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黄沙道。
三千铁甲驾马行在其间,铁甲上刻着横跨山河湖海的大雁,马蹄声沉着而激烈,风沙连了天,远远瞧上一眼,也会被吞吴之势所大为震撼。
为首之人神色锐厉,比旭日东升的烈阳还要张扬,他手中提着黑色的布,看不清里头装的是是什么。
烈阳高照时分,队伍行至闽都城门下,城门却并无迎远行客的意思。
唐衍亦乘马,随意扫了眼这三千铁甲,打马对着为首之人道:“想必你就是秦轩了,原是少年风貌,好生招摇。”
秦轩也学着唐衍,睨了眼对面,轻笑道:“我年轻,我招摇怎么了?没出来撞骗不就行了。”
唐衍脸上多了一丝冷眼,他道:“说的也是,只是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
秦轩瞥了眼唐衍,顿觉这世道果真是谁有权谁横行,他故作温和道:“这位叔叔,你哪位啊?”
闻言,唐衍瞬间冷脸,他厉声道:“本帅是三大营总统,奉命执掌闽都城巡,今日按历守城,无关人等,自请退后。”
“这样啊。”秦轩处以冷眼,道:“那你们三大营怎么还不退?我西境精锐要进城,你们三大营挡着我们的路了,自己滚吧。”
“放肆!”唐衍怒道:“今日闽都要迎的只有秦轩一人,余者,过门即刻诛杀!”
“诛杀?”秦轩转身朝着身后三千铁甲道:“没听见?你们是平了西戎回来受赏的,如今三大营要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秦轩发话,三千铁甲霎时亮兵,寒光照铁,兵刃比山刃还要锋利凶猛,只需要一声令下,闽都城门,烽火台燃!
唐衍惊住,方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这些人都是西境的将士,语炘骨战陨本就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一旦三大营动了兵,便成了大靖轻薄功臣,亏待亡者,大靖必定再难堵住悠悠众口。
秦轩转过身来,面儿上依旧肆意轻狂,还带着点儿讽笑,唐衍看在眼里,更添怒火,愤意难平,他道:“西境将领公然闽都城下亮兵,是要起兵谋反不成!”
“我等远赴千里进都述职,三大营公然围困放言诛杀我军将领!自保罢了,我军个个都是沙场抗戎的清白儿郎!你满口喷粪公然污蔑我军又是何居心!”秦轩轻蔑道:“你们三大营截下了西境不少将士,你把他们完好无损的交回来,我秦轩今日便赏你一个面子,还不回来,血债便该用血偿,你们三大营交接之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一个一个亲自来讨!”
言毕,秦轩将手中之物扔向前方,黑布散开,露出了里头的一颗头颅。在场见过世面的都认得!这是西戎吴将军的颅首!
唐衍顿时僵在原地,刀拔不得,人却是也交不出来,早就死干净了,尸首都不知道仍在了哪个乱葬岗。
秦轩和他那身后的三千铁骑如狼似虎般强势狠戾,半分不肯退却,马鸣声震,唐衍喉间滑动,骑虎难下。
秦轩双手交叠,仰首道:“我们的食物,好吃吗?”
唐衍蹙眉,道:“秦轩兄弟说笑了,闽都城有不少珍馐,改日我便备上一些给秦轩兄弟送去。”
“我不是你兄弟。”秦轩忍着恶心,冷笑道:“我吃惯了边沙风雪,现在要我吃你们吃的东西,我怕我不仅吃不下去还会把桌子掀了。”
“秦公子吃不惯闽都珍馐佳酿,吃些清淡的茶水,解一解边沙苦寒可好啊?”
少年高亢透彻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恰到好处的打破了城外锋芒嚣张的氛围。
秦轩抬头望去,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的贵气公子,贵公子身着华服,眉眼锋利却俊俏非凡,一双眸子如镜面般格外清明,不似豺狼般尖锐,反倒生了几分明月高照的高洁。
唐衍也闻声抬头,见到那人,他道:“钰王殿下,城门高危,您上城门做甚?”
“唐统帅啊!”景长与朝着下方高呼道:“父皇命我前来迎接秦公子,我方才敲门敲了许久,城内三千营的守备说没您的允许不可开城门,我这也是没办法才上来的啊,麻烦您让人给开个门!”
唐衍朝着身后守备怒道:“钰王殿下你们也敢拦,脑袋不想要了?还不赶紧开门!”
城门应声被打开,景长与立刻下了城楼,理了理衣容,如书画中氏族公子般从城门里步从容,立端正的走了出来。
见到皇子,秦轩抬手示意三千铁甲收起杀器兵刃。
景长与走过唐衍,在秦轩面前如仰高山流水般行礼,恭敬道:“长与代大靖恩谢成康王,秦公子与西境将领为我大靖国土整,黎民安抗击戎敌。”
“钰王殿下言重了。”秦轩仔细打量着马下人,道:“为大靖抗敌本就是我等既定之责,只是我等今日赴都,闽都的态度,着实比边塞时的空腹难饱还叫人寒心。”
“是闽都让秦公子失望了。”景长与渐渐制起身子,直视秦轩道:“三大营防守闽都,将士们铁甲披身,刀锋在侧,唐统帅必然有所担忧,西境将士为国浴血,大靖必不会为着点儿小事儿怠慢了诸位。”
“行军之人铁甲便是衣衫,刀剑便是书卷。”秦轩继续道:“不过方才唐统帅说,只要我身后的三千铁骑敢跨过城门,就地诛杀,不知道钰王殿下可与唐统帅说清楚了?”
“唐统帅方才是一时心急,不过错了便是错了,本殿自该重罚!诸位都是有功之士,我大靖自当以军功美酒相待。”景长与温和笑道:“长与这就迎诸位将士入城。”
秦轩不留痕迹的轻笑一声,又望向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唐衍:“唐统帅,杀吗?”
唐衍嘴角抽了抽,道:“全凭钰王殿下做主。”
景长与捻了捻指尖,全凭自己做主,那就是不管秦轩这三千铁甲之后干了什么,全让他景长与一人承担了。
秦轩不禁感慨这闽都人谋,他又望向脸颊冒汗着冷汗的景长与,嗤笑道:“钰王殿下,您说呢?”
景长与如青山水流般不停思索着,片刻后,他道:“请诸位,入闽都。”
唐衍在后方如恶犬馋狼般死死盯着景长与,让这三千铁甲进了闽都,所有人脑袋上都多了一把刀!
当真是嫌命太长!
秦轩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倒反天罡”的钰王殿下,脸都快憋红了,也是为难的紧。
沉默里是再次无声的对峙,秦轩始终凝视着景长与,像是想从这层密不透风的冠盖儒衣背后瞧出些什么丑著面具似的。
景长与也凝视着秦轩,眼底是不容抗拒的坚毅。
须臾后,秦轩抬起右手,三千铁甲顿时风驰电挚的向后撤。
秦轩道:“钰王殿下所言甚是,铁甲披身,刀锋在侧的,恐惊着城内百姓,我这三千人会退至黄沙道,就也不劳唐统帅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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