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宁正与谢风雅说着闲话。说着说着,谢风雅想到了什么,突然提议:“今晚不如吃暖锅。”
“好啊,”沈穗宁眼睛一亮,“之前和你约过,这都几月过去了,还未吃成。”
“今日补你。”谢风雅笑道,随即扬声吩咐门外候着的侍从。
侍从领命而去。
不多时,就准备好了。
小铜锅底下的炭火红红,锅里汤底翻滚着。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
两人围桌坐下。沈穗宁刚举起筷子,将一片羊肉浸入滚汤之中,门外便来了人。
“郎君,沈大人,安乐府上来了人,说有急事求见沈大人。”
沈穗宁夹菜的手顿在半空,与谢风雅交换了个眼神。
谢风雅挑眉,将那片羊肉涮好,放入她碟中,了然道:“许是有人循着香味找来了。”
“请人进来。”沈穗宁放下筷子,心下已猜到七八分。
安乐府的人小跑过来,额头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也顾不上行礼,急急开口:“大人,您快回府吧!陛下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这人先去了衙署,可那的人说沈大人早就离去。他猜测可能是在谢府,就又跑了过来。
雨很大,早就把他全身浸湿。
沈穗宁站起身来。
“真要走?雨这么大。若是染了风寒,陛下怕不是还要问我的责。”
“雨这么大,那位不还是去我府上了。我可不敢让他多等。”
雨势未歇,沈穗宁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
她一下车,早已候着的管事立刻撑伞迎上,语气焦灼:“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训斥你们了?”
“没,没。”
沈穗宁理了理微湿的衣裳,朝书房走去。
赵玦的人只是去了一趟司农寺,自然早早就带着人不在的消息回来了。
他负手立于窗前,听见开门声,缓缓转过身。烛火映照下,他的瞳孔泛着微光。
“不冷?”他快步走上前来,脱下外袍,将她裹住。
沈穗宁被裹得动弹不得,被他抱在了怀里。
赵玦身上已经被龙涎香气浸透,扑了她一鼻。
“想让你回来,又没让你淋着雨回来,谢府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没你睡的地方了?非要你冒着这么大的雨赶回来?”
“陛下都来了,我还能不回来吗?”
这话听在赵玦耳里,像根羽毛。他闷头在沈穗宁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知道就好,下次再让朕这般空等,定不轻饶。”
赵玦方才在窗边站着,凉气让他耳垂泛红。
沈穗宁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这么亲上了他的耳垂。
赵玦的脸也带着红了。
“我饿了,我们吃暖锅吧。”沈穗宁说,“方才我本应该已经填饱了肚子的。”
“怪我。”
沈穗宁从他怀中离开,想了想,“怪我,一不小心把陛下忘了。”
赵玦顿时觉得自己如同怨夫般,方才等着的细节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肯定道:“怪你。”
暖锅吃得久。等吃完后,赵玦靠着沈穗宁因为太喜欢从谢府带来的凭几,沈穗宁靠着赵玦。
两人听着外面的雨声,一时间什么都忘记了。
赵玦心下一动,只觉得这个世上只该有他们二人。先前他曾怨恨过去那个不安的自己,以至于与她分别数日,可当下莫名到了这等心安的地步,又让他觉得不真切。
他想,他得知道全部的她,也想让她知道全部的他。
思绪蔓延。先动了心思的人,就应该先开口。
“阿宁。”他开口。
沈穗宁未料想他会这样唤她,反应了一会。
赵玦见没有回复,疑心她睡了,又小心唤了一声:“阿宁。”
“嗯?”
“困了?”
“还好。”
“我记得幼时曾有一次也下如此大雨。那时候母妃还在世,她领我冒雨去太液池边,说什么要看雨打残荷。”
沈穗宁竖耳听着。
他说起幼年在宫中的轶事、说起母妃去世后只能去内务府抢来银炭、说起无聊时爬上荒废的宫殿,坐在瓦片之上一夜。
他说完一件事就停一会,见沈穗宁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继续说。
直到沈穗宁直起身子。
他静默地等待着。
沈穗宁见他听在了故事的中间,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赵玦垂下眼睫,掩去一丝失望,问:“可是身子发酸了?”
“对。”
“转过去些。”
“嗯?”还没等沈穗宁问出心里的疑惑,就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笨拙地按了起来。
“嘶。”
他哪伺候过人,就是仿着平日里三宝的样子,照葫芦画瓢,下手没轻没重,猝不及防痛得沈穗宁低呼。
“怎么了?”赵玦有些困惑。
沈穗宁向前挪了一点,挣脱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着瓷器活。”
“什么?”赵玦眉头微蹙。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着瓷器活。”沈穗宁又重复了一遍。
“这说法倒是新颖。”
沈穗宁拉下他的手,正想说天晚了,应该歇息了。
就听赵玦说出下一句:“这是你们那里的说法吗?”
她愣了愣,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吐出来了一个字:“是。”
“很有意思。以后多与我说说你们那里的新鲜话。”
“那等着吧。”沈穗宁轻轻吐出一口气。
明日赵玦恐怕还有得忙,她想。
“天晚了,该歇息了。”
于是,他们在雨声轰鸣下,各自回了各自的房屋。分手之际,沈穗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赵玦:“陛下。”
“嗯?”赵玦驻足回头。
沈穗宁快步走回他面前。廊下灯火映照的雨幕前,她仰头看他:“臣负责编纂的新稻通则,初稿已全部校订完毕。此乃关乎今秋乃至明年国计民生之要务,臣想可否于明日朝议之时,上殿禀奏此事,让朝臣过目。”
“准了。此等利国利民之喜讯,正当在朝堂之上,昭告百官。”
“谢陛下。”沈穗宁行了个礼,然后柔声道:“陛下今晚可要好好歇息。”
赵玦只当她关心他,应下了。
第二日,大庆殿之上。沈穗宁称不愿打扰正常朝议,待到快结束时,再上殿。
百官肃立,气氛倒是有些怪异。不少官员不停地往谢风雅站着的地方扫去。
而谢风雅仿佛没注意到这些目光,手持笏板,安安静静。
赵玦只觉得诧异,扫了她一眼,见与往日并无不同,就收回了目光。他高坐龙椅,正准备听取各部奏报。
“臣,谢风雅,有本启奏。”
各个官员目光齐刷刷地到了她的身上,然后面面相觑,又开始窃窃私语。短短一句话,让整个大殿炸了锅。
赵玦眸光微凝:“讲。”
谢风雅抬起头,迎上帝王的视线,声音朗朗,传遍大殿:“臣要参劾一人。此人欺君罔上,女扮男装,窃据朝堂数载,官至枢密直学士、权知审官院。”
昨日在坊间听见传闻的官员一个个都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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