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鬼王的第二天，付昶安由于下午有课不得不去上课，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把司黯按到墙上，讨论今后的发展大业。
他勾起司黯的下巴，面目严肃，“你是不是该带我去鬼界看看？”
司黯为了配合他自动降低身高，□□扎马步，仰视付昶安，“我怕你错过明天的课。”
“什么意思？”
“鬼界没有时间，可能一去一来半个月就过去了。”
付昶安迷惑地看着他，问：“你们没有计量时间的方法？”
司黯反问：“你觉得那群鬼需要？”
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还是后来去特部要了特殊仪器，就算是在鬼窝里也能接受到信号，趁着周末回了趟鬼界。
该怎么说呢？他的江山有点寒碜。
唯一能看的地方应该就是鬼殿，好歹是鬼王住的地方，还是有点东西的，就是吧，黑了点。
在司黯的带领下，他起码逛完了鬼殿，到一个地方就要摇一下头，实在是不能看。
不行，说到底是自家江山，就算是鬼住的地方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那天回去后，一边备课，一边写规划书，拉着司黯打下手，叫来老余帮忙调查整理鬼界现有的状况，季玦给他跑腿。别说，现在外头都在传，他这个新鬼王真厉害，刚上任竟让鬼界鼎鼎有名的恶鬼乖乖做小弟。
如果非要问他为毛要做这些，只能说在其位，谋其政。也不要说他累，司黯的用处在此刻显现出来，付昶安在旁边提建议、监工，他才是那个伏案策划需要不停熬夜的可怜鬼。
没办法，谁让司黯暗戳戳的把位子让给了他，既然做好了后半辈子做耙耳朵，那就要在其位，谋其政。
付昶安翻看老余整理的资料，对鬼界有了大概的印象，好像也不是很落后，有住的地方，有玩的地方，就是和人界脱节了。
抬头看了眼正在批改文件的司黯，灯光照耀下，低垂着眸子，睫毛一开一合，轻轻扇动。
他伸手摸上男人的眼角，司黯停笔扭过头来面向他，他趁机摸了摸他的睫毛，感叹道：“真好看。”
“嗯，这么好看的鬼是属于你的，开不开心？”司黯笑着问。
“开心。”付昶安点头承认，“要是你能在明年之前把方案里的一期规划搞定就更开心了。”
司黯耷拉着脸，“你关心鬼界都要超过我了。”
他勾起司黯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欸，不要这么说，就是因为这江山是你给我的，我才要珍惜嘛，你想想看我们底下的鬼民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有没有成就感我不知道，但是那群鬼肯定没有那个享受的福气我是知道的。”
“什么意识？”
司黯说得很无奈，“他们没有那个智商。”
真不是他对底下那群鬼没有信心，而是怨气堆砌而成的恶鬼，多数时候都是无意识的暴动状态，这样的鬼占据了鬼界大半，就是个随时报社恐怖分子，平时都是他压制着才没出乱子。
付昶安托着腮思考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消除怨气？”
“要是能消除就不会变成鬼了，而是入了轮回，或者就此消散。”司黯抿唇，笑得有点凄苦。
付昶安看着他不语【原来的司黯有消息吗？】
【轮回了。】
安老师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没问题，他也放下心来。
“没关系！”付昶安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这缘分，下辈子肯定还能遇到，不过我有个要求啊，下辈子别搞异地恋了，争取做个人吧。”
司黯眨眨眼，轻笑一声，“尽力。”
他重重地拍了下司黯的肩，“好样的，不管是人生，还是鬼生，咱们都要积极向上，你继续，我先去睡觉了。”
刚才看了眼时钟，都晚上十一点了，作为一个有早课的老师，他实在不能熬了。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蒙上被子睡觉。好在司黯作为鬼，不用睡觉，要不然他这心里还是会愧疚的。
一期规划的重担全压在了司黯肩上，付昶安只需偶尔去鬼界看看监督工作。说句实话，他们鬼界也没那么差，那群恶鬼也没那么恶，相处久了发现他们不疯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好吧，这是一句废话。
说说建设情况吧，鬼界虽说与时代脱节，但是吧他的交通十分发达，发达到去外太空的路径都有，这就很迷惑了，你们都能上外太空了，咋就不能搞个网络啥的。
在此解释一下交通为啥那么发达，鬼界的鬼世界各地的都有，你生前是在哪的，每回鬼门大开你就回哪，还有种情况是你对哪处有念想你就去哪，那些个对外太空有执念的，鬼门自然就要满足他们，送他们上天了。
所以付昶安得出结论，这个鬼门才是世界最大bug，想去哪就把你送到哪。
他利用这一优势找特部合作，前期所需的设备基本上都是他们友情提供，后期的学术交流也需要他们鼎力相助，毕竟自己做，总好过吃别人的。他们则对持有捉鬼证的捉鬼师提供交通服务，在他们出任务时，坐上鬼界直达车，眨个眼就到了，是不是很便利很省时。
通过他们的不懈努力，一期规划在他和司黯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前完工。
付昶安翘着二郎腿，坐在鬼殿的王座上，背靠司黯的结实的胸膛，举着手机刷剧。
王殿灯光璀璨，和以前黑乎乎的那是两个样，一个天堂，一个地府。
付昶安看完一集，举得手酸，把手机递给司黯让他拿着，自己揉揉肩，活动活动臂膀，“信号都有了，要不下次在大殿安个电视？”
“二期规划不是说好加强民众素质教育吗？”司黯帮他划过开头曲，直接进入剧情。
“教育很重要，幸福感也很重要嘛，要不做个调查，看看他们都想要什么。”他可不是为了自己，那是真的为了那群傻鬼着想。
“可能……他们的要求很难满足。”司黯说得委婉，“要是真问起他们最想要的，当然是和造成怨气的缘由有关，可能涉及犯法。”
付昶安认真想了想，还真不好办，“要不先做户籍普查吧，先登录下鬼界有多少鬼，还有他们的相关生平，然后再解决幸福感。”
“基本的纪录有，但调查生平……这个可并不好办，他们多数都没有生前记忆，只有执念。”司黯关掉屏幕，捏捏他丧气的脸，话头一转，“我们可以做个基本调查，只列几个选项，他们只能从里面选个最顺眼的，先把基础打好，剩下的慢慢来。”
然后整个行政部门再次忙碌起来，大家围在大殿，交流意见。学政治的人讲的都是些为民谋利的事情，什么工作要有五险一金，还有不要“007”，要“996”！
他尽量维持住严肃的表情，不让自己笑出来，环视一圈周围，刚刚还拍手叫好的鬼纷纷低下头。
不是，你们一群鬼能不能有点志气，既然对工作时长这么不满，干嘛不干脆提议改成“955”，他长得就那么像压迫员工的不良领导吗？
好在他们很有身为鬼的自觉，诚实表露内心想法，以前是太闲了，现在是太忙了，虽说是鬼不用休息，但忙得连唠嗑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太行，所以人界的“996”工作制刚好适合他们做鬼的。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勤奋，他也不好拒绝，按下印章，同意！
在一边站岗的季玦听得兴奋，看他这么好说话，举手提议，“可以建设水上乐园吗？”
“什么？”他一脸疑惑地看向季玦，“鬼界还有必要建个大水池子玩水消暑吗？”
季玦委屈巴巴道：“就……好玩嘛，要不换成过山车也行。”
付昶安看着他，凑到司黯耳边，悄悄问：“他几岁？”
“17。”司黯明白他问的是生前年岁。
难怪，还是个孩子。
他点了点头，“成吧，先搞个大水池子玩。”
季玦比划了个欧耶，看把孩子兴奋的。
会议临近结束，付昶安看着提了不少可行性建议的季玦，虽说孩子气了点，但作为一个鬼来说还蛮靠谱的。
“司黯。”他当着一众老臣的面问，“要不等咱两去了，位置传给季玦得了。”
他认真考虑过了，等百年之后司黯是要随他而去的，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鬼界肯定要交给一个信得过的，季玦在以实力为尊的鬼界，本事那是排得上号的，同属于司黯那批将士，以后互相有个帮衬，算得上不错的选择。
司黯瞥了季玦一眼，“也可以。”
“我！”季玦食指指着自己那张惊诧的大脸，“不行不行，还是老余吧，他会来事些。”
季玦把锅甩给了老余，大殿内的鬼齐刷刷看向缩成一团的老余，他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朝付昶安和司黯一鞠躬，“禀王上，季二确实不行。”
季玦长吁一口气，老余还是靠谱啊。
可靠谱的老余接着又补充道：“季二若是只凭实力可当此大任，但按照您的规划，将来担当鬼王一职必然不可缺少才智，所以臣以为从现在起教导季玦文化知识，从小学知识学起，定能堪当大任。”
小学知识？看看季玦现在那副呆样，付昶安决定测试一下他的智商，“季玦，三七等于多少？”
“三七，什么？中药吗？”季玦一个激灵挺直腰杆，答出来的东西却……也不好说啊。
付昶安和司黯耳语道：“他一直这样，你们就没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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