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虽然满头白发但愤怒之下力道似壮汉将个羸弱少年拽得发髻散乱披散下来的长发再搭配上眼角泪痕红肿看上去更加我见犹怜似一位女郎。
商贵妃在一旁看着假惺惺扶住了汤氏柔声道:“皇后陛下就在跟前您只需将委屈讲出来就好切莫动怒。”
在商贵妃的劝阻下皇后这才缓了手一脸凄楚跪下冲着淳德帝道:“陛下臣妾被这假货坑害苦了!”
接下来她便啜泣地将那橙红与她商量的说辞说了出来只说大皇子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跟太子一模一样的假货用疯药迷住了她的心智妄图假冒国储祸乱朝纲的事情统统讲了一遍。
听得淳德帝头皮微微发炸皱眉看着皇后道:“朕看你现在说得就是疯话……你说现在的太子不是凤栖原那孩子?”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那在一旁啜泣发抖的凤栖原:“太子说话。”
那少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抬眼看向了皇后颤抖着嗓子道:“母后您不认得孩儿了?”
汤氏却还要上前扯他眼里满是怨毒之气:“本宫日日梦见你这张脸恨不得撕烂了你!”
淳德帝不过是批奏折歇息的功夫就搅进着一团乱里有些不耐烦道:“既然说太子是女子李泉
可就在李公公要过去的时候太子似乎入梦方醒抬头抖着嘴唇道:“父皇儿臣还是不是大奉国储?”
淳德帝道:“没人废你你说呢!”
“既既然儿臣是国储为何被人污蔑是女子说搜身便搜身?”
淳德帝气笑了指着皇后道:“因为说出此事的人是你母后!怎么还需得去族祠请示先祖才能验你的身?你给你母后看看省得她在此疯言!”
凤栖原吸了一口恍如背书一般道:“若是有人说我是女子我便要宽衣解袍堂堂储君跟红楼歌姬有何区别?商贵妃明知我母后犯了疯魔癔症却还撺掇了我母后来此闹总要有个章程说法!”
淳德帝看着凤栖原苍白的脸再看看汤氏那恶毒癫狂的样子也是有些叹气便抬眼看向商贵妃:“太子说得有道理你若是污蔑太子该当何罪?”
商贵妃瞟了一眼身边的宫女温晴看着她朝着自己微微点头心里倒是很有底气。
方才温晴带着自己两个贴身老媪入了东宫亲自扒了太子的衣服笃定了是个如假包换的女郎。
然后那两个老媪一直留在东宫守着假货直到陛下传唤。
东宫之外也是龙鳞暗卫加强的守卫再无人有机会动手脚。
这次可是龙鳞暗卫的正主定国公亲自出面去了
东宫亲自审问了假货。
她笃定这次自己定然能翻盘,将假货与大皇子一招按住。
想到这,商贵妃垂眸恭谨道:“并非臣妾无中生有,实在是殿下您的宫女鉴湖,与我的宫人说看见了太子沐浴时,露出了女儿身……那宫女一时受惊,这才说给跟与她要好的温晴。”
说着,淳德帝皱眉:“叫那个宫女来!”
商贵妃挑眉等着那鉴湖前来,这宫女来前已经被龙鳞暗卫的橙红调理了一番,橙红的手段,一般的宫人可耐不住,就算这宫女受了大皇子的胁迫,可眼下落到了龙鳞暗卫的手里,若想保命,便该知如何行事。
只见那鉴湖入了书房,脸色苍白,咕咚跪在地上,如丧考妣的德行,倒是跟她的假主子一个样。
不过这鉴湖开口说话时,却胆大得很:“启禀陛下,奴婢从来没有跟温晴说过这话!还请贵妃莫要冤枉奴婢!”
商贵妃惊诧瞪眼,而皇后又是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是忘了当初谁提携的你?那假货给你灌了什么迷药,居然敢如此撒谎,偏颇着她?”
鉴湖深吸一口气,若不是当初小萤出手,自己只怕早就被皇后灭口,哪有命活到现在?
如今她日日在刀尖游走,又遭遇了江浙差点被灭口的横祸,一路艰辛,这等经历又有几人能比?
想到这,鉴湖倒是镇定下来,带着她日日伺候的主子那三分坦然,二分不羁道:“娘娘的话,叫奴婢惭愧,您当初还身体康健时,吩咐奴婢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尽心伺候,不叫人欺负了殿下。奴婢自是践行,就算娘娘有恙,久久不出,也不敢丝毫懈怠。奴婢没说的话,万万不敢认!”
淳德帝转而看向了商贵妃的侍女温晴。那温晴也赶紧跪地,对天发誓:“的确是鉴湖告知奴婢的,后来……她还带奴婢偷看了太子沐浴……的确是女儿家!”
说完之后,她自是恨恨瞪向鉴湖:该死的婢子,难道在万岁面前抵赖,就能遮盖住那假货身份?她今日可是亲自眼看的,绝无男子的可能,不妨说得再笃定些!
就在这时凤栖原又执着道:“商贵妃还没说出个章程。”
商贵妃何等油滑,自是道:“臣妾也是听闻侍女传话,生怕出错这才去找皇后验证,太子是男是女,一看便知,若是真相大白,自是最好,何必管本宫要章程?”
李泉这时也要扶太子起来,让他绕到一旁屏风后验身,可是凤栖原却是一甩胳膊,惶恐捂住自己的衣服前襟:“不给章程,便不能看!”
那女态扭捏的样子,又是看得淳德帝眼角发烫,讨厌极了。
他也厌烦了眼前的闹剧,沉脸道:“商贵妃,
你凭借一个婢女的无妄之言,就接出病中的皇后,闹到朕跟前来,难道真的是毫无凭证,就肆意污蔑太子?难道你跟汤氏一样,也疯了不成?”
商贵妃看着死不认账的凤栖原。那种扭捏啜泣的样子,真是怎么看都像个女子。
温晴是她倚重侍女,亲眼见的岂能有假,今日既然已经闹到陛下跟前,难道还怕撂下几句狠话?
想到这她抬头笃定道:“臣妾实在忧心大奉国储,若是此番污蔑了太子,臣妾情愿自降妃位……”
凤栖原听了又是尖细着嗓子开口:“娘娘说得太轻巧了,你给人泼脏水,怎的还给自己留后路?污蔑太子,责罚就这么轻?”
商贵妃都要冷笑出声了:“若我错了,便请陛下依着国法处置,贬我为庶人,流放北地,你看可好?”
凤栖原还真歪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满意,这才站起身来,转入了屏风之后。
大内总管李泉亦是跟在后面,不一会李泉便出来,对着陛下恭谨道:“启禀陛下,太子虽然瘦弱了
些,但乃男儿之身,确凿无疑。”
“不可能!”
汤皇后和商贵妃这辈子都没这么齐心协力过,一起尖利开口。
那汤皇后更是形容失状,飞扑过去,一下子推倒了屏风。
还没来得及提裤子的凤栖原也尖着嗓叫了出来,一双手先慌忙捂着胸口。
可又想着不对,急急捂住了下面,最后干脆不管不顾,晃动肩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等春光明媚,真是辣了一群人的眼睛,
汤皇后直愣愣看着儿子倒也罢了。偏偏商贵妃也不避嫌,居然也呆呆看着原地蹦跶的太子,嘴角跟着那白斩鸡晃动的肩膀一起抖着……
“这……这怎么可能?他不应该是个女的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太监反应了过来,连忙过去扶屏风,帮着太子整理衣物。
淳德帝也被儿子的白皙晃得有些睁不开眼,更是觉得自己陪着这群疯婆子闹得也是够了!
就此,他冷冷对温晴道:“这就是你亲眼所见?”
温晴也傻眼了,昨日她看得确凿,缘何如此大变?
一时只说不出话来。
鉴湖这时却开口冲着温晴道:“你仗着自己是商贵妃得宠的侍女,到处坑蒙拐骗,难道是因为那次你敲打我,我没理你,你便蓄意报复,在商贵妃的面前胡乱告状,污蔑我妄言太子?你这是何等歹毒又蠢笨的心肠?你是没想到,贵妃娘娘会信你的胡话,真的来验,便攀咬我下水,说我妄言太子?”
说到这,温晴有些气急败坏,更要说话,鉴湖又伶牙俐齿道:“前些日子,奴婢还听人说,你到了怡妃娘娘那里,敲打
怡妃娘娘的侍女污蔑娘娘说什么怡妃娘娘在娘家不修女德还拿着这事要挟着那侍女要钱银呢!”
这话听得温晴心内一惊慌忙看了商贵妃一眼当发现商贵妃眼中闪过的狠厉时生怕她误会自己敛财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找她说话何时管她要过钱银?”
说完这句后她便自觉说错了话正常人反驳应该是说没有去敲打过怡妃娘娘的侍女才对怎么只说自己没有要钱……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商贵妃此时心都气得发颤她已然掌握了怡妃娘娘与人有私情的证据正想着用这个拿捏怡妃呢!
谁想到这等关头却被鉴湖一下子捅了出来。
难道真像鉴湖说的是这侍女温晴吃里扒外借着这事管怡妃敛财却不巧让消息泄了出去?
这侍女竟然这么不堪用!
难道……这次太子是女子的事情温晴也是与外人勾结给自己下了套子?
糟糕定国公跟太子是一伙的她……上当了?
就此商贵妃终于察觉不对
可偏偏有个不计较退路的那汤氏原以为今日能揭开假货的女儿身就此洗刷了自己疯癫的名头再次恢复自由。
谁想到眼看大功告成那个闫小萤竟然一下子变成了少年郎君!
她是知道双胞胎的奥义的自是明白这兄妹二人又换回来耍了她一遭。
如今汤氏的理智残留不多极度失望下便疯了般扑过去紧紧捏住了刚穿好衣服的少年的脖子。尖利问道:“你这废物又回来干嘛?说她去哪了?”
凤栖原流着眼泪握着汤氏的手腕哽咽道:“母后是我啊!我……哪也不去了就陪在您身边可好?”
当初他逃离宫去也是受了妹妹的鼓舞可是心里对汤氏一直留存奢念。
他们毕竟母子一场汤氏虽然平日对自己管教严厉但也一定不舍自己的不告而别。
所以看见汤氏满头白发凤栖原真是觉得心疼可怜。
可是汤氏听了他的话却仿佛听到了笑话只是满眼厌恶地朝着他流着泪的脸吐着口水。
“本宫这辈子最大的错便是养了你这废物!当年就换了个狗来都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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