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宁说梦境才是现实的入口,宋翡好像从一片混沌里醒来,泪水将睫毛沾得黏黏的。
她的内里和躯壳被分的那么开,好像叶嘉川是一道灵魂的刽子手,细细脱离了灵肉,她的躯体疼到无法动弹,而灵魂却是不修边幅的平静。
底下的伊布西隆平台突然变得滚烫,圆形珠子从图案中央破土,高悬于空。
宋翡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它碎成一团,往她心口钻去,像蛇一样直捣往她内心深处。
她听见微弱的叹气声和那个世界凝结的所有祝福。
叶嘉川轻轻擦过她身体,安静到约莫麻木的脸上波澜不惊,眉眼里觑见几分穆然,半晌后撑起身体,看着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他哭了。
这是宋翡第一次见他哭泣。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助。
“对不起。”
他牵起宋翡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
“宋翡,你看着我。”
她能感受他稳健的心跳。
你看到了吗。你眼前这人,已经烂到无可救药了,腐烂的躯体上长满了白色蛆虫,不断啃食他的内里,蛀了个千疮百孔。
他突然笑了,似是重担从身上脱落,他再也不想再介怀什么了,像纯真的孩子,像他们初遇时伪装的那样温和内敛:“那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吧。”
一瞬间,他的头因惯性作用别过,枪弹入血肉的声音如同一击猛锤敲打她神经。
宋翡嘴唇颤抖,话还没说出口。
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解脱般闭上眼睛,永远倒在这个雪里。
远处。
段沐阳悄无声息地耷拉脑袋,枪不受控地砸在地面,而环在他脖子上的义肢死死没有松开。
他嗤笑:“叶嘉川要死是由我来杀,轮得到你吗。”
“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他后退一步,段沐阳的尸体破败如风筝,从城墙里一落而下,没有尽头。
“至于你们……”他转过头,踢了踢旁边尸体发凉的五人,“谁让你们大肆宣扬巴别塔坐标。”
“维斯特。”女人的声音微凉。
“怎么?”他道。
许听章转过身,眼神没有聚焦地望向远方浩浩荡荡的前进轮廓:“叶嘉川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由我们来收尾了。”
“正好,装那么久,我也累了,”维斯特活动活动筋骨,“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宋翡放在棋盘的核心位置。”
“啧,真是不甘心,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如果不是她最近闹那么大,我顺着痕迹正巧查到傅时予身上,不然我也不会猜出你们铤而走险走的这几步。”
随着号角声响起,万物开始塌陷。
浩浩荡荡的联邦军队快要来临,于此同时,另外一个自发组成的人民军队从远处快速到来。
维斯特眯起眼睛:“这也处于你们算计范围?”
许听章难得卡壳,眸光微闪。
“不是。”
她重新转过身,看向远处熟悉的身影。
宋翡一点点摸着缠绕在自己义肢上鸢尾花,想起他摸她手时的片刻颤抖,撑起身子靠近他。
他的心口处泛起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乌黑,而脸如羊脂玉,好像再次回到了记忆里那般平和。
宋翡咬咬牙,手停在他胸前,匕首的刀刃翻转后直直插进血肉。她想吐,吐不出来,眼睛依旧黏在他的胸膛,一点点用力,一点点把里头的东西剜出来。
这是一颗完整的心脏,刚出现的那刻便破碎,化成星辰的碎片,星星点点地进入她的心口。
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先前感受到的寒气顿时荡然无存。
脚踩在雪地上,她矮了一节。是了,她早早矮了一节,灵魂里的水都被拧干了。
她该走了,她的目标是阿莱夫。
宋翡默然穿过城门,耳边呼啸的风声里若无一物,眼前看不真切,唯有漂亮的乳白色流体扭成一团,宛若梵高画里的星夜般流光溢彩。
她别过头,视线捕捉到后方流动的巨大莫比乌斯环掉出一边,从天空流下,银白的神圣光影在半空浮动。
世界真要塌了。那又该何处何从。
她只是走着,走着。昼夜分界线跟着破碎,夜之城和不夜城融合,巴别塔从某个角度来看也颇如环形建筑,精妙,对称,无趣,里头是阿莱夫,而她要孤身一人以万物之名和阿莱夫博弈。
她抬头看向没有尽头的崇高建筑,如此渺茫不定,没有入口,没有尽头。
用一砖一块堆砌而成的通天塔,可以用人堆上去。
民间自发军队加入战场,不约而同地人为抵作一道肉盾墙,挡在庞大的联邦军队面前,后面的人相继往城门里跑。
维斯特举起手里的脉冲炮,对准这些向前奔跑的人们。
“不用,”许听章冰凉的指尖触碰维斯特的手背,使了些巧劲按下,“让他们进去。”
“进去?你们在想什么?”维斯特的音调猛然提高。
“不用,”许听章疲惫地揉揉眼睛,眼睛恢复清明后向密密麻麻人群里的和联邦军队混战的人,抬起下巴,示意道,“这批队伍的领导是我们自己人。”
用一砖一块堆砌而成的通天塔,可以用人堆上去。
他们扑在巴别塔上,彼此踩着彼此的肩膀,彼此把彼此送上去,后面的人源源不断扒着下面人的胳膊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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