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留步。”三宝小跑过来,喊住沈穗宁,“陛下唤大人过去呢。”
沈穗宁跟在三宝身后来到了福宁殿外,心中隐隐不安。
“陛下心情如何?”
“这……奴才哪有本事猜透陛下的心思。不过沈大人放心,陛下哪会真把您怎么样?”
见三宝惶恐的表情,沈穗宁有些怕了。
她踏入殿内,见赵玦坐在御案之后,低着头,看案上的折子。
她走上前来,还没停住,就听上头的人声音冰冷。
“跪下。”
她只好停在原地,依言跪下。
“朕竟不知,安乐君何时成了谢风雅的谋士?”
沈穗宁心下一沉,想开口辩解。
“今日朝堂可是真精彩。你与她,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配合得天衣无缝,将朕,将满朝文武,都算进了你们的局里。”
赵玦从奏折上抬眼,“你是不是算准了朕会纵容你。”
沈穗宁从未见过赵玦这般模样。她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第一次对帝王这个身份有了实感,心头发紧,喉咙干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回话。”
沈穗宁抬起眼睫,向上望去,“臣不敢。臣以为……”
“你以为?”赵玦打断她,冷笑一声,“你以为什么?你欺瞒不报,与朝臣暗中勾连!”
“谢风雅是生是死,皆由国法论处。你,若再敢插手分毫,朕决不轻饶。回你的安乐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劝农司事务,皆由周郎代管。”
“陛下!臣不明白臣做错了什么!臣今日不过是来报个喜,朝堂之上,臣半句未提谢大人之事,半句未为她求情!陛下是认定了臣和谢大人定有勾连吗?”
她的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赵玦盯着她,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他站起身来,几步绕过御案,在她面前屈膝蹲了下来。
“你没错?”
“你与她谋划这等掉脑袋的事,却将朕蒙在鼓里!若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居心叵测,顺势参你一个同谋欺君,朕该怎么保你?你们之前……”
他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奇怪。
沈穗宁见他怒气快消散,顺水推舟,声音放软:“是我思虑不周了。我只是不想让陛下为难,也不想见人才埋没。”
“不许有下次。若有事,必须告诉朕。”
赵玦将沈穗宁扶起来。
“此事便算完了。”
沈穗宁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赵玦又说:“但还有事没完。”
沈穗宁大惊,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自然是你先前和谢风雅的婚事。”
他刻意停顿,看她满脸紧张,才慢条斯理地继续:“朕记得,你与她曾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现下看来,似乎不尽然啊。”
沈穗宁心下稍安,带着几分无奈:“陛下圣明。那桩婚事,内里情由,确实并非表面那般。不过形势所迫,各取所需,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罢了。臣与她,不过手帕之交。”
赵玦轻哼一声,显然心情愉悦。他抬手,指尖轻拂过沈穗宁官袍的立领,停留在她颈侧:“你与她朝夕相处、同进同出的那些日子,当真没生出些其他的情谊吗?你可有片刻将她视作依靠?”
“镜花水月罢了,如何做事?过往种种,不过都是为了走到能真正看见明月的地方。”沈穗宁停下,目光凝注到他的脸上,“而如今,明月已在眼前。臣已心有所属,岂会再留恋水中残影?”
赵玦指尖颤抖,不得已从沈穗宁的脖颈旁掉了下来,低斥一声:“巧言令色。”
“臣不敢。”
赵玦俯下身子,拾起她官袍的一角,低头轻轻拍打着。
“既然心有所属,那便说说,属的是谁?可用朕为你们赐婚?”
沈穗宁怔住了,没料到他会这般直白地追问,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
赵玦手里没闲着,拍完灰之后,就给她理了理立领,“你这衣服穿得可合身?”
沈穗宁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答:“很是合身。”
“合身就好。”赵玦将手收回,依旧站得很近,又返回了刚刚的话题,“那你这心上人,可知晓你的心意?”
她抬眼,眼里带了些促狭:“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哦?”赵玦挑眉,“那便是你的不是了。既已心有所属,何不直言相告?”
殿内的熏香袅袅升起。赵玦身上的龙涎香更清晰了。
“哎,陛下有所不知。我这心上人曾狠心,舍我远去。”
赵玦没料想她提起往事,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慌乱,语气仓促:“是我的错。”
沈穗宁后退几步,扭过头去,状似要离开,“国事繁多,陛下还是以政务为重。劝农司既已交给周大人,臣倒是闲下来了。”
赵玦心急,抓住她的手,“劝农司还是交由你。”
沈穗宁不可思议地望过去。她本还沾沾自喜,可以歇息几日。
“我知道你的心意。先前是我惴惴不安,伤了你我二人的情谊。如今事态、心意全都明了。我们……”他停下了,仔细观察着沈穗宁的神色。
“我们什么?”沈穗宁又转过身来,向赵玦挪了几步,“陛下何不把话说完?”
“我们成婚。朕立你为后。”
沈穗宁笑了笑,没有丝毫的惊讶,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陛下既然真心待我,我自然不敢虚与委蛇。”她话锋一转,又说: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必以陛下的大度不会苛责。”
“我想继续纸张劝农司。农桑乃国之根本,我抱负在此,陛下亦知晓我能力。”
赵玦屏息等着沈穗宁继续说。他以为她还会提及更多,却未料想她的话就此结束。
“没了?”
“没了。”
他大呼一口气。
“准了。”
赵玦向前一步,将沈穗宁拉进了怀里,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双臂环抱着她,暗暗发力。
他身上的龙涎香扑进了沈穗宁的怀里。她竟也有些陶醉在这个香里面了。
“好了,好了。”沈穗宁理智回笼,抚上他的背,“谢大人此番境况,怕有不少人等着觐见陛下。”
赵玦被她推开,应了一声:“那你呢?回安乐府?”
“对。昨夜想到今日站在大庆殿上,就激动万分,辗转难眠。我要去补觉了。”
“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沈穗宁摇了摇头,“我可是认床的。”然后抽回了手,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臣告退。”
沈穗宁走后,福宁殿里只剩下了赵玦一人。他喉咙滚动,压下心底的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回到御案前,大喊:“三宝!”
“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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