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小师叔吗。”
正当望月峰几人气氛凝重之时,一道他们此刻最不想看见的身影踱步走了过来。
步惊风仍然穿着一身黑衣,身后跟着叶若棋即将对战的那名弟子。
看起来,步惊风已经对这次比试的结果十拿九稳了,一脸志在必得的骄傲神情:“还以为我们的弟子会在第三轮中碰面,没想到这才第一轮就碰上了,还真是缘分。”
贺湑微眯了眯眼,将手中签子递还给叶若棋:“的确有缘。”
步惊风的目光随着签子转移到了叶若棋身上,打量片刻,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这小姑娘便是这场比试的弟子?刚刚筑基?”
说到“刚刚筑基”几个字时,步惊风的音调明显抬高了一个调,这样不加掩饰的轻视让叶若棋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她的羞恼一方面是因为被鄙视,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己代表望月峰出战,实力却不如对手。
贺湑自然也听懂了步惊风的言外之意。
表面上,步惊风只是在为叶若棋的修为感到惊讶,实际上,他摆明就是在说:堂堂剑尊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要是换个定力不足的人,此时恐怕已经被激得炸毛了。
然而贺湑此刻却出奇的冷静,他抬手按了按叶若棋的肩,沉声道:“她的确刚刚筑基,修为并不代表一切。”
这番话语和肩头的大手一样沉稳有力,叶若棋刚刚升起的浮躁竟就此消散了。
尊上说得对,修为并不代表一切。
筑基中期又如何?不过只比她高了一个小境界。
她可是叶家百年一遇的天才,剑尊亲自教导过的内门弟子,还会怕这小小一个境界的差距吗?
心中平静下来,神色自然也就平静了,此时望月峰这几人落于下风而泰然自若的模样,倒真给旁人带来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步惊风唇边笑容一滞:“也是,剑尊门下的筑基初期,定然也是非同凡响,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贺湑面色和缓地对步惊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来一往间,无形中便给贺湑头上带了好大一顶高帽。
话都已经放在这里了,要是望月峰输了这次比试,贺湑这个剑尊可就名誉扫地了。
贺湑表面虽然平静,看起来好似胸有成竹,实际上他心里根本没底。
他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师尊,不是说没有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将弟子培养到可以越级战胜对手的水平,但总归不太现实。
且他也不了解步惊风弟子的实力。
要是行重在就好了。贺湑不禁想到。
行重虽然不能实质上地替他做事,但就信息这一方面来讲,身为引路人的行重的确能为他提供很多帮助。
不知从几时开始,贺湑已经对行重产生依赖了。
然而贺湑习惯性地在心中嘀咕两句,却仍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他这才反应过来,行重又不见了。
上回联系不上行重,是在梧桐乡的幻境中,行重附到了忘鹤身上,难道这次,他又是附到了谁身上?
贺湑的目光下意识在演武场上扫了一圈,周遭尽是身着寒剑山白色道袍的弟子,加油呐喊,欢呼沸腾,没有一个看起来像行重的。
“尊上,比试要开始了。”柳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贺湑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不禁自嘲地轻笑了声。
他竟想在人群当中找到行重。
像行重的人?他连行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嗯。”贺湑淡淡应了声,带着两个弟子去到擂台跟前。
叶若棋已经在此准备了,见贺湑走来,她目光坚定地冲贺湑点了点头。
贺湑也淡定地回以颔首。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确定,这样弟子们的情绪才能稳定下来,不至于乱了阵脚。
尽管局势并不良好,但对于叶若棋,贺湑心底还是很有期待的。
随着双方弟子走上擂台,比试开始,擂台四周禁制落下。
这禁制一方面将擂台与周遭观众隔绝开来,一方面也能起到保护参赛弟子生命安全的作用。
叶若棋一袭白衣,执剑站在擂台中央,双目凝视着自己的对手,神色前所未有的坚毅。
她在望月峰弟子当中一直是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形象,但此时站在擂台之上,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坚硬盔甲,将她骄纵的内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在叶若棋对面站着的断崖峰弟子,约莫十五六岁,已然练就了一身腱子肉,看上去比叶若棋大出整整两圈,更衬得她娇小可欺。
然而叶大小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比试一开始,她便身姿灵活地在断崖峰弟子身侧游走,步法扑朔迷离,快如疾风,直教对手摸不清门道。
这步法并不是寒剑山的功法,而是贺湑教给弟子们的。
显然,叶若棋采取了游走攻势,在掩护自己的同时,还能随时进行突袭,极尽灵活。
实际上,这个战术正是前几天贺湑教给弟子们的,因为在请元大比中,他们难免会遇到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采用游击战术,避其锋芒,一点一点地去消耗对手。
叶若棋悟性不错,不仅领会了这一方法,还利用贺湑教的步法将游击战术发挥到了她所能达到的最佳,令人眼前一亮。
此时擂台上的局势,明显是叶若棋占了上风。
周遭围观的弟子们俨然被叶若棋的表现折服,纷纷开始叫好,尤其以柳川和杜恪然两人叫得最欢。
然而贺湑除了刚开始的赞许之外,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愉悦神色,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凝重了。
游击战术虽然灵活巧妙,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对体力的消耗。
刚开始,叶若棋的确能够凭借着灵活的步法来压制对手,然而对手的修为和剑法在她之上,就像柔弱的蝴蝶撞向冰面,掀不起一点波澜。
场面由此陷入僵持。
而僵持的时间越长,对叶若棋来说,就越不利。
在片刻不停的游走和突袭当中,她不断地消耗着体力和灵力,反观固守在擂台中央的断崖峰弟子却几乎没什么消耗,仍然是极佳的状态。
继续这样下去,输掉比试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擂台之上,似乎是印证贺湑的分析,叶若棋的步法开始出现明显的停顿,断崖峰弟子察觉到机会,握剑的手势一转,由单纯的防御变成了进攻。
叶若棋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七成,无力招架断崖峰弟子的进攻,只得不断闪身躲避,慌乱之中,行差踏错,被断崖峰弟子抓住了破绽。
“铿——”
剑光交错而过,破风而来的白刃骤至眼前,叶若棋手腕一软,瞳孔猛地放大。
小姑娘呆愣住的模样着实可怜,阳光下,她眼角的泪光闪烁,被断崖峰弟子收入眼中,顿时心软了。
本来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弟子,大家又都是同门,不至于相逼太甚。反正他也已经完成了师尊交给他的任务……
想到这里,断崖峰弟子手上力道一松,剑光偏转,削断了两三根飞扬的发丝。
“认输吧。”断崖峰弟子说。
认输?
下意识地,叶若棋注意到余光中那道淡青色的身影。
贺湑就站在擂台下,安静地看着她。
她怎能认输?
叶若棋握剑的手紧了紧,紧咬牙关,竟又执剑攻了上去!
这一次的剑招又狠又辣,是断崖峰弟子从未见过的路数。
台下的贺湑微微皱了皱眉,这剑法他也未曾见过,想来应该不属于寒剑山,难道是叶家家学?
若是行重在这里,一定会替他解惑,但此时解说不在,贺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叶若棋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的潜力都在此刻激发出来,连掌心磨破、脸上挂彩都毫无察觉。
她的突然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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