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蒲桃这一觉睡得极沉,当她醒来时,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身侧——
空的。
她怔了一下,环顾四周。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毯上投下光影,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馥郁花香,但少了那股熟悉的苦艾冷香。
他不在。
林蒲桃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胃部一阵强烈的空虚感,饿得有些发慌。
她赤脚下床,脚步还有些虚,但比起前两日已经好了太多。
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果然只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餐具,食物也只有一人份——烤得焦香的法棍,嫩滑的炒蛋,新鲜的水果沙拉,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菲尼正站在一旁等候,见她出来,露出笑容:“梁小姐,早上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林蒲桃应了一声,难得地主动在餐桌旁坐下。拿起刀叉,开始享用这份不受打扰的早餐。大约饿极了,她吃得有些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菲尼看着她似乎比前几天放松些的样子,轻声说:“看着您今天精神好起来,胃口也好了,菲尼真为您高兴。”
林蒲桃嘴里嚼着酥脆的法棍,闻言,含糊不清地嘟囔:“只要那个癫佬不在,我就高兴。”
“梁小姐!”菲尼吓得脸色一白,慌忙看向门口。
林蒲桃咀嚼的动作停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睡醒了?”
那个男人慵懒的声音,从餐厅门口传来。
又是迦陵。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是不在吗?
林蒲桃只觉得满嘴的食物失去了所有味道。
迦陵缓步走到她对面的空位坐下,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和表情巨变的脸上,没给她机会折返:“——咽下去。”
人在屋檐下,林蒲桃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想起昨晚他那些恶劣的言行,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紧紧攥着刀叉。
“我吃饱了。不需要你陪我吃。”
迦陵嗤笑一声,拿起菲尼迅速为他添上的咖啡杯:“谁说我陪你了?”他抬眼,看着她面前被吃得有些狼藉的餐盘,戏谑一笑,“没见过猪仔吃饭,过来看看新鲜。”
“我不是猪仔!”林蒲桃抬起头反驳。
“睡了十二个小时,睡醒就吃,不是猪仔是什么?”
林蒲桃被他这话堵得胸口发闷,“啪”地一声放下刀叉。
“我吃饱了,回房间了。”她站起身就要走。
“站住。”迦陵也站起身,几步就跨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拎起她的胳膊,“天天闷在卧室里发霉?今天天气好,出去晒太阳。”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林蒲桃用力挣扎,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想起昨晚那个被迫的吻以及……就忍不住离他远一点。
迦陵感受到她强烈和排斥,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面带愠色:“我会吃了你?”
林蒲桃:“你说呢?”
迦陵被她这句带着控诉般的反问噎住了,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再次袭来。
他看了她好了几秒,猛地松开了手,力道之大让林蒲桃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后者揉着被他攥红的手臂,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去。
迦陵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嘴角下抿,那双冷冰冰、擅长挑逗人心的瑞凤眼里,居然闪过一丝类似于无措的情绪。
那样子,竟然像极了以前她把梁宴声气得无话可说时,他就是这副模样,带着点无奈,最终败下阵来。
她迅速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迦陵看着她低头沉默的样子,心头那股烦躁感更重了。他咬了咬牙,以命令的口吻:“好好呆着!别动!”
林蒲桃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
迦陵冷不丁地再次发问:“你告诉我,你刚才在想谁?”
不是第一次了,他捕捉到她一瞬间的恍惚。那种神情,绝不是因为害怕他。
林蒲桃心头一紧,不能回答,也不想回答。她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阿侬吗?”
“见阿侬?”他刻薄道,“表现成那个样子,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提要求吗?”
“你说话不算话!”林蒲桃被他这无赖的态度激怒了,“你明明说了,只要我……又没说亲哪里!”
“我是说了。”迦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但规则是我定的,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不合格。
她林蒲桃,以全A的优异成绩毕业于港城警察大学,是在同期中最早获得晋升的警界精英,无论是在学业还是工作中,她听到的从来只有“优秀”、“出色”、“完美”,何曾出现过“不合格”这三个字?
她猛地瞪向他,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烧成灰烬。
迦陵看着她这副兔子炸毛的模样,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脸上那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毫不掩饰。
林蒲桃咬着下唇,她知道他在故意激怒她,在玩弄她。
可她偏偏,对此毫无办法。
她懒得理他,径直朝着连接餐厅的露台走去——那里有阳光,有海风,至少比待在他身边浪费生命要好。
“你去哪?”迦陵的声音立马追来。
林蒲桃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甩给他三个字:“晒太阳。”把他刚才用来堵她的话原样奉还。
看着她那副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背影,迦陵气极反笑,这兔子的脾气真是一天赛过一天,居然敢给他甩脸色?
-
露台上。
阳光确实很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驱散了不少连日在室内的阴郁。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然而,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惬意。
因为在她身后,始终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站着那个叫爆鲨的少年。
她尝试着加快脚步,爆鲨也同步加速;她停下转身,爆鲨也立刻驻足,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她,仿佛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别跟着我。”林蒲桃忍不住开口。
爆鲨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仿佛她只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林蒲桃心头一阵火起,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迦陵真是疯了!在港城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还不够,现在她都被他绑到这座与世隔绝的海岛上了,居然还要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是怕她跳海自杀,还是怕她凭空长翅膀飞了?
她无语极了,索性在露台的躺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假装晒太阳。
到了傍晚,日头西斜,晚霞将海面染成金红的绸缎。林蒲桃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躺椅扶手上划着无意义的图案,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是菲尼,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名捧着华丽服饰和珠宝盒的菲佣。
“梁小姐,”菲尼恭敬地汇报,“颂恩先生今晚在曼城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收购仪式,特意邀请了迦陵先生和您一同参加。时间有些紧,我们现在需要帮您梳洗打扮。”
收购仪式?曼城?!
林蒲桃立马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
这意味着她可以离开这座岛了?可以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了?有机会看到除了菲佣和守卫之外的活人?甚至联系警署,可以求救,可以逃跑?
然而,狂喜只持续了短短几秒,理智便迅速占上风。
迦陵会这么好心?
他把她看得比眼珠子还紧,怎么会轻易带她出去?这里面一定有诈!
是试探?是另一个圈套?还是他自信到认为她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无论如何,能离开这里,就是一线生机!
她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配合着菲尼和佣人们的动作。
沐浴、护肤、化妆、做头发……整个过程漫长而细致。
迦陵为她挑选的是一条象牙白的露肩垂坠感长裙。材质是顶级的T国丝绸与意大利软缎混纺,触感冰凉柔滑,如同第二层皮肤般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
配饰同样精心搭配。手腕佩戴一只百达翡丽的经典款钻石腕表,显然是男款改小,风格与她平日迥异。脚上则是一双银色细跟的缎面凉鞋,纤细的系带缠绕在纤细的脚踝。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蒲桃怔住了。
这真的是她吗?那个穿着警服、在罪案现场奔波、在办公室里啃盒饭的林蒲桃?
爆鲨如同一个无声的引路牌,出现在房间门口。
林蒲桃跟着他走出别墅。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等在门口,载着他们驶向岛屿的另一端——私人的小型停机坪。
踏上舷梯,走进机舱,真皮座椅,桃木饰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
而迦陵,已经坐在了主位上。
他换上了一身高定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透出几分温文尔雅的痞气。袖口露出西装外套约一厘米,上面佩戴着一对简单的铂金蛇纹袖扣。
其他配饰不多,是他常年佩戴的百达翡丽鹦鹉螺系列腕表和他左手小指上一枚尾戒,黑色的材质不明,似玉非玉,似金属非金属,缠绕在他修长的指节上。
灯光下,他侧脸的线条冷硬分明、英俊不羁,那双瑞凤眼看人时,总是给人一种多情而溺人的幻觉。
“弄好了?”他淡淡地开口。
林蒲桃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过于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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