个人一来一回之间,冷时这手劲没控制住,直接“撕拉”一声把庄卿的外袍撕烂,露出白皙的手臂,这下两个人终于能分开了。庄卿显然没经历过这种流氓行为,难得地一脸空白地看着冷时手上的腰带。
冷时看着自己手上的腰带,本想给人系上,结果转念一想,这腰带系上,他肯定又翻篇不认人。
于是庄卿眼睁睁看着冷时把双手在背后,魔高一丈地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这腰带自然还你。”
他听到这话涨红了脸,捂紧了自己的腰部的布料,似乎动了动嘴唇,良好的教养实在不能理解说什么话要衣衫不整。庄卿吃亏就吃在不如冷时巧舌如簧,又不会骂人,冷时对此两点欢天喜地。
美人怒目,简直是赏心悦目。
冷时这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假如你发现,江左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江左,你会离开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庄卿把红彤彤的脸扭到一边去,冷时继续轻声说:“我没逃掉,风雩阁任命我担任按察一职,让我接触了一些陈年旧事,我对很多人和事再次产生怀疑。十七先生并不愿意回答我的疑惑,先生在长安病逝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照拂我,风雩阁把我当作最锋利的刃,去执行更多的危险任务。”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庄卿的反应,只好继续唱独角戏:“后来在长安的一个大案子里,为了查阅档案,我可以进出他们的乾元书院。这个书院里我偶然发现了江左和风雩的一些从未听闻的关系。”
此时空中一道闪电如银蛇般一闪而过藏入云层,雷声轰鸣,雷声交作中,大雨倾盆而下,室中火烛忽灭。冷时隐约听见庄卿在雷声中说了什么,但是被雷声盖了过去。
门外侍女慌慌张张地拦住一个人:“稍等片刻,子衿院长在——”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靛蓝色的身影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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