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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苦肉计

小说:

怀春在野

作者:

昱生

分类:

古典言情

归安乡君被强占,竟是苦肉计?

陆菀枝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元尚仪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脸上挂满了泪珠儿,只是一副迷茫的可怜样。

程太后却是一听就懂的。她瞄了眼女儿,只是一瞬,眼里便淡去了怜惜。

其实,她对此本就有所怀疑。

卫骁是何来历她早便清楚,此人与归安乃同村邻居,二人既然一早就认识,怎不可能合谋起来演一出戏。

只是,若此并非苦肉计,她却当场提出质疑,必会刺激陆菀枝,真将她逼死可就不好了。

掂量过后,她选择先将女儿稳住,留日后再查个清楚。

当下,昨夜在场的两个老仆却一口断言此确“苦肉计”,相比起来,程太后更相信自己手下的人。

元尚仪见太后并未怒斥,赶紧接着往下道:“昨儿两人相见还聊了几句呢,奴婢隔得远,未能听清谈话,不过钱姑姑倒是听了一些。”

钱姑姑便顺势接了话:“禀太后,奴婢可是亲耳听见两人叙旧来着,虽未听清内容,但听得出来翼国公对乡君可是轻言轻语的,爱护得很,怎可能突然就施暴行。我二人觉得奇怪,这才擅自留下一命,只为向太后禀明实情。”

待得她二人说完,陆菀枝好像才听懂了这事儿,当即急红了脸:“你们胡说!你们……你们!”

钱姑姑见她慌得舌头打了结,心头便觉稳了。脑子是越慌越空的,终会是茶壶里装汤圆,再多理也抖不出来。

她不紧不慢,甚至勾了嘴角:“乡君恼羞成怒了不成。谁不知道您不喜欢赵三公子啊,豁出去和翼国公演这一出可真是好计谋。翼国公既是旧识又位高权重,若是跟了他,怎么看都比赵三公子好。只是乡君为了一己之私而乱太后布局,实在不该。”

钱姑姑这笃定的语气,说得好像自己就是陆菀枝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得一清二楚。

陆菀枝扑通跪下去,慌得声音打颤:“母后明鉴!我没有……我不知道她们为何往我身上泼脏水!”

“没有吗?”程太后轻抚自己美丽的护甲,“母后且问你——翼国公今早向圣人求娶你,你应还是不应啊?”

陆菀枝脸色大变,惨得如见了鬼:“不!我不要嫁他!”

“哦?为何不要?刚才钱姑姑说得很对,你二人相熟,他又权势正盛,堪称良配。”

“他强|暴于我,如何称得上良配!”

陆菀枝崩溃哭诉,“我一向喜欢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像我阿爹那样……可卫骁此人暴虐得很!数年前大安村来了个借宿的书生,姓谢,叫谢文蹇……我那时十二岁上下,对他情窦初开,可不过与他多说了几句话,卫骁就把人给打了……母后若是不信,大可遣人去查。那卫骁虽多次护我,却也不过是将我视作他的东西,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感受……我怕他呀,求母后不要把我嫁给他!”

程太后听得她不肯嫁,缓了目光:“卫骁竟是这样的人?”

陆菀枝:“他若不是,怎会对我无礼至此。昨天他先倒是好言好语,听得我还是不喜欢他,便原形毕露了!”

说到这里,她回头怒指元尚仪,泪水决了堤,“怪她!若非她给我下药,致我浑身无力,我怎会反抗不能,连咬舌自尽都办不到。她害我至此,倒反咬我是什么苦肉计……母后,归安本来就嘴笨,舌头又还痛着,如何狡辩得过她们。”

她咚咚地嗑起头,说着求母后明鉴的话,好不可怜。

程太后便招了她上前,掰开她的嘴瞅了眼,见确有浅浅咬痕,应是昨儿咬出的伤口。

又是咬舌又是上吊,还真像是厌恶卫骁,一心求死。

钱姑姑见得这般,心头不觉忐忑。

她没料这丫头竟又理清思路辩驳起来,这伶俐劲儿令她忽而想起那次在聆恩斋,这丫头也是绝地反击,叫她吃了瘪。

她担忧地偷瞄元尚仪,盼身边这位能想出什么办法。

元尚仪哪有不急的。药是太后给的,可她哪能让太后担这个责,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太后!只要有一丝作戏的可能,就一定要查清才是啊!奴婢认为,还有一处疑点。”

程太后:“说来听听。”

元尚仪:“乡君口口声声说厌恶翼国公,不愿嫁给他,那有没有可能,乡君本就没想嫁给翼国公,合谋还是合谋了的,只是意在推掉与赵家的婚事罢了。”

钱姑姑大喜,心道还是人家聪明,忙附和:“就是就是!”

如此猜测,倒正是事实。

程太后眯着凤眼盯着陆菀枝,等着她辩驳。

“母后,”陆菀枝抬袖擦泪,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一句,“难道在母后心里,归安是心思那般重的人吗?”

程太后秀眉微凝。

那倒不是。这五年来,她这个女儿一直乖巧听话,胆子比芝麻还小。

不!也不尽然。

程太后猛地想起来,前几日归安扇了赵柔菲的耳光,那就不太乖。她这个女儿,分明已经有了反抗的心思。

程太后明显地变了脸色,眯眼细细地打量长女,殿中一时冷清下去,寂寂然似空无一人。

陆菀枝被她审视着,良久,叹出一声:“母后沉默了,看来是的,母后觉得女儿心思重。既是如此,我说什么母后也不会信的,那归安就先行告退来,静候母后惩处。”

她跪下去磕了个头,再跪,再磕头……如此三拜后,竟转身出殿去了。

“慢着!”太后不悦。

陆菀枝却没停下脚步,单薄的背影转眼消失在殿门口。

元尚仪与钱姑姑见她认了输,憋了半晌的汗才敢发出来。太好了,总算是逃出生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她们这两张老嘴,黑的也能给她说成白的。更何况,嘴巴更是厉害的郁掌事都还没吭声呢。

二人正暗自高兴,却忽听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放肆!”

二人吓了一哆嗦。

“两个混账东西,办事不力反污蔑乡君——来人,拖下去杖毙!”

怎么?!两人瞪大了眼,才知原来那句“放肆”不是骂乡君,而是骂她们。

“太后?太后!”

“奴婢不曾污蔑乡君!奴婢句句属实!”

二人还想狡辩,却已有人上来将她两个硬拖了下去。

元尚仪又慌又懵,使劲儿向郁掌事求救,可那郁掌事却只顾为太后斟茶,眼睛并没有看她。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两人求饶的声音越远,不多时,殿中再次安静下去。太后揉着闷胀的额角,叮嘱道:“派人看着那孩子,莫叫她又寻断见。”

郁掌事浅浅一笑:“太后放心,奴婢已经示意人去了。”

程太后心头稍安,却还是恨得咬牙:“哀家最恨被人威胁!”

有时候沉默或者算了,不代表认输,它可能代表生无可恋,代表失望,代表不在乎了。

刚才陆菀枝放弃争辩,又跪下拜了三次,不就是那个意思——不信我也罢,我自以死证清白。

眼下这丫头要有个三长两短,卫骁那个暴脾气的,指不定闹出点什么。过两日宫里办庆功宴,卫骁可是专门点了陆菀枝出席。

她得阻止陆菀枝死给她看,好生安抚住人,可不就只能是把那两个打死。

其实那两个本不必死,起先只是二十个板子,打轻点儿又要不了人命,偏她俩没有真凭实据却要扯这一出,实在蠢才!

郁掌事为太后点上安神香,轻言细语地劝道:“太后不必为此烦恼。”

程太后头痛,有气无力:“你惯来会劝人,又想怎么劝哀家了啊?”

郁掌事早想把元尚仪拽下来,换自己人上了,那个本事没有却自觉能耐的钱姑姑,她更是看不惯。

昨日收了好处,只是给个中不溜的法子,不意味着今儿还得帮她们。

其实乡君昨夜寻死,就已经定了今日的结局——论豁得出去,没人比得过。

昨夜说与那两人的法子已是用不得,偏这两个蠢人不懂变通,生生害死自己,竟还蠢得向她求救。

郁掌事:“宫里头为了保命,胡乱攀咬的事儿还少吗,扯来扯去的,大多都扯不清楚。”

程太后没作声,似是认同。

郁掌事便往下道:“其实,昨晚的事无非就那两种可能,一是乡君骗了您,二是乡君没骗您。

若是乡君骗了您,说明她对命运不满。赵家那三公子确实不像话,乡君设法摆脱他也是人之常情——到底是您亲生的孩子,哪怕只随了母亲一两分,也不能那么窝囊不是——乡君既然有心改命,敢豁出去上吊,可见有胆识,咱们若还像以前那么逼她,一旦将她逼反,可是大麻烦。”

程太后:“那她若是没骗哀家呢?”

郁掌事:“乡君若没骗您,那可就受了大委屈。咱们更得哄着她,不然叫她寒了心,被翼国公趁虚而入,也是损失不是。”

程太后皱着眉头,显然不满这番说辞,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郁掌事为太后轻轻捏着肩,接着又道:“我的太后娘娘哟,事已至此,再抓着那些没有意义的对错,可是会因小失大的。”

程太后惯来看得广,只是事涉那个她不喜欢的女儿,她素有成见,便一时有些理不清楚。

当下仔细一想,又觉此事或许内情。

卫骁未必真想强夺豪夺,也可能是在给她与赵家下马威,她若因此自乱阵脚,遭人笑话不说,还陷入了被动。

维持现状,不要乱动是最好的应对。

“你说得不错,此事其实并不复杂,随机应变就是。”

想通了,头便不胀了,程太后略作盘算,“一会儿你去看看归安,多送些东西好生安抚。对了,把那匹番国进贡的五色浮光锦给她送去,她应该喜欢。”

郁掌事:“五色浮光锦?咱们长公主不是说想要吗。”

“哀家这里刚赏出去好些东西,一时也没有合适的给归安。长宁那边,等她回来哀家亲自同她说。”

这个时候的陆菀枝已回到自己在清宁宫的住处,坐在床边休息。

晴思拿了张抹布上上下下地擦,曦月则端着水壶去外面找水。

到处都是灰,用具也都缺这缺那。因她不常来住,下头人便打扫得敷衍,时不时再偷些东西出去,她这儿便日渐破烂了。

当下晴思擦两下灰便瞅一眼她,生怕一眼没看住,她又寻死去。

晴思哪里知道,陆菀枝看起来生无可恋,心头却跟炸了烟花似的绚烂。

今日在殿中争执许久,她其实并没有取信太后,事情也还在原地打转,但太后拿卫骁没办法,又怕她寻死,便只能是她赢。

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那两个虽然猜对了,去没有实质证据的被太后杖毙。

这会儿门没关,隐隐约约地能听见二人挨板子的惨叫。

就这么休息了会儿,曦月抱着水壶回来,给她倒了温水喝。

“奴婢路过去瞧了眼,那个钱姑姑被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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