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骁前脚刚走,宫里的人后脚就到。
来的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姓郁的那位。这位平常可不轻易出来办差,今次火急火燎地来了,可见太后何等重视。
那郁掌事一来便听说乡君受辱,犯者卫骁竟已扬长而去,气得当场抽了钱姑姑一耳光。
因是不信,她亲自进花厅验了一番。
但见乡君身上伤痕累累,那罗汉塌上落着元红,一切不堪入目。
郁掌事当场头痛发作。
可她还来不及喊恼火,便被靠枕砸了脸。乡君已然崩溃,嘶声冲她怒骂:“你看够没有!我要沐浴!”
郁掌事忙不迭滚了出去。
她素不当这位乡君一回事,可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是一切当以乡君为重,遂赶紧吩咐准备热水,不敢再去打搅。
此时此刻的净房,水声扑腾。
陆菀枝一个人在里头沐浴。
晴思与曦月等候在纱帐外头,看着倒映在帐子上的人影,双双红了眼睛。
晴思拉住曦月的手,吸吸鼻子小声道:“乡君今日受了大辱,拿这水发火,我瞧着当真是心疼。”
纱帐上斑斑点点,全是溅飞的水珠子。
曦月点头,愤恨不已:“我还以为那位是个大英雄呢,没想到是个天杀的狗东西!”
她被关柴房好些天,还没来得及高兴重获自由,就听说乡君出了事。
晴思:“既是狗东西,不提也罢。乡君提拔咱们做一等婢女,对咱们有知遇之恩……若是往后不幸再有这种事情,咱们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保住乡君!”
“嗯!只有乡君好了,咱们才能好。我可不想再被人随随便便地丢进柴房,挨那些无端欺辱。”
曦月顿了一顿,想起一事:“对了,金彤怎么样了?”
说到金彤,晴思冷着脸叹了声:“唉,被卫贼揍断了鼻梁骨,说是明儿就赶出府去。我看啊,这天儿日渐冷下来,她又没亲戚投奔,天知道能不能熬过这冬。”
“管她呢,她那么狠毒,冻死也算她活该。”
曦月咬牙切齿地骂道,又拉住晴思的手,“你才是我的好姐妹,冒这么大的险救我,往后咱们相扶相携,一起好好伺候乡君。”
晴思:“嗯!”
却说纱帐背后。
陆菀枝拍够了水,抹了把湿漉漉的脸,懒懒趴在浴桶上喘气歇息。
拍这些水花,只是假装发泄,毕竟她与卫骁的秘密,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晴思和曦月。
陆菀枝其实一点儿都不生气,也并不觉得委屈。
今日失了清白之身与他,可卫骁也帮了她极大的忙,且往后还能借势给她。这不,她说只要晴思与曦月近身,钱姑姑就屁颠颠地亲自去放人。
这于她而言,赚的远比亏的多。
卫骁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她么,那这次花厅云雨,便算是各取所需。
只是陆菀枝有些不明白,这种事情明明很痛,那书上却将此事形容为阴阳相欢,到底“欢”在哪里。
是书上错写了,还是卫骁弄错了?
想不明白,越想反越记起那些痛苦的感觉。
罢了,还是别琢磨了。
陆菀枝慢悠悠地往身上浇着水,热水泡过后,淤伤的青紫色变得更浓重,遍布在白皙的肌肤上。
水汽氤氲,朦胧了她的脸庞,使得她的神色显出几分莫测的味道——
元尚仪和钱姑姑没能护住主子,致使主子受辱,回头必然要遭惩处。这二人为了不担责,多半会想法子自救,当着太后的面,反往她身上泼脏水也不一定。
这一仗打到这里还远未结束,她得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脏水才是。
却说郁掌事这头。
好一会儿,她那头疼才缓过来,怒得一巴掌拍上桌。
“你们是如何伺候乡君的,对方不到十个人,就胆敢在芳荃居横着走!那么多护院呢,吃干饭的?”
元尚仪小心翼翼道:“郁掌事哟,对方可是真刀真枪杀过人的,区区护院儿顶什么用呀。那卫贼凶残,别说是咱们,便是携了护卫的尚书令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不是!”
她说话一激动,便扯得嘴角又流了血,疼得倒抽口气。
“再说此事不便闹大,正是深知护院再多也不是卫贼对手,为乡君清誉着想,我才没有招呼人手过来。当时的情况,倘若在场的是郁掌事您,也会这么处置的。”
钱姑姑捂着脸连连附和:“是啊是啊,这种事情不能闹大。咱们已经拼命保护乡君了,您看都伤成这样了。”
说着,展示起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原以为郁掌事能看在这些伤的份儿上,多一分体谅,日后在太后面前帮着说几句话,也好少些责罚,不料对方冷笑了一声。
“你管这叫拼命?若真能为乡君豁出去性命,你们如今就该是两具尸体!太后一定厚葬尔等,并礼待你们的家里人。”
这话说得两人脸色发黑。
元尚仪哪里不知太后素来是赏罚有度,赏得多,罚得也狠,一个不高兴许就要人性命。
她既不想为乡君拼命而死,也不想被太后弄死。
“郁掌事,”她陪着笑,“咱们几个都是老相识了,我能不知道您在太后面前的分量么,只要您肯帮着说几句话,这事儿哪有过不去的。”
钱姑姑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太后最爱听您说话,您救咱们还不就几句话的事儿。”
郁掌事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了一句:“你们倒聪明,我这里啊,确有条路可以指给你们。”
话落端茶慢饮,却一时再未有言语。
元尚仪与钱姑姑相视一眼,岂有不懂的,一个取下手上的白玉扳指,一个解了藏在脖子上的玉坠子,毕恭毕敬地摆在郁掌事面前。
“您出宫一趟辛苦了,这是孝敬您的茶水钱,还请您指条明路,咱们不胜感激。”
郁掌事慢悠悠喝完了茶,嘴角露出一丝笑,拾起玉扳指戴在手上欣赏一阵,才徐徐道:“说来也简单。”
朝二人勾勾手指,三人将脑袋凑在一处说起什么,不一会儿,钱、元二人脸上竟转阴为晴。
郁掌事交代完,又慢悠悠喝起茶:“好啦,当务之急还是给乡君弄碗避子汤,可别怀了孽种。”
次日午后,郁掌事便带着众人进宫面见太后。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原本该尽快入宫的,太后那边可早等着呢,奈何陆菀枝身体不适,大夫让多卧床休息,是以多躺了两个时辰。
倒不是因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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