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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绵

小说:

最是橙黄橘绿时

作者:

拱拱

分类:

现代言情

晚上,没了舅舅一家,他们三口人往电视机前一坐,那座次,仍和一年前一模一样,颜绵不由会心一笑。

外婆似乎也一阵恍惚,拿起遥控器按了两下,就到了央视十套的《希望英语杂志》。一拍大腿:“哎哟!习惯了!”却停了一会儿,凑过来:“哎,你现在是不是英文都听得懂啦?”

“哎呀外婆!”颜绵捂着脸,这个问题家长是不是都要问一辈子。

“对了,我明天要去趟市中心,买手机号、然后去书城看看有没有下学期的教材。据说有些国内引进了影印本,便宜很多。你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颜绵问道。

“你买自己的东西就好啦,我们买菜么附近买买,再有什么也让舅舅开车送来,哪能要你坐公交车背回来……”

“我现在很强壮的!顶风骑车一小时!左手五斤米,右手两升牛奶加大白菜肉糜一袋橙子!”颜绵眉飞色舞。忽而想起荔枝曾说她会为自己推沙发骄傲。当时不觉得,此时还真觉得是一大壮举。

“洋插队,你爸妈一直说你是洋插队。”外婆笑,“下礼拜去新疆要买什么你明天自己买好。”

颜绵一贯暑假要去新疆见爸妈,唯一一次例外就是高考落榜那年,爸妈请假赶回来。

那几个月像个黑洞,很多声音画面围着她转,却全都被吞噬了。

颜绵甩了甩头,答应了。忽而又想起来报备:“对了!我八月要去一次舟山,跟荔枝陈迦理他们一起看奥运会开幕式!”

“啊?住在那个陈迦理家里啊?”

“对啊!”

外公外婆对视一眼:“他们家里多少人啊?安全不安全啊?”

“哎呀没事的,我跟荔枝一间。他们就一家三口。你们放心吧!荷兰宿舍都男女混住的。”

外婆犹豫着,外公一挥筷子:“行了,你让她去,她都一个人在国外过一年了,不是活得好好的!还要你操心!”

颜绵笑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心满意足地吃了油条豆腐花,背包出门。

上一个手机号还是两年前买的,琢磨着谐音、生日、幸运数字,精挑细选……一晃又面对一字排开的十几个信封,颜绵刚要低头细看,转念想着这个号也不过就用一个暑假,意兴阑珊地随便拿了一个。

老板惊叹了一声:“噢哟,第一趟看到小姑娘买号这么快的!”

颜绵笑了笑,付了钱,把卡塞进手机里。

又搭车去了福州路书城。上次来这里,还是买高三教辅呢。

她循着书单找《财政学》

“咦?颜绵!”

颜绵抬头,是高中班上的体育委员。他俩本不算熟,此刻见了倒也有些亲切。

“听说你去荷兰了啊?”

“啊,是的,昨天刚回来。”

就着大学聊了一会儿,交换了联系方式。都是学经管的,又一起找了会儿教材。

“要学跳舞,先学会走路。要数一百,先数一二三。要过明天,先过好今天。瞄准目标看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身后忽然响起熟悉极了的铃声,是《樱桃小丸子》的片尾曲。

颜绵心头一跳,猛然回头,捕捉到一个快步离开的背影。

即便直发变卷了、裙子变作热裤,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可可!”

对方却没止步,甚至走得更快了。

“何可人!”她大步追了上去。

何可人像是抬手抹了把眼。

颜绵脚下一顿,又更快地追了上去。

福州路有很多小弄堂,何可人步伐匆匆,带倒了弄堂口老阿婆摆摊塑料泡沫箱上一瓶冰红茶,俯身捡起,终于停下了脚步。

两个女孩对视。

脸庞都跑得红通通的,眼里泛着水光。

“你又认识我啦?你现在又认识我啦?!”何可人眼里水火交映的。

“可可……”颜绵还没打好腹稿,措手不及。

“网上没消息、回来了也没消息。暑假回来,开学再去。毕业了留在荷兰……好了,你这辈子都可以不理我了!”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不是没回消息、不是不理我吗!”

“我……”颜绵急切地看着她,却张口结舌。

何可人的三板斧砍完,也卡壳。喘着气,

空气中的张力似乎松弛了些,却失去了温度。

何可人憋着眼泪,看颜绵一眼,又别开头去,哑声道:“我妈妈跟我说,不同人生阶段会有不同的朋友的,不是从小长大,就一定会当一辈子朋友的……但我以为我们不是的……”

颜绵霎时心如刀绞,用力点头:“我们不是的呀!”

“说不是的,但其实就是不见了呀……”何可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颜绵,你有没有玩过心理测试?啊?就是,会问你,你有没有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朋友,或者,你有心事能不能马上找到朋友倾听……”

颜绵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看着那道题,我不知道选什么。我不知道选什么……”何可人忽然哑声嘶吼,“我怎么会不知道选什么呀!我有的呀!我本来一直有的呀!”

颜绵瞬间泪如雨下。

“我的十八年最好的朋友,就不理我了!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没有了!你怎么这样!”何可人捂着嘴,“我妈说绵绵高考没考好,心情不好要多包容……可是都两年了!颜绵!你一条消息都没回过我!没考好了不起啊?!你没考好就了不起了啊?!就可以不理人了啊?!”

何可人终于把攒了两年的愤怒吼完,慢慢蹲下,抱膝埋头,呜呜哭得不绝如缕。

颜绵站在烈日下,好像又回到两年前那个夏天。

考数学那天,她不知是着凉了还是吃坏了,肚子疼得翻江倒海。

举手去厕所,监考老师半点没怀疑,大概她脸白得毫无血色。

不是人人都有被监考老师陪同上厕所的经历的,而她一场考试就有三次。

前面的题没来得及检查,后面的大题压根没做完。

刚出考场,她就抱着何可人绝望大哭。何可人手足无措、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着她。

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慌了神,,第二天英语听力也六神无主,最后满盘皆输。

“可可……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呀。一直是的呀。”她慢慢蹲去何可人身边,嗓音发颤。

“信你个鬼!”

“我不是……我、我是怕,怕没有话跟你聊了啊,你的学校你的室友,我都不知道……”颜绵终于直面最深的恐惧和自卑。

“你就是这样想的吗!颜绵!这是、你以为这是狗熊掰玉米吗?!我我、我抱着一根玉米十八年,然后换个地方就把你扔了吗?”何可人又惊又怒,“没话聊?我们认识十八年了!我们要不要聊一聊怎么坐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从石河子到上海、你外婆怎么帮我杀虱子、我们怎么一起挑的手机号?!对啊你这个手机号都注销了!”何可人愤怒地一个劲搡她,终于卡壳,吼了一声,“颜绵!”

颜绵被她推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可人也自顾自哭着,等了她半晌没有下文,恨得又推了一把:“你说话!”

“可可,我……”明明那么多话在心里、舌尖打滚,颜绵最后梗着脖子,抽抽着哭喊:“你怎么、你怎么都打好耳洞了呢!我们明明说好了一起打耳洞的……呜呜呜……我们高一就说好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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