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县医院急诊医生指着电脑上的X光片:“萧队长,左边肩胛骨这个地方,看到没有?有一条细微的裂缝,算是轻微骨裂。好在没有明显移位,等会我给你固定好,近期这只手臂不能受力,避免二次损伤。”
萧霆呲了呲牙,试图活动左肩,尖锐的酸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行,帮我固定住吧,感谢了。”
最终,萧霆的左臂被吊带牢牢固定在胸前。当地派出所安排了两名民警,一行人押着张浩,连夜驱车返回F市。。
回到市局,已是凌晨两点。萧霆不顾伤痛和疲惫,坚持参与了首次审讯。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照在张浩苍白而执拗的脸上。
“张浩,放松点。例行公事,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再明确一下。上周五,下午两点到五点,你在什么地方?”
“上周五?回L市老家了。我坐动车回去的,有记录,你可以查的。大概上午十点多到的家,之后……之后我就进山了。”
“进山?一个人?有谁可以证明你进山了,以及具体时间?”
“就我一个人。我妈可以证明我回家了,山里就我一个人,没其他证人。”
“在山里待了一夜?”
“对,到自己家的山头去放捕兽夹,在窝棚过的夜。”
萧霆将电脑浏览记录的打印件推到张浩面前——那些关于“林贵文猥亵案”、“建安里小区出入口”的搜索历史,以及匿名论坛上对江辰的极端维护和对“抹黑者”的激烈攻击性言论。
张浩先是沉默,继而抬起眼,眼神里混杂着偏执和一丝慌乱:“我是搜过,怎么样?搜社会新闻、追星犯法么?
“搜新闻不犯法,说说你怎么知道林贵文和江辰的关系的?”
“他们什么关系,我不知道。”
“那你解释一下林贵文的水杯,会出现在你家里?”萧霆扔出水杯的照片。
“那杯子是我的!是江辰后援会的官方宣传品,我自己买的。”
“好,杯子是你的。那你再说说,既然上周五回了老家,为什么昨天又说身体不舒服,买了去G市的动车票?买了票,人却没去G市,反而又跑回L市老家的山里。这一通折腾,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G市找朋友!回山里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之前在里面放了几个捕兽夹!对,我怕我妈不知道,进山踩到了,就想着赶紧回去取了!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你不知道?那为什么杀害林贵文所用的、你们炼化厂特制的尼龙绳索,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这绳子,难道是自己长腿跑过去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绳子厂里多了去了,谁都能拿!我又没去过现场,你们不能冤枉我!”
萧霆不再说话,锐利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张浩。张浩在他的注视下,最初的激动慢慢褪去,眼神开始有些躲闪,不自觉地低下头,双手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
“张浩,你的说法,我们都会一一核实。你提到的动车票、你母亲的口供、捕兽夹、还有那个杯子的来源……希望你下次还能说得这么清楚。”
这时,陈嘉仁推开审讯室的门,对萧霆轻轻摇了摇头,将他叫到外面走廊。
“情况不太乐观,”陈嘉仁低声说,“那个马克杯,被水洗过,生物残留降解严重。我们在手柄死角部位,提取到了少量的生物残留。量太少,要进行多次扩增和精准比对,实验室那边给出的最快时间是48小时。”
萧霆用没受伤的右手揉了揉眉心,骨裂的左侧肩胛骨随着动作隐隐作痛。“我们最多只能拘留他48小时。如果到时候DNA比对没有决定性的结果,光靠现在的间接证据,很难钉死他。”
“我会尽快,”陈嘉仁点头,“你压力不要这么大。”
“大壮,多多,”萧霆召集手下,“我们不能干等DNA结果。张浩肯定到过案发现场附近,之前宁远分析过嫌疑人进了地铁,明天一早拿着他的照片,再去建安里小区周边,特别是那个地铁站,给我仔细滚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见过他的人!”
“是,霆哥!”
“宁远,这是张浩的手机,仔细查一下,给我翻出来和林贵文狩猎者游戏的一切信息。”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清晨,技术办公室里,宁远破解了张浩的手机密码,初步的物理提取和镜像备份后,此刻正连接在他的分析终端上。
他嘴角翘起,绕过了手机本身简单的删除操作,直接深入底层数据和与手机关联的云服务备份进行挖掘。手机厂商的云服务,往往会默默同步和保留用户大量的操作记录和应用数据,即使用户在本地删除了,云端也可能找到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的数据包被逐一拆解、分析。突然,宁远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找到了!”
他低呼一声,立刻将屏幕上的关键信息截屏、保存。只见在一个被标记为“已删除临时文件”的云同步记录里,清晰地残留着一条网址访问记录和紧随其后的一串复杂字符——正是一个已经失效的“狩猎者游戏”邀请码!
“霆哥,霆哥。”宁远叫醒了趴在沙发的萧霆,“找到狩猎者游戏的邀请码了!”
萧霆猛地一起身,扯得肩膀生疼:“嘶——可以啊,宁远,你真行。说!早上想吃啥,霆哥犒劳你。”
“煎饼果子加香肠,加蛋,加两个蛋!”宁远顶着熊猫眼伸出了两个手指,“来两套!”
等萧霆带回来,宁远再次用行动让萧霆觉得这两套“煎饼果子”物超所值。
处理完张浩手机数据的同时,另一条线也有了进展。宁远按照萧霆之前的部署,调查了七年前王梓轩家庭的经济状况,他将疑点汇报给了萧霆。
“霆哥,你看这里,”宁远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七年前,王梓轩的父亲王明远确诊淋巴癌,根据当时的医疗费用保守估算,至少需要二十万。以王梓轩家的经济条件,根本无力承担。”
“但是,”宁远话锋一转,调出了当时的医院账目记录,“奇怪的是,他家的账户在当时并没有出现与之匹配的大额支出。他父亲治疗费用却结清了。”
“钱从哪里来的?”萧霆追问。
“记录显示,费用是由我们医院的一个‘仁心’医疗科研小组以‘课题资助贫困病患’的名义全额资助的。手续齐全,流程合规。”宁远解释道。
“查这个‘仁心’小组的背景和资金来源。”萧霆敏锐地感觉到这背后不简单。
宁远很快调出了相关信息:“‘仁心’小组当时的一个重点研究方向,确实与王明远所患淋巴癌相关。但是……这个小组的长期资助方,正是恒元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会。”
恒元集团!周志刚!
线索似乎瞬间清晰,又瞬间变得复杂。周志刚完全有可能通过资助医疗小组这种合法且隐蔽的方式,“支付”了王梓轩父亲的治疗费用,以此作为王梓轩出面诬告林贵文的交换条件。
萧霆立刻带人赶往当年收治王明远的那家医院。他调取了尘封的档案,走访了当年参与治疗、如今已退休或调职的几位医护人员。
调查结果却让萧霆感到了一丝棘手。当年的“仁心”小组资助项目确实是真实存在的,遴选标准虽然有一定弹性,但王明远的情况理论上符合资助范围。整个申请和审批流程在纸面上看,并无明显违规之处。几位接受询问的医生也只是表示,他们是根据小组的标准筛选病人,对背后的资金源头与周志刚的个人意志之间的关联并不知情。
萧霆心中暗忖道:好厉害的周志刚,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这边王高强、钱多多和从G市赶回来的罗威,一早就赶赴建安里小区及周边的地铁站。他们拿着张浩的照片,不厌其烦地询问每一个可能的路人、商户、安保人员。
在地铁站的警务值班室里,当他们询问到一位负责打扫洗手间区域的清洁工时,那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
“哎!这个小伙子,我有印象!大概……就是上周五午饭时间后吧?”她很肯定道,“他跟没长眼睛似的,竟然从女厕所出来,害差点跟我撞上!手里攥着个黑塑料袋,这一碰没拿住,‘啪嗒’就掉地上了。”
大妈绘声绘色地描述:“就听见‘哐当’一声,听着像是金属的东西。塑料袋里面掉出来个亮闪闪的东西——是一把刀!像医院里医生用的那种……手术刀!对,就是手术刀!吓了我一跳!他慌忙捡起来塞回到袋子。他一个大男人从女厕所出来,都没有和我道歉,还掉了一把刀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手术刀!
王高强和钱多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这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林贵文的凶器!
“阿姨,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么?他从女厕出来,当时女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有一间的马桶盖上很多水算不算?”
“这有什么特别么?”钱多多不解。
“他从女厕出来之后,我进去打扫。你不知道,我们这边都是坐厕,我进去发现有一间的马桶盖子放下来了,盖子上面还都是水,当时我就觉得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哪一间,你能带我进去看看么?”
钱多多跟着大妈进到女厕,来到大妈说得奇怪的那间。钱多多观察了一番,带上了手套,把马桶水箱盖揭开,水箱里面没有发现。翻过来箱盖,顶部还留着一截透明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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